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在四川汶川大地震中被深埋在廢墟之下,幾天幾夜沒吃沒喝;埋在一起的女友的同事一個又一個相繼離開了人世;面對黑暗、恐懼和孤單,與死神較量的女友漸漸絕望至極……怎樣讓女友堅持到被救出的時刻,以迎來第二次生命的曙光?一個小伙子用愛情締造了令人折服的生命奇跡。
地震突然襲來:恩愛情侶咫尺天涯生死未卜
賀晨曦1982年8月生于四川省綿陽市。2006年她從四川師范大學(xué)畢業(yè)后,到了中國農(nóng)業(yè)發(fā)展銀行(簡稱農(nóng)發(fā)行)北川縣支行營業(yè)部工作,任出納員。2008年5月12日下午2時10分,從成都來的男朋友鄭廣明將她送到單位上班。鄭廣明是賀晨曦的大學(xué)同學(xué),比賀晨曦小1歲,黑龍江漠河縣人,父母在山東省青島市工作。鄭廣明長得帥,對賀晨曦又好。同事張麗羨慕地夸她真幸福。她們嘻嘻哈哈地開起了玩笑。另一個名叫尹洪的男同事因為插不上嘴,只是看著她們笑。
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祥和、寧靜。下午2時28分,正在二樓上班的他們感到門搖晃了起來,墻壁搖晃了起來,大地也搖晃了起來……
“地震了!快跑!”賀晨曦大喊一聲,與張麗、尹洪三人尖叫著向外沖。然而三道防盜門鎖著,他們必須先把最里面的那道門打開,然后關(guān)上,再開第二道門——銀行的門設(shè)置就是這樣的,不然打不開。三個人,一男兩女,就擠在兩道防盜門之間那個勉強只能容下兩人站立的小方塊里。
大地在劇烈抖動,第二道門雖然打開了,但卻一下子倒了。緊接著,后面的防盜門連同防彈玻璃、水泥、鋼筋一起砸了下來。賀晨曦感到自己被重重地壓在地下,脖子被一根鋼筋卡住動不了,右手也被鋼筋夾住,腰部以下被壓住了,防盜門等物壓在張麗和尹洪的身上,張麗和尹洪壓在賀晨曦的身上……疼痛和恐慌突然襲來,賀晨曦一下子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賀晨曦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和右腿根本動不了,四周死一般沉寂,黑暗猶如巨大的魔鬼站在她的面前……慢慢地,尹洪和張麗也蘇醒過來,且呻吟不已,三個人擠成一團,完全無法動彈。
那一刻,除了恐懼外,賀晨曦還很擔心男朋友鄭廣明。銀行的辦公樓修得這么結(jié)實都塌了,宿舍會不會也塌了呢?在自己宿舍里的鄭廣明會不會出事呢?她不敢往深處想。
經(jīng)過恐慌和無奈之后,漸漸平息的他們堅信會有人前來營救他們,便輪流呼救;見沒人回應(yīng)他們的呼救聲之后,懷疑呼救聲不夠大的他們又合在一起大聲呼救,但還是沒有聽見廢墟外面的人回應(yīng)他們的呼救。他們有些泄氣。但很快,他們又清醒地意識到,泄氣絕不能重獲新生,在喊天天不應(yīng),喊地地不靈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保存體力等待救援。于是他們相互鼓勵開來,賀晨曦對張麗和尹洪說:“我們一定要活著出去啊,那樣的話我們就比別人更強,人們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還沒結(jié)婚呢,等我結(jié)婚的時候,我請你們兩位給我做伴娘、伴郎。記住了,一個都不能少啊!”說到結(jié)婚,賀晨曦有些黯然神傷,男友生死未卜,自己也身陷絕境,結(jié)婚之事又從何說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感到外面下了一場雨,天氣也涼快了一些。又渴又餓的他們希望有一些水能滲透下來,讓他們解解渴,可是等了半天卻什么也沒等著。沒有水喝,能夠喝上自己的尿也行啊,但他們既沒容器,又動不了,這個愿望也便成了奢望。
又過了一天,天氣又開始熱了起來,雖然他們依然努力地堅持著,但張麗最終堅持不住了:“我缺氧,胸悶,快不行了,你們還年輕,一定要堅持住!”張麗說完后沒多大一會,便再也沒了聲音。張麗的死給賀晨曦和尹洪增添了無限的絕望與恐懼,他們沒想到,死神離他們是如此之近!
誰知張麗去世之后大約半個小時,尹洪也喘著粗氣永遠離開了人間。
看著兩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轉(zhuǎn)瞬即逝,賀晨曦心中的恐懼變得無窮大。她覺得自己也離天堂不遠了。
然而,當她絕望的時候,卻又想到了男友鄭廣明。她很愛鄭廣明,也知道鄭廣明深愛著她。鄭廣明生死未卜,自己卻放棄了生的信念,萬一與他陰陽兩隔,自己不是就孤單了?因而,她再次堅強起來,并發(fā)誓一定要堅持到救援人員救出自己為止——她堅信一定會有人來救她的!
