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靜嫻
摘要:本文從女性與譯者的關系出發(fā),探討了翻譯研究的性別化視角以及譯者的地位變遷,論述了女性主義的翻譯觀。并在此基礎上,引出了“間性文化”,對“性別間性”和“主體間性”做出了一定的闡述。
關鍵詞:性別 譯者 間性
一、引言
翻譯與性別似乎自古以來就有不解之緣。長期以來,翻譯被視為從屬、派生、歪曲、不真實的摹仿,進而被女性化。譯者與女人在他們各自的等級結構中歷來居于被歧視的邊緣地位:原作對譯作具有等級上的權威,人們把這一概念與父權制聯(lián)系在一起,原作被視為強壯而又有生產(chǎn)力的男性,而譯作卻是低劣的和派生的女性。正是這種共同的與生俱來的“缺陷”把女性與翻譯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翻譯成為女性參與學習寫作和社會活動的一個重要手段。
二、翻譯研究的性別化視角
隨著翻譯研究“文化轉向”中的身份研究日益升溫,性別話題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關注。性別慣常視為人的生理屬性,生理上的差別帶來男性和女性的社會差別。女性主義思潮的興起使女性了解到改變這一社會現(xiàn)狀的迫切性。女性主義思想認為用生理差異來解釋男女不平等的社會現(xiàn)狀是不合理的。她們認為性別差異是由社會文化建構起來的,是由文化和政治上的父權統(tǒng)治造成的。在性別建構過程中,語言扮演了重要角色。女性主義思想家認為,女性與語言疏遠太久,與女性經(jīng)驗疏遠太久,使之不能將自己的經(jīng)歷符號化。因此,女性主義試圖找到新的語言和新的文學形式來對女性現(xiàn)實作出反映。作為女性活動頻繁的領域之一——翻譯,必然就成為女性主義者廣泛活躍的場所。翻譯中的性別化視角日趨彰顯。女性主義翻譯觀廣受關注,主要有:1)消除翻譯研究和翻譯實踐中對女性的歧視;2)重新界定譯作和原作的關系,譯文與原文應享有同等的地位;3)翻譯不單是具體的語言“技巧”問題,還應包括文化、意識形態(tài)等諸多問題(蔣驍華,2003)。
三、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強調譯者主體
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的興起無疑凸現(xiàn)了譯者的主體性地位。女性主義譯者的翻譯決不僅僅是翻譯,在某種意義上更是一種擁有話語權的主體寫作。女性主義翻譯觀否定傳統(tǒng)的摹仿論,主張翻譯是文化介入和文化協(xié)調。女性主義翻譯理論更進一步推動了譯者主體性的研究,一方面,它將以往受到忽視的譯者性別因素列入了譯者主體性研究的項目表中,并對之進行闡發(fā),揭示性別在翻譯中的作用和影響;另一方面,女性主義譯者更公開宣布利用譯者主體性的這一因素,提倡將翻譯作為重寫的機會,以反抗文本的男性中心和女性歧視,突顯女性在文本中的地位,并以此影響女性在現(xiàn)實中的身份界定。
為了強調譯者的主體性和重構新的翻譯倫理,女性主義撇開了長期爭論的“忠實”和“等值”等先驗性翻譯倫理,她們重新闡釋了“忠實與叛逆”、“原文與譯文的關系”、“作者與譯者的關系”等翻譯理論的基本概念。她們特別強調譯者的主體性作用,認為翻譯活動遠不是消極地將原文的東西復制出來,而是要對文本有意識地干預,其實質就是要重新認識對譯作的權威問題,究竟是誰翻譯,為誰翻譯?譯者的主體性必須成為翻譯這一復雜活動的一部分。
因此,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強調叛逆,主張從女性主義角度審視原文,并有權對原文進行干涉并作出修正。在女性主義理論話語中,翻譯是生產(chǎn),而不是再生產(chǎn)(Godard,1990:91)。在翻譯策略上,女性主義極力提倡“重寫”(創(chuàng)造性叛逆)。“忠誠”與“叛逆”問題是翻譯的雙重性格。女性主義者認為,要求譯文絕對忠實原文,就像要求女性絕對服從男權,是不公平的。因為語言中充滿了性別歧視,“忠實”常常意味著剝奪女性的話語權,讓女性的身影隱而不現(xiàn)(蔣驍華,2003)。在翻譯中,女性主義譯者常用補償、前言或腳注、挪用三種手段或策略來完成創(chuàng)造性叛逆過程。
試看下面一例(此例引自《性別差異與翻譯:解讀女權主義的翻譯觀》)
原文:Le mail parfume
Des chateaux de plumes
Acheva I effort de
Ta caresse.
