周 波
就不要參加會議了,我已指定新的人接你班。
我說:謝謝領(lǐng)導!我可能是得病了。
從領(lǐng)導辦公室出來,我看見很多同事在笑我。我沒理他們。
休息日的時候,我去了醫(yī)院。我讓醫(yī)生仔細地檢查我的身體,我懷疑自己真得了病。
醫(yī)生說我的身體一切正常,甚至比所有的人還正常。我說:這怎么可能呢?醫(yī)生堅定地說;真沒病!一個健康的人干嗎非要說自己得病了呢?
我把醫(yī)院的檢查報告給老婆看,老婆說我是很正常呀,她從來沒感覺到我有不正常的時候,不過,她強調(diào)了一下,你這個人腦予肯定有毛病,會場里怎么就睡著了呢?
我說:誰想睡呀,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苦嗎?我擰胳膊擰腿,還用手抓頭發(fā),不停地轉(zhuǎn)動身子。我使出了所有的方法與力氣,都不管用。
老婆用手擰了一下我的臉說:現(xiàn)在困嗎?
我說;不困。
老婆笑著說:出去走走。
老婆把我領(lǐng)到那天開會的地方,會議室的門正好開著,老婆叫我坐下。
干啥?我問。
測試。老婆說,
幾分鐘后,老婆問:困嗎?
不困。我說。
老婆后來又帶我去了一個開會的地方,我和老婆站在門口偷聽。我一下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我感覺會場里好像有股難聞的氣味沖出來,像不抽煙的人聞著煙霧一樣難受。
現(xiàn)在困嗎?老婆看了看我又問。
不困,不過心里有點煩,混身有點麻木感。我說。
晚上,老婆和我一起去劇院看電影。電影院里黑燈瞎火的全是人,大家全神情專注地看著銀幕。
老婆俏悄在邊上問;現(xiàn)在困嗎?
不困,這電影好看。我說。
回家的路上,老婆一路哈哈大笑。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老婆說:你的確得了病。
我是有病,可醫(yī)生說我沒病。我說話的時候,看見老婆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再不用去外面開會了,這讓我很開心。不過,單位里的會還是要開的。我依然犯困,雖然領(lǐng)導講的很多話與我工作有關(guān)。
那天,單位里又開會了。我在重重地打了一個哈欠后,開始給每位同事沏茶。大伙驚慌著起身說:哪能讓你給我們沏茶呢?我說:沒事,一倒水,我就不瞌睡了,以后開會沏茶的任務(wù)就交給我來做吧,運動中我一直很清醒的。我說話時引來同事們陣陣笑聲。我看見領(lǐng)導的眉頭皺了一下。
以后,只要單位里開會,我主動要求給大家沏茶。我對臨時工小黃姑娘說,這潘以后交給我吧。小黃開心地向我道謝。
年終的時候,我評上了先進,我壓根也沒想到自己能當先進。
這怎么可能呢?比我工作好的同志多得是。我一臉疑問地說。
讓你當,你就當著吧,咱們單位評先進可是年年民主投票選出來的。大伙說。
那天,單位開總結(jié)表彰會議,我給大家沏完一圈茶后,又在會場里睡著了。
醒醒,你評上先進了,領(lǐng)導剛才宣讀文件了。同事恭喜我。
對不起,我的病又犯了。我說。
領(lǐng)導說:每位先進工作者講幾句吧。
我怕自己又睡著了,就搶著第一個發(fā)言。我說:今年我盡管做了很多工作,但離領(lǐng)導和同志們對我的要求還差得很遠,爭取明年把開會瞌睡的毛病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