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全

說明：本文為綿陽師院重點立項課題《三星堆文明與特洛伊、邁錫尼及古埃及文明之近似》的一部份，由綿陽師院科研經(jīng)費資助

內(nèi)容提要：史學(xué)界對成都平原史前史有過研究，但至今仍樸朔迷離，原因是石器時代的考古發(fā)掘太少。而周邊如貴州西北部、云南東北部，陜西等地卻非常豐富。于是本文作者作了大膽推論：古蜀人是由南面的濮人北上和北面的羌人南下及東面的巴人西進與川西平原本地的資陽人匯集而咸的，時間有前有后，前者受川鹽的吸引，后者是農(nóng)業(yè)發(fā)明較成熟后到達川西平原這塊沃土的。濮人、羌人、氐人、巴人、彝人和資陽人共同構(gòu)成的四川土著(古蜀人)，創(chuàng)造了光輝燦爛的古蜀文明。

關(guān)鍵詞：成都平原史前濮人羌人土著

中圖分類號：K244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8705(2009)03-11-15

三星堆遺址稱三星堆文化準確，還是稱三星堆文明更科學(xué)，我認為叫文化或叫文明都可以(后面再論)。因為三星堆遺存出土的器物包含了距今5200年至2800年的文化實物，其性質(zhì)不盡相同，考古界也把它分為四個時期。但從主要器物內(nèi)容而論，總體上我們把它叫做三星堆文明更為宏觀或更為廣義。三星堆文明所在區(qū)域的成都平原(或稱盆地)在三星堆以前的歷史，沒有直接的史料記載來證實，但我們可從周邊早期原始人類遺址的發(fā)現(xiàn)和后世少得可憐的追憶來推論其大概情況，特別是它的原始土著居民。

劉少匆先生在他的著作《三星堆文化探秘》一書中說：“上古和遠古，四川的文化，就是彝濮等土著創(chuàng)造的嗎?其圖景仍是撲朔迷離?！奔葞в行┛隙ǖ囊馑?，但又恐證據(jù)不充分。如四川西部最早的土著是古蜀人，又缺史證，有的只是傳說或神話或簡單零星的不太可靠的文字記載，如蜀山氏的名稱始于因提紀；庖西氏為禪通紀?？雌饋碓?，實不可靠。優(yōu)羲氏時代，蜀山氏部落才形成的說法，也值得思考，至于杜宇下山，更是在夏商之際的民族大遷徙之后?！端拇ㄍㄊ贰氛f：“先秦四川境內(nèi)的濮人，多為商周時代已在當?shù)囟ň拥拿褡澹源|、川南和川西南及成都平原最多，也最為集中?！薄岸酁椤倍趾荜P(guān)鍵，意思是說到了商周時代，四川定居的民族多數(shù)是濮人，并不是說濮人這時才開始定居四川。那么，先于蜀山氏在西川特別是三星文明范圍內(nèi)定居的土著有哪些呢?可能有濮人，羌人，氐人，巴人，彝人等，絕不只一族。其中主要是濮人的北上。羌人的南下，巴人的西進。下面主要論述濮人的北上和羌人的南下。

從宏觀看，我國南方的民族，大都源于古代的四大族系，即氏羌、百越、苗瑤和濮人?，F(xiàn)今南方各族與四大族系有深厚的族屬淵源，而且在語言系屬上有明確的對應(yīng)關(guān)系，操藏緬語的民族，如藏族、羌族、彝族、傈僳族、白族、納西族、普米族、拉祜族、土家族等，均出自氐羌族系，即古書中所說的“氐類”。操壯侗語的民族，如壯族、布依族、侗族、水族、毛南族、仫佬族、傣族、黎族，均出自百越族系，古稱“越人”。操苗瑤語的苗族、徭族和畬族，皆屬苗瑤族系，古稱“南蠻”。濮人的后裔，如仡佬、羿子、拉基等，其語言大抵屬仡基語族。從微觀看，四川西部土著民族源于氐羌族系和濮人族系。

