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 男
安格爾:《泉》
下午,比我想象的溫暖,一幅復制了我生活的畫,在1830年意大利,佛羅倫薩出現(xiàn)?!度吩诎哺駹栂壬墓P下奔涌。曠世之筆,守望著人的寧靜。
我看到大師的畫筆在時間的布上,留下了一個時代的贊美。一千年后的今天,我在成都讀到《泉》,靈動的水和女人的柔情。
在我的生命里,《泉》流淌著人生的色彩,流淌著多彩的生活。我不知道安格爾的生活是否是這樣。
從色彩到構圖,抵達我的靈魂。泉在奔涌,奔向女人的懷抱。生命的舞蹈從今天開始,舞出我讀畫的心情。
也許,在安格爾看來,現(xiàn)實中的女人比畫筆下的女人還要有色彩。泉,流淌吧,流淌出男人對女人的激情。
那個走出時間的女人,面對她,我還能說清楚自己嗎?天空無比的明凈,道路在不斷延伸,風告訴了我,女人是一筆抹不去的色彩。
又一個下午,我在成都的大街上,遇到了我生命中的泉。美麗是一千年后的美麗。我從鍵盤上敲出來,一萬年后,她會依然流淌。
今天,她站在《泉》前,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走進歷史,但在我的生命里,她就是我的泉。流淌,是生命,也是愛。安格爾先生,我懂得了你當時的苦難和心中的美麗。她是崇高的。
生命的色彩,在你最后一筆下去之后,定格了我們的眼睛。
讀懂了愛的偉大,就讀懂了女人的情愫,還有什么比這一切更美麗呢。
米勒:《拾穗者》
我拾到的穗,是我的現(xiàn)在。米勒在一千年以前就想到了。
那一片空曠的原野,我走過的時間,剛好是米勒下筆的時間。畫中的人是誰,我沒有辦法去考究,但我知道她拾到了什么。
從1814年到1875年,巴黎以南的巴比松村,米勒穿過天空的澄明和大地的廣袤,他的思想在一粒穗上,擦去時間的塵。
現(xiàn)實主義的筆,包含著一個時代的烙印。
穗。田野。天空。
誰從米勒的思想里走了出來,走進我的詩歌?拾,我會拾到什么?一片陽光,一絲風,還是一滴雨??辞遄约?,和將要遠去的路、背后的腳印,大地沉默著。
時間在畫布上,我在哪兒?
我看到了巴黎的天空充滿了神秘,以及拾穗的人。
有云在拾穗者的背后,她完全感受不到,歷史留下的傷痛,會在今天被復制。
法國,一個藝術的國度,米勒和我握手的時候,空氣中彌漫著疼痛。
下雨了,她還在田野。她會拾到什么呢?
達·芬奇:《最后的晚餐》
這一天是一年的歲末,我在玉林接到一個人的電話,她說今晚聚餐。我說,不會是最后的晚餐吧。她大笑。
真的我看到達·芬奇的《最后的晚餐》,誰出賣了朋友。從一幅畫走下來的人是誰?
我看出了那個出賣朋友的人,在喝過第二杯酒之后,燈就照在他的臉上。一根汗毛告訴了我。那是達·芬奇的筆泄漏了所有的秘密。
也許,這一切都是因《蒙娜麗沙》而引起的。不過,她的美麗已經(jīng)超過了我的想象。在《最后的晚餐》的一杯酒里,我看見達·芬奇的胡須長出了微笑。
我不知道,達·芬奇筆下的故事是否是真的,但他內(nèi)心的美麗,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我今天赴的也不是最后的晚餐。
梵高:《向日葵》
荷蘭。梵高,自殺了。
在他37歲的生命里,一顆子彈所表達的,是最最藝術的。
《向日葵》,顏色的鮮明,貫穿了梵高整個生命的高貴。可是,他在見到一個少女之后,后悔了自殺。但那顆子彈已經(jīng)來不及回到槍中了。
37年的疼痛,從《向日葵》的黃色中走出來,那是一滴滴血。一滴代表生命的血,一滴講述著愛的血。
可是,梵高的愛,涂在畫布上。天空在掙扎,雨在哭泣,我看到梵高的畫筆伸進了黃色,溫暖的黃色。
這時,我才知道《向日葵》所表達的含義。
今天,我不知道《向日葵》走了多遠,但它在一本美術書中,已經(jīng)沒有了標價。后來,我知道了,梵高最后一滴血是九千萬。
一個年輕人想復制他的生活,可是被時代拋棄了。
(亞男:本名王彥全,1964年出生,四川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改革報四川記者站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