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磊等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記得小時候讀這首詩時,總會熱血沸騰,一種革命者的大義凜然,慷慨赴死的豪邁,便會油然而生。但詩畢竟是詩,為了自由或愛情而拋棄生命,總是出現(xiàn)在特殊時期的特殊人物身上,當現(xiàn)實毫不留情地撞擊我們的生命底線時,自由和愛情便會自動讓位。
讀了《當自由成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雜文選刊》2009年1月[上]),想起美國小說巨匠歐·亨利的《警察與贊美詩》,除去小說中那個戲劇性的結(jié)尾,李大偉和那個乞丐的動機和行為是何其相似。顯然,李大偉絕非某些利益集團蓄意炒作的前臺人物,也不是《七宗罪》里那個故意挑戰(zhàn)司法和愚弄警察的基督徒。而是一個身患重病、面臨生存危機的普通百姓,對他來說,活著就是最大的目的,也是最大的問題。在生存面前,所謂的愛情,自由,親情顯得那樣的無足輕重。
醫(yī)療制度的不健全和司法制度的健全總算讓李大偉“找死”式的“生存計劃”大功告成。但這樣的結(jié)局,總讓人感到無比壓抑。試想,假如我們的司法制度不提供免費醫(yī)療,李大偉的生命是否會就此終結(jié)?用自由換取生存固然代價不菲,但假如想用自由換生命而不能,豈不是更加無法言說的悲哀。
李大偉個人的幸運恰恰是我們這個社會的不幸,面對一個出于求生的本能去挑戰(zhàn)法律底線并在客觀上褻瀆了司法審判的人,作為旁觀者,我們該如何定性整個事件,是悲劇?是喜劇?還是鬧劇?
李晶磊(河南)
馬群的悲劇
讀過周海亮先生的寓言《躺著睡覺的馬》(《雜文選刊》2009年1月[上]),啟示頗深刻。
一匹馬發(fā)現(xiàn)了躺著睡覺的妙處卻成了異類,當另一匹受傷的馬不得不躺著睡覺并發(fā)現(xiàn)這種睡覺方式的美妙之處后,馬群才接受了這種睡覺方式??墒钱旕R沉浸于這種睡覺方式而失去了應(yīng)有的警惕的時候,馬群終于在無備的情況下受到了對手獅子的攻擊,以至于失去了六位伙伴。按道理,馬群應(yīng)當接受教訓(xùn),采取積極的防御措施,既可以防備敵人的攻擊,又可以輪流享受躺著睡覺的好處。但它們卻把發(fā)生的災(zāi)難歸咎于那匹發(fā)現(xiàn)躺著睡覺的馬,于是,這匹“偉大”的馬被驅(qū)逐出了馬群,開始了自己的孤軍作戰(zhàn),但終于沒有逃脫獅子的大口,走完了自己壯懷激烈的一生。
寓言的情節(jié)非常簡單,讀來卻感到非常沉重,躺著睡覺算是一種發(fā)現(xiàn)吧,其好處當然利大于弊,可是馬群卻排斥這個先進的睡覺方式,把傳統(tǒng)的經(jīng)驗視作了生存的法寶,這實在是馬族的悲哀,但愿對于我們?nèi)祟惖纳钜灿兴鶈l(fā),我們的生活與社會變革有沒有這樣沉痛的教訓(xùn)呢?對于新生事物,分明已經(jīng)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卻讓它接受過多的挫折,付出巨大的代價。
楊孔翔(山東)
“污染”之斷想
蔣子龍先生的《警惕情緒污染》(《雜文選刊》2009年1月[上])一文,揭示了人性之要,提出了社會與人的關(guān)系問題。這是個現(xiàn)實問題,而于子龍先生“首發(fā)”,令人稱善。
“人是感情動物”,正常人無不見“七情六欲”者。因“情緒”乃“若干感情結(jié)合而成之復(fù)合作用”(《辭?!纷?,故而極具典型性。蔣文之“與會者就得說會場氣氛所能允許的話”、將壞情緒“傳染給全家”或“帶到外面”,普遍的“臭球情緒”、“浮躁”、“沒意思”等情緒病,無不彰顯著憂心、不滿、氣憤、欲望乃至市儈等諸多情感的“復(fù)合作用”。
須知,也如傳染病發(fā)一樣,哪一種病的傳播都是有源頭可尋的。諸如干部中的“五十九(歲)現(xiàn)象”,職工中的“下崗”恐慌,教師對學(xué)生的怨懟、學(xué)生對老師的“反叛”,成人中漲了工資后的不滿、青少年的“追星”、“崇腕兒”風(fēng)……哪樁哪項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一些貪官隊伍的“前赴后繼”,海陸空、地下礦之“命案事故”頻發(fā),輿論的追風(fēng)偏導(dǎo),網(wǎng)上的“五毒俱全”,假廣告、濫“選秀”、辦證“膏藥”,時時處處充斥耳目,“不聽也得聽,不看也得看”。如此污染源頭頻見,不想被傳染都難!
三十年來,“國富民強”不虛,“國威大長”是實,國民的“幸福感”也確在遞增。但是,成功下面的危機、歡歌背后的憂懼,并非微不足道。繁雜的污染源,于久經(jīng)“歷練”者尚無大礙,而對于“祖國的未來”,其危害之烈,是萬萬不可小覷的。
“政之不平,君之患也;令之不行,臣之罪也?!?《孔子家語·王言解第三》)“治標先治本,標本兼治?!边@是老百姓都懂的,管事的該是最明白不過的。
閻侃(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