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非等
電影《時尚大帝》里,時裝設計大師卡爾·拉格菲爾德終于取下了那副墨鏡,他在深夜工作的一組鏡頭讓普通人有機會好生打量“大帝”俊朗的面容。短短數(shù)十秒,他就在白紙上勾勒出新一季的晚裝,教大家如何使用修正液——沒錯。就是用來修改錯別字的化學物品,讓手繪的衣裙閃亮起來。最后,他在草圖上用黑筆勾出了大大的畫框效果,簽上大名,以示“卡爾·拉格菲爾德如假包換”。
從1997年的《幽靈公主》開始,日本動畫大師宮崎駿嘗試用電腦合成圖像制作他的動畫片。然而,通過電子技術手段完成的作品給人們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宮崎駿決定采用完全手繪。在2∞8年上映的動畫片《懸崖上的金魚姬》,他硬是要求70名員工花了一年半完全手繪了17萬幅畫,只為營造出“世界上的萬物都在運動”的動感畫面。
同宮崎駿一樣。許多設計界的大師仍然保留著即興素描的習慣,即便老了舉不起機器、看不清屏幕,手依然可以幫助所有人記錄。在許多設計大師的眼里。用手最容易表達所想的東西。
如果把“手稿精神”作為一種偏執(zhí)狂來處理,在現(xiàn)代技術的堆砌下,這種精神已越來越難尋覓?,F(xiàn)代人終日用鼠標鍵盤拷貝、拖動、設立、確定,除了造就一批頸椎、肩周和脊椎病。也就是幾個Ps的大師吧。
不知道現(xiàn)代旅行作家布魯諾·查特文諾還活著,會不會用最新的soNY手機來記錄自己的旅程。這個英國人多年養(yǎng)成隨身帶小本子記筆記的習慣,于是,他在旅行中背著所有能買到的幾百本Moleskine筆記本,并在每一本上寫道:若拾到并交還主人,必有重謝。
我的愛情范兒
魏海玲
正值談婚論嫁的年輕同事問我:“當初你選擇另一半的條件是什么?”我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我當時只想找一個會修自行車的男人?!彼呛切Τ雎晛恚骸吧蹬?。找個開寶馬的主兒,連修車都省了。”
我承認我的擇偶標準土得掉渣兒,可我非但不后悔,反而暗自慶幸。因為這么多年的實踐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過日子是真搶實彈的。
認識現(xiàn)在的老公、當初的男友時,我喜歡寫一些字,偶爾在報紙上露一下臉,也沒見他怎么興奮。倒是有一回我心血來潮給他做了頓西紅柿雞蛋面,順便炒了幾個小菜,他馬上向我求婚了。而我是在見識了他抱著沖擊鉆為朋友裝修房屋后,才動了要嫁給他的念頭。我的想法很簡單,即使有一天,他現(xiàn)有的工作保不住了,至少他做建筑工也能養(yǎng)活我。
我為他煮愛吃的飯菜,我為他縫脫線的缸扣、襪子上的破洞,或者偶爾為了顯示賢惠,為他織一件“溫暖牌毛衫。他會修理漏水的水龍頭,重新接好被我拉斷的燈繩,換保險絲,讓關不攏的抽屜、掉了把手的柜子門統(tǒng)統(tǒng)煥然一新。
女兒出生后,我的手工僅限于為她梳漂亮的小辯兒,織好看的毛衫。而他的修理功夫在女兒看來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女兒是小小的混世魔王,所有的玩具到了她的手里不出三分鐘就能弄壞,而他就是上天派采的救星,以足夠的耐心和智慧讓那些殘缺不全的玩具重新煥發(fā)生機。常聽女兒以炫耀的口吻對別的小朋友說:“我爸爸最能干,什么都能修。”每每此時,我都會情不自禁地微笑。在我看來,他那雙會手工活兒的巧手。修繕的最穩(wěn)固的東西就是我們的婚姻了。
還是說我的那位年輕同事吧。她果然找到了開小轎車的主兒,那人是個小款,開輛“帕薩特”。一天深夜,她租住房屋的暖氣突然泄漏,水流如注。她忙打電話找小款求助。那人氣急敗壞地嚷:“你的暖氣壞得真不是時候。三更半夜,你讓我去哪兒找水暖工啊?好歹也要堅持到天亮?!痹瓉碇竿⑿劬让赖乃^望之余,把電話打到了我這里,還未開口,“哇”地一聲,先哭出了聲。
看來,愛情真是不能好吃懶做,只會消費,不會動手。因為步入婚姻后,皆是柴米油鹽的俗日子,誰能預料會發(fā)生什么事呢?愛情并不是只會動動嘴就算數(shù)的,關鍵要有一雙靈巧、勤勞的手,將生活過出愛的滋味來。說到底,愛情是件手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