果然,5月16日凌晨4時許,她等來了爸爸媽媽、同事的呼叫。更令她開心的是,她還聽到了鄭廣明的聲音。聽到親愛的人關(guān)切的聲音,她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嘴對嘴喂食物:忠誠男友給女友堅持的力量
賀晨曦不知道,自從地震發(fā)生后,鄭廣明也同樣經(jīng)歷了生死之劫。地震發(fā)生的那一刻,正在賀晨曦宿舍上網(wǎng)的鄭廣明一下子被摔到了床下。幾乎是一瞬間,周圍響起了巨大的聲響,他慌忙打開門想逃生,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所在的那幢樓房已倒塌了一半,樓梯也沒有了,所幸他所在的那個房間沒倒。在這令人心驚肉跳的一刻,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女友賀晨曦,連忙用手機撥打賀晨曦的電話,想看女友是否平安無事??伤麩o論怎么撥電話,就是一個信號也沒有。當?shù)卣鹕晕⑵椒€(wěn)一些后,他便沿著廢墟下樓,奔向女友的單位,發(fā)現(xiàn)四層樓的辦公樓坍塌得只剩下一層樓!面對這一大片廢墟,鄭廣明聲嘶力竭地呼喚女友的名字,卻沒有聽到女友的回應(yīng)。
在他著急地呼喚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念頭:賀晨曦是不是被救走了,且送往了綿陽的醫(yī)院搶救?于是他便跟著人群急急地往綿陽趕。
就在他隨著人流出北川的時候,看到一個老太太走不動,便背著老太太往外逃。在路上,他步行了5個多小時到了安縣,才找到了去綿陽的車。
當他趕到綿陽,時間已經(jīng)指向下午5時許。雖然聽賀晨曦說過她父親賀茂源下崗,母親簡文德在農(nóng)發(fā)行綿陽市分行當出納,但她家具體住在哪兒他卻不知道,因而當天晚上他便跟著自己背出來的老人一起,在綿陽九州體育館過了一夜。.
5月13號一大早,當他費盡周折找到賀晨曦父母的家時,卻發(fā)現(xiàn)兩位老人大門緊閉——原來地震后兩位老人去帳篷里住了??墒菨M街都是帳篷,老人到底在哪兒呢?隨著天色漸漸黑下來,失望的他又回到九州體育館。
14日上午,鄭廣明再次來到老人的家找尋兩位老人,兩位老人還是不在家。正在他準備離開之時,他看到鄰居的門打開了,便連忙上前打聽老人的帳篷在哪里。當鄰居帶他找到賀晨曦的父母后,兩位老人吃驚不已,因為他們從未聽說女兒有男朋友??吹秸也坏劫R晨曦而哭得雙眼紅腫的鄭廣明,賀茂源握著鄭廣明的手哽咽地說:“孩子,感謝你這么有情義,可是我女兒已經(jīng)不在了,你不要悲痛,別傷了身體!”老人說著拿出相機翻出北川農(nóng)發(fā)行辦公樓垮塌的照片給鄭廣明看:“房子都塌成這樣,再強的生命力也都會沒有了……”原來地震發(fā)生后,老人便與一些銀行職工家屬趕往北川縣農(nóng)發(fā)行坍塌現(xiàn)場尋找女兒,在一次又一次地對著廢墟呼喊女兒均沒有得到回應(yīng)后,認為女兒已經(jīng)不在人世的老人便含淚用照相機拍下了坍塌的照片,以留作紀念。
原懷著希望回綿陽的他此時徹底絕望了,悲傷的他決定暫時留在賀晨曦父母身邊,照顧兩位失去愛女的老人。
就在一家人悲傷地在余震中熬著日子的時候,5月15日晚10時許,一個令人驚喜的消息傳來:農(nóng)發(fā)行北川支行一位職工家屬再次前往北川支行坍塌現(xiàn)場呼喚親人時,聽到了廢墟里傳來若有若無的敲擊聲,便連忙向綿陽市農(nóng)發(fā)行的張勇行長作了匯報。得知廢墟里還有生命跡象,張勇高度重視,馬上安排該行副行長周建勛帶著黃琳、毛剛、錢勇等人迅速前往北川農(nóng)發(fā)行坍塌現(xiàn)場救援。
雖然鄭廣明不敢肯定廢墟下自己親愛的女友是否還活著,但是,抱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念頭,他與賀茂源夫婦一起前往北川參加救援。
5月16日凌晨4時許,當鄭廣明與農(nóng)發(fā)行綿陽支行的周建勛副行長等人重返北川縣城之時,他便朝著農(nóng)發(fā)行廢墟拼命地喊起來:“晨曦晨曦!我是鄭廣明,如果你在廢墟下面,你就敲一下,讓我聽見!”鄭廣明高亢的聲音顯得焦急卻又深情,猶如在黑夜里呼喚光明。喊過之后,他又不顧在余震中時有坍塌的殘垣斷壁砸中自己的危險,俯下身去聽是否有聲響。這一次,他聽到了廢墟下傳來了低沉的敲擊聲。為了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他又呼喚了一遍,且再次俯首帖耳地趴在廢墟上聽起來。結(jié)果她再次聽到了敲擊聲。