濮人，是我國古代人數(shù)眾多、支系紛繁，分布遼闊的強大族群之一，分布在東起今湘、鄂、川、黔交接一帶，西迄今滇、黔、川、桂交接地區(qū)，謂之“百濮”。川西濮人正是川黔交接一帶這一支。川黔交接一支，究竟源于何時?貴州省的學(xué)者認為濮人是貴州“原始居民”。以已故著名民族史專家田曙嵐先生說：“所謂夜郎國種人，實系原始據(jù)有云貴高原和湘西丘陵地的濮系民族——由濮人到僚人直至現(xiàn)在的仡佬無疑?！?見田曙嵐《僚的研究與我國西南民族若干歷史問題》貴州省民族研究所1963年6月油印本)。我在拙作“水族源流考”(《貴州社會科學(xué)》2005年5期)中經(jīng)過審慎考證，雖然對田老濮人名稱的變更有不同看法外，在濮人是貴州“原始居民”這一結(jié)上是一致的。著名史家呂思勉先生在《中國民族史》中也談到了貴州西部、北部和云南東北部在戰(zhàn)國時期的夜郎國的族屬，他說：“夜郎系濮族古國”。這說明到了戰(zhàn)國西漢中期的夜郎國時，夜郎國境內(nèi)的原始主要居民仍稱濮。

為什么說濮是貴州原始居民呢?這是因為貴州、云南境內(nèi)發(fā)掘出多處原始人類遺址，其實四川也有，只不過太少。這說明貴州大面積經(jīng)過過原始群階段。云南境內(nèi)有著名的元謀人，四川西部有資陽人。而貴州西部和西北部的原始人類，情形如下：我們知道，人和猿有共同的遠祖，但在往后的進化過程中，逐漸分化為猿科和人科，而人科經(jīng)歷了古猿、直立人和智人等階段發(fā)展為現(xiàn)代人。古猿處在從猿到人的過渡階段，生活在400萬年至190萬年前。直立人經(jīng)歷了早期和晚期兩個階段。生活在距今170萬年前的云南“元謀人”，是我國早期直立人的代表。晚期直立人生活在距今150萬年到20萬年，以北京周口店的“北京人”為代表。智人亦有早期和晚期兩個發(fā)展階段：早期智人生活在距今20萬年到5萬年，晚期智人生活在距今5萬到1萬年。在貴州，有屬于晚期直立人的“黔西觀音洞文化”、“桐梓人”，有屬于早期智人的“水城人”和“大洞人”，有屬于晚期智人的“興義人”、“穿洞人”、“馬鞍山人”、“白巖腳洞人”以及安龍“觀音洞人”等，貴州境內(nèi)的原始人類遺址，除“桐梓人”外，均在貴州西部和西北部，是云南和四川近地，“桐梓人”與今重慶市近鄰。這說明濮人是貴州原始居民就不奇怪了。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與傳統(tǒng)意義上的四川西南部接壤的黔西觀音洞文化，被喻為我國舊石器時代早期三大主要文化區(qū)之一。1964年冬，中國科學(xué)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和貴州省博物館，組成了聯(lián)合考察小組，在黔西觀音洞進行調(diào)查和試掘。次年冬天，著名考古學(xué)家斐文中親臨現(xiàn)場主持發(fā)掘，確定了觀音洞遺址的性質(zhì)。1973年至1974年繼續(xù)進行發(fā)掘，共出土石制品4000余件，動物化石23種，因具石器加工特殊，文化獨具面貌，被命名為“觀音洞文化”。文化面貌屬舊石器時代早期，年代距今18-24萬年。觀音洞出土的石制品有石核、石片、石器三大類，石器占石制品總數(shù)的百分之六十六左右，可分為刮削器、端刮器、砍砸器、尖狀器、凹缺刮器、石錐和雕刻器七類，以刮削器數(shù)量最多。觀音洞的石制品，依據(jù)貴州歷史學(xué)家史繼中先生的總結(jié)，有五個特點，我本人完全贊同這一歸納：第一，對石料的利用相當充分，石器的成品率超過百分之六十五，而且很少發(fā)現(xiàn)未經(jīng)加工或未使用過的石片；第二，石器大部分是用石片加工而成，少數(shù)用石核進行加工；第三，石器大小懸殊，類型繁多，加工方向不固定，反映工具制造技術(shù)還較為原始；第四，許多器物都有第二步加工，以單面加工為主，但也有錯向加工、交互加工、對向加工和橫向加工，其加工方法的多樣性為同期各地石器之冠；第五，打片主要采用錘擊法，其次是碰砧法，修理臺面亦用錘擊法，這與“北京人”采用砸擊法打片和修理石器的方法有所不同。

