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蔭柯評語:
一顆敏感而熱情的心,安靜而奔放地感受著人間冷暖的同時,也感受著自然生命的呼吸和溫熱。李琦把白菊花看成自己的孩子一樣,像親人一般牽掛呵護,真心地抒寫對它們的關愛和憐惜。寫于十年前的這首《白菊》,依然鮮活葳蕤,散放著淡淡的清香。很少有詩人這樣描述一株花,給了它這樣蔥蘢的生命,好像它是有溫熱、有靈魂、有知覺的生靈;她寫出了、畫出了白菊那火熱盛開的飛揚奔放的風采,“像一只靜臥的鳥/它不飛走 是因為它作為花/只能在枝頭飛翔”。
李琦的女人的溫存,母性的愛心,都傾注于這柔弱美麗的白菊花,自己那惹人憐愛的孩子。白菊最重要的品質(zhì)是頑強地、倔強的開放心愿和意志。她說,“開放/這是誰也不能制止的愿望”。母親對孩子,一般都沒有對生命生存時限的擔心,健康的兒女是她的希望和未來,延續(xù)生命的標志。但作為草本植物的菊花的生命太短暫了,熱烈的綻放之后,當然就是枯萎和死亡,這非常平常正常的自然現(xiàn)象自然會引起作為白菊母親的詩人的嘆惋和痛惜。她那雖然淡淡卻無比真摯的感情,不是詩人們慣于抒發(fā)的悲秋之情,而是一位母親對孩子夭折的心靈中的飲泣。她痛切地感到,此刻的白菊“犧牲已經(jīng)開始”,在裝點了世界,充實了母親的夢幻之后,就那樣迅速的結束了生命的行程,奔向凋謝。
李琦在心中做了白菊的母親,她對白菊的悉心照料和細密觀察來自她的母性和愛心,也引發(fā)出她的豐富的想象力和蔥蘢的表現(xiàn)力。她在白菊那挺拔的身姿里看到了它的骨骼,在那靜謐的樣子里看到了它在枝頭的飛翔,在白菊那優(yōu)雅地垂落的花瓣里看到了孩子“自然松弛地垂下手臂”,看到“窗外 大雪紛飛/都是白菊另外的樣子”。這樣感人,這樣縝密,這樣完美,是真誠的愛心,敏銳的觀察力和飛揚的想象力在一種崇高的思想追求統(tǒng)御下的和諧統(tǒng)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