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耀華
二叔和二嬸都是麻將迷,一有空閑時(shí)間就去泡茶館打麻將。
有一天,二叔打麻將時(shí)火很旺,一連和了很多牌,也就在那一天,二叔倒了大霉。二叔在做一個(gè)雙大和時(shí),就是清一色的條子七對單釣九條,幾圈過后,二叔竟然自摸到了九條。二叔大叫一聲:“雙大和自摸?!北緛砭陀懈哐獕旱亩暹@么一激動(dòng),血就直往腦門上涌,結(jié)果,二叔倒在了牌桌上,高血壓中風(fēng)了。
二叔中風(fēng)后被及時(shí)搶救過來了,生命沒了危險(xiǎn),但二叔半個(gè)身子不能動(dòng)彈了,大小便失禁了,口也歪了不能說話了,一說話就是咿咿呀呀的,誰也聽不明白,二叔永遠(yuǎn)成了輪椅上的一族。
二叔不能說話了以后,二嬸就在輪椅邊上放了一副麻將,二叔想做什么事,那只還能動(dòng)彈的手就拿起一顆麻將來,然后嘴里咿咿呀呀的叫二嬸,二嬸一看二叔手里的麻將牌,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比如,二叔拿起一顆“一餅”,二嬸就知道是要到外邊曬太陽。二叔要是拿一顆“北風(fēng)”,二嬸就知道是冷了,要添衣服。二嬸管這種辦法叫麻將語,二叔和二嬸的配合默契極了。
星期天,我到二叔家去看二叔時(shí),二嬸又去茶館打麻將了。見二叔一個(gè)人坐就輪椅上,怪可憐的。我就想,該去超市里給二叔買點(diǎn)東西,于是我俯下身問二叔想吃點(diǎn)什么?二叔嘴里咿咿呀呀的說的什么,我聽不懂,二叔就從旁邊的麻將盒里拿起一顆“一條”,然后又拿起一顆“二餅”。因?yàn)槲移綍r(shí)也打麻將,知道每個(gè)麻將牌的替代意思,就自作聰明地說,二叔我曉得你想吃什么了,我這就去給你買去。
我很快就買了一大包油條和一箱北京二鍋頭酒,回到二叔家里后,二叔一看,急了,嘴里連連不斷地咿咿呀呀,我也不知他說的什么。正在這時(shí)候,二嬸從麻將館里回來了,二嬸問我是怎么回事,我說二叔拿了“一條”,不就是想吃油條嗎,還拿了“二餅”,不就是想喝北京的二鍋頭酒嗎,我就給他買了這兩樣?xùn)|西。二嬸一聽,噗的一聲笑了,二嬸說,虧你平時(shí)也打麻將,怎么就不知道你二叔的意思呢,他拿“一條”,就是要吃雞肉,我們平時(shí)打麻將時(shí),不是叫“一條”為“幺雞”嘛,他拿“二餅”,就是要喝牛奶,我們平時(shí)打麻將時(shí),不是管“二餅”叫“二奶”嘛。
聽了二嬸的話后,我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說我這就出去買去。正當(dāng)我要出門的時(shí)候,二叔嘴里又咿咿呀呀的大叫著,并從麻將盒里拿出了一顆“三條”,我正在猜測這“三條”是什么意思時(shí),二嬸卻沖我說,幫幫我,把你二叔的褲頭換一下,他把褲頭尿濕了。我問二嬸,二叔拿的是“三條”,你怎么知道他把褲頭尿濕了?二嬸說,我們平時(shí)打麻將,不是管“三條”叫“褲頭”嗎,他一拿“三條”,我當(dāng)然知道了。
我把二叔雙腿分開一看,果然看到二叔的襠下邊濕濕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