黔西觀音洞文化的特點，決定其重要意義，白壽彝為總主編的《中國通史》認為：在我國南方，“屬于更新世中期的遺址，首推貴州黔西觀音洞?！睆娜珖秶鷣砜矗坝^音洞文化”是有別于其他文化系統(tǒng)的另一種類

型。經(jīng)過大量史料比較，《中國通史》認為，我國舊石器時代早期文化，主要有三個文化區(qū)：第一個文化區(qū)是以山西的西侯度文化和河文化為代表，第二個文化區(qū)是以北京周口店第一地點為代表，第三個文化區(qū)可以貴州黔西觀音洞為代表。2001年，國務(wù)院批準定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舊石器時代早期的黔西觀音洞文化及如前所述的舊石器時代中期、晚期文化加上后來距今1萬年左右的貴州西北部的威寧吳家大坪、西部的平壩飛虎山等新石器時代的貴州洞穴文化遺址，證明了貴州至少在20萬年前就有人類居住，而且一直延續(xù)下去，經(jīng)過了原始社會各個階段，規(guī)模在全國屈指可數(shù)。到了有文字可考或追憶的夏商及西周時的“赤水”、“鬼方”、“胖柯”及戰(zhàn)國時的古夜郎國時，其“原始居民”為濮。由濮而僚，由僚而仡佬。