亞歷山大.安普芒斯(male)譯文:
中文直譯:
The scented enamel 仙羽樓閣的
Of feather castles溢香的瓷釉
Ended the effort of
終止了你的撫摸的努力。
Your caress.
格達德(Godard)譯文:
中文直譯:
The perfumed enamel仙羽樓閣的
Of feather castles溢香的瓷釉
Completed the effort of
完成了你的手的努力。
Your hand.
從上面的例子中我們不難看出,女性主義思想家格達德別出心裁地將原文中的“caresse”轉譯為“hand”。通過對原文本有意識的干預以達到突出女性軀體的效果。
四、“間性文化”的崛起
1、性別間性
女性主義翻譯理論在一定程度上顛覆了以男權為中心的傳統(tǒng),解構了以結構主義為基礎的傳統(tǒng)譯論以及構成其哲學基礎的性別邏輯,對翻譯的性別角色等問題提出了質疑,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然而,女性主義觀點過于激進,并把顛覆以結構主義為基礎的傳統(tǒng)譯論作為終極目標,過于極端化。這也就不可避免地需要一種新型翻譯性別話語的出場。因此,性別間性粉墨登場。它是通過翻譯所建立起來的新型男女性別關系。
林語堂在其翻譯文本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性別話語就做到了陰陽兩極的互補。林氏在以高揚的女性話語解構男權中心話語的同時,還彰顯了男女平等的精神。在突顯女性話語的同時他強調的還是兩性和諧,男女互愛才能消弭戰(zhàn)爭,使人類秩序復歸和平(楊柳,2005)。林氏翻譯的性別話語正是體現(xiàn)了新型的男女性別關系。
2、主體間性
翻譯的主體性問題已成為人們研究的熱點,然而翻譯主體性研究所造成的邏各斯中心主義和形而上學傾向使翻譯研究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陷入了極端的困惑之中而不能自拔,結果導致主體性的扭曲(陳大亮,2005)。無論是作者中心,還是文本中心,譯者中心,反映的都是狹隘的個體主體性。因此,這三種翻譯范式反映了主體性研究陷入的困境,翻譯研究呼喚主體間的出場。
主體間性的崛起就是力圖消解傳統(tǒng)哲學的超驗主義中心理性,克服主客二分式的思維模式,從而揭示人與人,人與物,主體與客體,自我與對象之間的相互生成、相互滲透、相互依存的交互主體關系(陳大亮,2005)。譯者是翻譯主體,作者是創(chuàng)作主體,讀者是接受主體(陳大亮,2004)。他們各司其責,相互聯(lián)系。這三類主體之間體現(xiàn)的是一種平等的主體間性關系。
五、小結
根據(jù)《圣經(jīng)》的傳說,世界上先有男人后有女人;翻譯也是在原作的基礎上產(chǎn)生的,是派生作品,因此,“女人”與“譯者”同屬于話語的邊緣地位。這正是本文將性別與譯者的身份結合起來進行討論的原因。隨著“間性文化”的崛起,人們認識到女性主義和男權主義分屬于翻譯性別話語的兩個極端,而我們所希望建立的是兩性相偕、平等互補、和諧共存的新型男女性別關系。因此,在談到譯者性別時,筆者還涉及到了“性別間性”這一問題。同樣,在翻譯主體研究陷入僵局的情況下,翻譯研究就迫切需要主體間性的出場來打破這一僵局。于是,翻譯研究就從主體性向主體間性轉向。所以,筆者在論及譯者身份變遷的同時,就不得不提“主體間性”?!?/p>
參考文獻:
[1] 陳大亮.翻譯研究:從主體性向主體間性轉向[J].中國翻譯,2005,(3).
[2] 蔣驍華.女性主義對翻譯理論的影響[J].中國翻譯,2004,(7).
[3] 楊柳.翻譯“間性文化”論[J].中國翻譯,2005,(5).
[4] 張景華.女性主義對傳統(tǒng)譯論的顛覆及其局限性[J].中國翻譯,2004,(7).
[5] Godard, Babara.Theorizing Feminist Discourse/Translation [A].Susan Bassnett and Andre Lefevere(ed.).Translation, History and Culture[C].London: Cassell,1990. 87-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