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境是作者主觀情意與客觀物境互相交融而形成的藝術境界。意境的構成,要求有鮮明的形象,強烈的感情和深刻的思想三者相統(tǒng)一,形成情景交融,神形兼?zhèn)涞乃囆g境界。意境是詩歌的靈魂,讀詩的過程,也就是進入藝術意境的過程。詩歌教學的重點是引導學生進入詩的意境,這是由詩歌的特點決定的。怎樣引導學生進入詩的意境呢?
首先是借助想象進入意境。黑格爾說:“詩所有的因素是創(chuàng)造的想象?!毕胂笤谠姼鑴?chuàng)作中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想象在詩歌教學中同樣十分重要。沒有相應的想象,欣賞者在靜止的雕刻中就感覺不到大理石上的“體溫”和“動作”。沒有想象的參與,多么優(yōu)美的詩句所運用的文字符號也只有抽象的意義,而無所謂生動的藝術意境。
詩歌是短小精悍的文學體裁,篇幅短,字句少而容量大。作者把觀察到的客觀事物,通過思考想象,然后采取高度概括、高度凝練的語言把豐富多彩的生活表現(xiàn)出來。其思路是:客觀事物——作者的思考與想象——語言形式。而閱讀分析詩的過程與之相反,讀者首先接觸到的語言形式,通過思考想象,進而腦中浮現(xiàn)客觀事物,認識客觀事物。其思路是:語言形式——讀者的思考與想象——客觀事物。所以詩歌教學要引導學生借助想象,從而進入意境。如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一詞,作者把那刀光劍影,驚心動魄的赤壁之戰(zhàn)濃縮在“談笑間,墻櫓灰飛煙滅”的幾字之中,可見詞句的洗練。閱讀這首詞,就必須引導學生想象,把這句詞稀釋成濃煙滾滾,火光沖天,殺聲四起,血流滿江的赤壁之戰(zhàn)的具體場景,讓諸葛亮、周瑜的那雄姿英發(fā),指揮若定,成竹在胸的風流儒將形象再現(xiàn)于眼前。這樣的想象就能使作者意到而筆未到的藝術空白得到充實和豐富,在想象中進入意境。
其次是由分析意象進入意境。意象與意境有著明顯的區(qū)別,意象是分散的,意境是整體的;意象只是客觀的存在,意境卻是主客觀的統(tǒng)一。但意象與意境又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意象是形成意境的材料,意境是眾多意象的綜合表現(xiàn),是意象組合后的升華。意象如水珠,意境則是由水珠聚集而形成的天上的云。所以跟隨著意象的流向就能盡快地進入意境。
如舒婷的《祖國啊,我親愛的的祖國》,以抒情的主體“我”對祖國的理解和情緒的心理圖式為線索,營造了一系列細部的具體意象,如“破舊的老水車”、“熏黑的礦燈”、“失修的路基”等,這一組意象的聯(lián)綴,構成了舊中國總體上的像征性形象,形象地說明了幾千年的封建統(tǒng)治的舊祖國就這樣的落后、衰敗、愚昧。這些意象里凝結著作者沉重、痛苦的感情,表達了作者對祖國深深的愛。作者又以“掛著眼淚的笑渦”、“新刷出的雪白的起跑線”和“正在噴薄的緋紅的黎明”等一組新穎的意象,表達了作者心靈的解放的喜悅和歡欣,讓人看到了祖國的新生和希望。這些意象不僅形象地描繪了祖國的過去和現(xiàn)在,更主要的是濃縮了詩人強烈的情感,分析這些意象,就能走進作者的感情世界,進入詩的意境。
其三,從分析感情進入意境。感情是詩的生命,沒有感情就沒有詩。古人云:“情動而辭發(fā)”,詩就是抒發(fā)一定感情的藝術活動。讀者順著詩人抒發(fā)感情脈絡,就能直接進入詩的意境空間。
在《就是那一只蟋蟀》里,詩人沿著“中國人有中國人的心態(tài)/中國人有中國人的耳朵”的抒情主線,馳騁想象,于是“那一只蟋蟀”在《詩經(jīng)》里唱過,在姜夔的詞里唱過,在長城的烽火臺上唱過,在戰(zhàn)場的野草間唱過,在童年唱,在中年唱,在臺北的巷子里唱,在四川的鄉(xiāng)村里唱……從古人、今人到每一個中國人;從臺北、四川到每一個中國人腳跡所到之處,聽到蟋蟀的叫聲,就以為就是“那一只”,這說明我們民族有一共同的抒情方式。我們都是炎黃子孫,龍的傳人,共同的祖先,同樣的文化傳統(tǒng),同樣的血脈親情,形成了一條自古至今的感情紐帶,中國人的心永遠是相通相思的,祖國永遠是我們的根,臺灣和大陸永遠是一家人。詩人從“就是那一只蟋蟀”發(fā)端,由點到面,跨越時空,內(nèi)容不斷擴展,感情不斷深入,濃郁而淋漓地抒發(fā)了“血濃于水”的民族感情。沿著這根情感的彩線,讀者就會走進這別有洞天的藝術境界。
總之,把握了意象,就是得到了進入詩歌大廈的大門鑰匙;再現(xiàn)形象,就是見到了詩歌大廈氣派精巧的構造和金壁輝煌的設施;進入意境,就是對詩歌大廈藝術的審美欣賞。
王麗霞,女,黃石電大陽新分校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