今四川西部(包括成都平原)三星堆文明蜀人形成之前的土著，其中主要一支，正是從貴州西北部北遷而至的濮人，雖無直接正史可考，難度很大，但可合理推論如下：

第一，貴州境內(nèi)的舊石器時代遺址非常豐富，是我國舊石器時代早期三個文化區(qū)之一，而四川除川西南之資陽外，這一文化時段非常欠缺，而且以后的石器時代各階段文化不象貴州那樣銜接。第二，上古和遠古四川土著是彝濮的記載，不多但也不少：呂思勉《中國民族史》：《牧誓》所指的唐、微、盧、彭，“盡皆為濮”。這就是說，在武王伐紂之時的唐、微、盧、彭等奴隸制小國或叫部落聯(lián)盟，是濮人的國家，或他們的先民是濮人。在四川，以蒲、郫、彭、等等命名的地方不少，這些讀音與濮人有關(guān)，這一點與貴州相同，歷史上貴州西部和西北部有許多以“普”為名的路府州廳衛(wèi)，例如宋代的普里路(在今貴州安順一帶)；元代的“普安路”(在今貴州西部和云南東部一帶，路治設(shè)在今盤縣東三十里)和“普定路”(在今安順、平壩、鎮(zhèn)寧一帶，路治設(shè)在今安順城)；明代的“普安軍民府”(后改為普定衛(wèi)，即今貴州盤縣)和“普定府”(后改為普定衛(wèi)，即今貴州安順)；清初的普安廳(后改為盤州廳)和“普定縣”(即今安順城)，等等。現(xiàn)在的普安、普定等縣，是否可能因為“濮”族居地而得名，把“濮”訛稱為“普”。第三，濮人支系繁多，故稱百濮，到戰(zhàn)國時，以夜郎及滇為大宗。第四，四川南部曾是夜郎古國地域?！妒酚?西南夷列傳》：“西南夷君長以什數(shù)，夜郎最大?！薄逗鬂h書》：夜郎地域，“東接交趾，西有滇國，北有邛都國”，約當今之貴州西部，云南東部、東北部，四川南部和廣西西北部。據(jù)《水經(jīng)江水注》、《蜀記》、《十道志》、《太平寰宇記》等文獻記載，今四川樂山、彭山、眉山、夾江以及今貴州桐梓、赤水都是古夜郎地，號稱：“大夜郎國”。第五，貴州境內(nèi)的原始居民濮之后裔仡佬族，中心在今遵義以東和畢節(jié)大方縣，分別與重慶和四川接壤。以大方縣仡佬族為例：與古代“濮”人，“僚”人接觸最早而又最頻繁的當推盧鹿族，他們當時即呼“濮”或“僚”人為“濮”，今日的彝族仍呼仡佬族為“濮”。大方縣百納鎮(zhèn)有個地方叫做“普底”，原是仡佬族住的一個場壩，上世紀50年代后，那里住的都是彝族。彝族呼仡佬為“普”，呼場壩為“底”，所謂“普底”，就是“仡佬族的場壩”的意思。大方縣，蜀之近地，過了赤水河，就是古藺縣。第六，川西無論是南部還是成都平原三星堆文明地區(qū)均產(chǎn)食鹽。川東、川南鹽資源豐富自不必說，成都平原自古也有產(chǎn)鹽的記載，《華陽國志》：“廣都縣、郡(成都)東三十里，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置，有鹽井、漁田之饒……縣凡有小井十數(shù)所。”《四川通志?卷六十八》：“成都、華陽：于簡州、犍為、射洪等州縣買鹽運至本縣行銷；雙流：于簡州、樂山、犍為買鹽；新繁、新都、郫縣：于犍為、三臺買鹽；崇寧：于三臺、射洪、中江買鹽；灌縣：于簡州、犍為、三臺、井研等縣買鹽；彭縣：于犍為、三臺買鹽；崇慶、新津：于樂山、犍為、井研買鹽；漢州：于射洪、三臺、中江買鹽；什邡：于三臺、射洪等縣買鹽?！笔穼W(xué)家任乃強先生說：“人類文化總是從產(chǎn)鹽地方首先發(fā)展起來的，并隨著食鹽的生產(chǎn)和運銷，擴展其文化領(lǐng)域。”第七，在三星堆的祭器坑中，發(fā)現(xiàn)大量象牙，表明成都平原在三星堆文明以前有大量的原始森林，并有像大象這樣的大型野生動物都有，更不知其它動植物有多少種，而《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告訴了我們這一切：“西南黑水之間，有都廣之野，后稷葬焉。爰有稻、黍稷，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鸞鳥自歌，鳳鳥自舞，靈壽實華，草本所聚。愛有百獸，相群爰處。草也，冬夏不死?！备谐啥计皆恿骺v橫，“沃野千里”，適于農(nóng)業(yè)耕作。

以上七條，第一條以物證說明貴州西部和北部經(jīng)過了原始社會，并且是中國舊石器時代早期三個文化區(qū)域之一，比川西豐富得多，有大量原始居民。第二條和第三條史書明確記載四川遠古土著為彝濮，夜郎及滇為百濮大宗，而四川是小宗。第四條、第五條，闡明了川南到戰(zhàn)國時曾為大夜郎地域，貴州西部、西北部與蜀有很深厚的歷史淵源，并且濮人的后代仡佬族中心大方縣離四川很近容易進退(此遷或南移)。第六條證明川南和川西平原自古有食鹽，對貴州西北濮人很有吸引力。第七條表明成都平原的自然條件和生產(chǎn)條件比貴州西北部好得多，有利于狩獵、打漁和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對近鄰貴州的濮人來講，同樣具有深深的吸引力。這樣。貴州西北各(遺址)群落中的濮人和川西南(資陽遺址)的濮人分期不斷向西北遷徙，成為成都平原地廣人稀中的主要土著之一。因為成都平原迄今發(fā)掘出的石器時代遺址少得可憐。

