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洋
汪洋,男,內(nèi)蒙古通遼市人。北師大中文系畢業(yè)。寫小說,編劇?,F(xiàn)任某時尚雜志專題編輯。
這次我去廈門大學(xué),看了魯迅紀(jì)念館,一進門就是一幅魯迅的油畫大像,捐贈人落款是:77級中文系。轉(zhuǎn)眼一想,倘若是77級的中文系畢業(yè)時候送來的,這畫也掛了近三十年了,比我的年歲都大,于是心生敬仰。
魯迅。已經(jīng)是個符號人物了,頭發(fā)“倔強地”根根豎起,以筆為槍的超級賽亞人。之前基本沒想過他的生活會有什么趣味,直到瀏覽到他與許廣平的私密信件,才冒出驚嘆來,原來都有伏筆的。許廣平稱魯迅為“my dear teacher”,其中羞澀,頗有不倫之戀的意味。后來許廣平懷孕了,兩人之間信中稱謂越發(fā)有趣起來,魯迅高喊“乖姑”,許廣平也“沖破封建藩籬”稱對手“小白象”——魯迅這種留日背景的,讓人不得不想到跟日本漫畫《蠟筆小新》里面喻作“大象”之物作為平行參照。
之所以會對魯迅有興趣,第一,我承認(rèn)《在酒樓上》是一篇非常出色的小說;第二,我的母校一直懸掛著巨大的魯迅噴繪,上書“北師大的老師,中國人民的導(dǎo)師”,從個人理解上講,魯迅就是我們北師大的,不光是北師大的驕傲,也是北師大各個校區(qū)的驕傲,不光是各個校區(qū)的驕傲,還是各個二級學(xué)院的驕傲,不光是二級學(xué)院的驕傲,還是各個附屬中學(xué)的驕傲——但是事實上,魯迅只是給北師大女子學(xué)院上過一陣子的課。
可我人在廈大時,分明感受到了“魯迅是我們的人!”這般意味。紀(jì)念館里面,陳列了魯迅的信件,小說草稿,有記載還說,《藤野先生》等著名篇目,都是在俺們廈大寫成的——不信你看,你看你看,這么多草稿,還有從他紙簍里撿出來的;俺們還有他用過的床單,沒洗,現(xiàn)在還有汗味呢!
迅哥還在中山大學(xué)教過書,不用問,中大也一定是卯足了勁,想拿迅哥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回去的出租車上,我打了個電話給一個20歲的小姑娘,正巧她老家是紹興的。這可不得了,說起魯迅來,就像說自己家的拐彎親戚?!澳阒绬??我們這還有那張刻著‘早字的桌子呢!”
桌子刻著“早”。這事我印象太深刻了,學(xué)完《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先生的那句“以后要早到!”刺激到的不光是魯迅一個。幾乎每一張課桌上,都有用小刀刻出來的“早”字。字體多樣,七扭八歪,皆是我們幼小的自勉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