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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老公的酒友來我家,和他一起喝了一斤半白酒。平均每人7兩半,但老公主動承認(rèn)自己最少喝了8兩,因為每次倒酒他都給自己多倒一點點。
酒后的老公面色紅艷艷。我因為不放心另一個醉鬼,堅持送他回家。好在他家就在我家附近,穿條馬路就到了。兩個醉鬼搖晃著走,像喜劇片里的人一樣走不成直線。笑容都很燦爛,一種滿足感漾在臉上,無論你開他們什么玩笑,他們都不會惱。
過馬路前,酒鬼突然立正,晃晃腦袋說:“要清醒些,我今年保險費(fèi)還沒交,我媽等我養(yǎng)老,這個月28號我還要拍結(jié)婚照。我等沒車的時候再過?!蔽倚χ扑?說:“根本沒車啊,趕緊過!”過了馬路,那酒鬼站在電梯前,按開電梯,沖我們揮揮手,說:“再見?!蔽覀円舱f:“再見?!?/p>
他一直按著電梯沖我們笑,卻不進(jìn)去。我以為他要跟我們說什么,便等。他卻說:“我手都酸了,你們怎么還不上去?”我愣了,說:“太晚了,我們就送你到門口吧。”他也愣了:“對不起,我以為我在送你們回家?!蔽也铧c兒沒笑暈在他面前。
電梯剛關(guān)上門,老公突然從后面很粗魯?shù)匾话驯е?扭過我的頭狂吻我。很好聞的酒氣。一路被他狂吻回去,感覺路很漫長,脖子也被拉得很長。
回家以后,他笑瞇瞇地歪在沙發(fā)上喝我恭敬奉上的熱茶。我指著他腦門兒說:“你好敗家,一晚上喝掉我60塊錢的白酒,從明天起你要賣身賣力來還債?!彼?“好,酒債肉償,大不了我去芽籠插根草,大約兩天就賺回來了?!蔽覕Q著他耳朵說:“誰叫你去芽籠賣?你在家里當(dāng)長工就好,每次算你還兩塊錢的債?!?/p>
等我洗完碗,收拾完廚房,將所有菜打包放好,將濕抹布掛起來,興沖沖地跑到沙發(fā)前等他還債時,那個男人已經(jīng)微鼾。
吻吻他發(fā)燒的紅臉蛋,親愛的,今天晚上我放一回高利貸,利息100%。
(注:芽籠,新加坡地名,是個會館多、美食多、風(fēng)月場所也多的地區(qū)。)
(摘自《溫柔啊溫柔》 上海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