貴州境內(nèi)的原始居民濮人具體是在什么時候北遷的，又是從哪條路線走的?這些都無從可考，只能根據(jù)當時歷史條件和地理進行合理推測，雖然歷史不能假設(shè)，但合理分析推測對歷史學(xué)并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不然有誰能填補空白。

第一次很可能最早發(fā)生在距今20萬年的舊石器時代晚期直立人即貴州北部之黔西人(黔西觀音洞文化)和桐梓人時期，就有很少的“人”到了四川。因為當時的桐梓人已知用火取暖御寒、燒烤食物。有原始思維和原始語言。在游獵和打漁過程中，某個群落到了長江，在沾水季節(jié)用茅草和枯枝，扎木筏或竹筏過江，在北岸狩獵和打漁過程中，茍食巖鹽，覺得燒熟的肉蘸著鹽吃味道極好，于是以后返回告訴原來住地的群落，逐步北遷，但也有的群落留住原地不愿游走他方。以后，貴州早期智人、晚期智人，以及舊石器時代向新石器時代過渡時期(公元前1萬年左右)都有少量人類前后抵達四川。到了新石器文化時代(一般認為從公元前1萬年至公元前3500年)，從類社會發(fā)展出現(xiàn)了一次飛躍，有人把它稱之為“新石器革命”，這一時期的重要標志是農(nóng)作物的種植和家畜的飼養(yǎng)日漸興盛起來。這時可能出現(xiàn)了濮人先民北遷的高潮，因為成都平原的沃土和河流、食鹽、密林把高山，、缺鹽、少水，植被稀薄不太利于農(nóng)耕的貴州西北部的濮人先民深深吸引過去。貴州新石器時代初期的文化典型當數(shù)平飛虎山遺址。是新、舊文化共存遺址，舊石器時代文化層分別距今12920±350年和13340±500年，新石器時代文化層分別距今4120±90年和8340±135年。舊石器時代的打制石器與黔西觀音洞石器傳統(tǒng)比較接近。屬于新石器時代的主要文化遺物為磨制石器和破碎陶片。磨光

石器共27件，器形有錛、斧、紡輪、箭鏃、石臼、石球、石塊、利刀和和磨具。陶片近2000件，多為夾砂陶，以手制為主，紋飾多樣，還有三片彩陶。骨器中還發(fā)現(xiàn)了小型獠牙鏟，此外，在貴州西北部緊鄰四川的地方還采集到許多新石器，如威寧吳家大坪的石錛，長方形錛等；畢節(jié)青場的石鏟、石鋤等；大方、織金征集到的石斧、似錛器等。所有這些，都表明大約在公元前1萬年左右，貴州西北部已開始進入原始農(nóng)業(yè)時代，而四川沒有這方面的遺址。

至于兩次遷徙路線，根據(jù)地理條件來看，可能是這樣的：第一次分兩路，東路在距今20萬年，今貴州桐梓縣城西北與今重慶綦江交界的“桐梓人”游獵北去，在今巴南至江津段扎木筏或竹筏渡過長江，茍食天然巴鹽，又掌握保存天然火種的先進技術(shù)，遂與古巴人混居，后與古巴人同化，其中一部分以巴人“身份”西遷到今成都平原成為其最早的土著民2--。另一路，即西路濮之先民即以黔西觀音洞文化為代表的貴州西北部和西部晚期直立人一部分則與桐梓人幾乎同時向北游獵，在長江今瀘州向西南溪段打漁，后過長江北岸或源江逆水而上(或沿兩岸打漁狩獵而上)，在今自貢市以南貢井區(qū)茍食天然巖鹽，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因某種非抗力，繼續(xù)北上，與資陽人匯合，同為濮人先民。第二次只一路，即從前的西路濮人在大約公元前6000年至公元前5000年時，(貴州西部和西北部遺址新石器時代中期原始農(nóng)業(yè)發(fā)明較成熟以后)以濮人后裔仡佬族中心即今之貴州畢節(jié)大方縣城以北之百納鎮(zhèn)為起點，渡過赤水河和扎筏過長江，先到長江北岸水草豐茂且有鹽的地方。后繼續(xù)北上，與資陽濮人北人成都平原，與原來到達的濮人祖先會合，主要從事農(nóng)業(yè)和畜牧業(yè)(手工業(yè)則由后來之古蜀人完成，后面有論)，定居下來，成為成都平原最早的土著之一。

