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濤
10月5日雨
獨自一個人踱步在開有一扇明窗的書房里。窗外的雨簾沉沉地一直墜到石階上,在地上砸出“噠噠”的響聲。遠(yuǎn)處的山巒早已隱去了它夕日剛健的輪廓。小池在這雨天,也失去了往日的晶瑩。朦朧之感籠罩著大地,也罩住了我的心。
“沙沙……沙沙……”,一陣狂風(fēng)馳過,耳邊響起了一陣沁人心脾的聲響。是竹,那窗邊的竹!我湊近窗前,斜著腦袋望過去,但我不敢斜眼,因為那樣會褻瀆它那不屈的靈魂!
偌大的水珠從云間一躍而下,重重地撞在它的懷里。它輕輕舒展枝葉,任雨珠完美地從上滑過,生怕弄碎了一顆,它沒有濺起水花,也沒有讓雨珠因此流下一縷晶瑩,它只是挺直著腰桿。接住一顆,滑落;再接住一顆,滑落……
它沒有梅的嬌艷迷人,卻有著青翠欲滴的一抹淡綠;沒有菊的火熱奔放,卻有著柔情似水的枝葉;沒有蘭花的清香醉人,卻有著一身正直的腰板,一身傲骨清風(fēng)。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鄭板橋畫竹,亦詠竹。畫竹,可畫出它蒼容玉貌,傲人身姿。那筆筆淡墨又似乎折射出竹子的那一身的清雅高潔,淡泊世俗名利。而詠竹,則詠出那剛陽之氣概,不屈不撓的真男兒風(fēng)范。
鄭板橋愛竹,我亦愛竹,與竹同行,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在喧囂繁華的都市里,花店里會有各種各樣的花兒爭奇斗艷,但竹不會出現(xiàn)在此,偶爾見到的也只是嬌弱地只會躺在書桌上的文竹,它不算竹。竹子只會生長在寧靜僻遠(yuǎn)的山野鄉(xiāng)村,絕對不會來到那污濁的街道成為人們的觀賞品。它不是害羞,而是它早已淡泊了人們的美麗贊語,厭倦了世間的阿諛奉承。它需要一塊沒有車水馬龍,沒有爭名奪利,沒有拘束,沒有壓抑的一種自然的土壤,靜靜地與魚蟲為伴,與星辰共舞。
“竹林七賢”是它的好朋友,因此他們活得逍遙,活得暢快;陶淵明以竹為伴,他活得灑脫超然:而李白亦尋竹天下,自在大江南北;而那醉翁,把酒醉臥瑯琊山竹影下,亦活得瀟灑。
窗外依舊下著綿綿秋雨,而那雨中有一抹淡綠,卻愈發(fā)顯得蒼翠,迷人了。
指導(dǎo)教師:黃滿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