前面講了成都平原土著之一濮人是由南向北遷徙的結(jié)果。那么，北方羌人又是怎樣南遷到川西的呢?

今天的羌族主要居住在汶川、茂縣、里縣及北川羌族自治縣。有30多萬人。有碉樓可追溯到2000多年前。能歌善舞，歌舞相間，隨地舞唱。有太陽崇拜文化習(xí)俗。

甲骨文有關(guān)于羌人活動的記載。商代都城——殷的附近有羌人部落。就金文(鐘鼎文)和周代文獻記載，羌人中的姜姓與周人中的姬姓，曾結(jié)成互為通婚的集團。<史記，周本記》說，周武王伐紂時，還聯(lián)合羌人共同作戰(zhàn)?！逗鬂h書?西羌傳》說：“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姓之別也?！薄叭纭睂佟澳闲U集團”，大約于公元前三千年或公元前四千年遷往我國西北地區(qū)。甲骨文里的“羌”字，許慎<說文解字》釋為從羊從人。《后漢書?西羌傳》描繪他們“牛馬銜尾，群羊塞道?！闭f明羌人過著“所居無常，依隨水草”為主的游牧生活，戰(zhàn)國初期，羌人首領(lǐng)爰劍被秦軍俘虜做奴隸時，學(xué)到了漢族的許多先進文化，后逃回羌地推廣，促進羌族部落迅速發(fā)展?！赌印す?jié)葬篇》、《列子·湯問篇》、《荀子·大略篇》、《呂氏春秋·義賞篇》以及《后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都說羌人行火葬。這可能與后來三星堆文明的火葬坑有淵源。而從《后漢書，西羌傳》說羌人實行父子聯(lián)各制和行火葬，《明實錄·太祖實錄》稱滇東北、黔西北地區(qū)曾經(jīng)進行反抗斗爭的彝族為“叛羌”，把鎮(zhèn)壓起義的宦吏叫做“平羌將軍”等史事看，彝族與羌人又似有歷史關(guān)系?！栋岔樃尽ぞ矶氛f，彝族的一世祖希母遮原居“旄牛徼外”，即今四川西北。

據(jù)上，筆者認為古羌人的一支是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也就是距今6000年前就已經(jīng)從青海一帶向南到達岷山了。岷山，按劉少匆等先生觀點，就是蜀山。當時這里還處于新石器時代：《羌族釋比經(jīng)詞》說羌、戈基人(按戈基人即氐人說)擺陣比武，比劈柴，比用石頭和雪坨拼打，比用木棍和麻桿打斗。三次交戰(zhàn)，戈基人都失敗了，羌人終于戰(zhàn)勝了戈基人，在岷江河谷站穩(wěn)腳跟。從這首史詩雙方使用的工具看，就可得知該地區(qū)這時還處于新石器時代。

如前所論，成都平原及周圍地區(qū)最早的土著可能有濮人、羌人、氐人、巴人、彝人等。其中最多的濮人是從貴州西北及云南東北部向北遷去的；古羌人則是從青海往南遷徙到達的。時間距今6000年左右，處于新石器時代父系氏族公社實際。

責(zé)任編輯俞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