“晨曦還在!我的晨曦還在!”鄭廣明高興極了,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
這時,被埋在廢墟下原本已經(jīng)有些絕望的賀晨曦也很振奮,對被救充滿信心——她原以為地震發(fā)生時在她宿舍里的鄭廣明已經(jīng)不在人世,卻沒想到鄭廣明不僅平安,還來救她,頓時振作了精神。
清晨6時許,由綿陽農(nóng)發(fā)行徐聯(lián)榮副行長、李宏、蔣華宇等人組成的第二批救援隊伍又開往北川。由于北川余震不斷,山體滑坡,軍隊以外的人員均不允許進入,徐聯(lián)榮費盡口舌才通過警戒線。
早上8時許,當正在都江堰指導(dǎo)救災(zāi)的中國農(nóng)業(yè)發(fā)展銀行總行行長鄭暉得知情況后,立即命令陪同視察的四川省分行行長朱小東,馬上安排人員對被埋員工進行營救,并特別強調(diào)前去參與營救的人員一定要帶上葡萄糖和牛奶。
在當日凌晨6時許,賀晨曦的姑媽賀正義向四川人民廣播電臺的吳高全臺長呼救,請求電臺播出求援信息。吳高全不僅馬上安排編導(dǎo)人員播出了此信息,還在第一時間給四川省救援中心打去了求救電話。四川省救援中心又即刻給綿陽市救援中心撥打起電話……就這樣,自發(fā)出求救信息后僅僅20多分鐘,一支專業(yè)救援隊伍——無錫市消防中隊的官兵們就趕到了坍塌現(xiàn)場。
當無錫消防官兵剛剛從廢墟上開出一個洞之后,一股刺鼻的尸臭從洞里傳了出來,那是張麗和尹洪死去后身體腐爛發(fā)出的。雖然奇臭無比,且余震不斷,但鄭廣明卻不懼余震,幾次將頭從洞里伸進去跟賀晨曦說話,給賀晨曦送去葡萄糖和牛奶:“親愛的,有我在,你一定能夠成功被救出來的!”
聽了男友的話,賀晨曦淚流滿面,但已經(jīng)4天多沒進食,也沒有喝一滴水的她,變得奄奄一息。她全身冰涼,舌頭萎縮,說話已經(jīng)很困難,根本吃不進任伺東西。借著消防隊員的手電光,鄭廣明看到了一只已經(jīng)快要發(fā)黑的胳膊,漂亮且膚如凝脂的女友怎么變成這樣了啊?鄭廣明的淚水落了下來,他用手輕輕地撫摸女友布滿灰塵與淚水的臉龐,嘴里不停地安慰女友,叫她別哭。心疼女友的他還不停地去親女友那原來美麗性感,但如今卻變得異常干澀的嘴唇。他沒想到,女友卻并沒有迎合她的愛,而是咬了他的嘴唇一下,并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對他說:“快……出去!危險!臭!”
“不!晨曦,我要與你在一起,就算發(fā)生余震,將我壓死了,我也不后悔!”鄭廣明堅決地說:“曾經(jīng)你給我講了一個災(zāi)難中的海上情侶的故事,你說你很感動,我當時無法表達我對你的愛,現(xiàn)在我想是該向你證明我愛你的時候了?!?/p>
提起那個災(zāi)難中的海上情侶故事,賀晨曦有些激動,那個故事的場景在她腦海中再度出現(xiàn):
有一對情侶,女孩比男孩大,男孩非常懦弱,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讓女友先試。女孩對此十分不滿。一次,兩人出海時,颶風(fēng)將小艇摧毀,幸虧女孩抓住了一塊木板才保住了兩人的性命。
女孩問男孩:“你怕嗎?”男孩從懷中掏出一把水果刀說:“怕,但有鯊魚來,我就用這個對付它?!迸⒙犃?,只是搖頭苦笑。
不久,一艘貨輪發(fā)現(xiàn)了他們,正當他們欣喜若狂時,一群鯊魚出現(xiàn)了。女孩大叫道:“我們一起用力游,會沒事的!”男孩卻突然用力將女孩推進海里,獨自扒著木板游開了。女孩驚呆了,望著自私男友的背影,她感到非常絕望。鯊魚漸漸靠近,可令女孩奇怪的是,鯊魚們對女孩視而不見,卻徑直向男孩游去,就在男友被鯊魚兇猛地撕咬的時候,男孩發(fā)瘋似地沖女友喊道:“寶貝,我愛你!”
女友獲救了,甲板上的人都在默哀,船長坐到女友身邊說:“小姐,那個男孩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他真了不起!”“不,他是個膽小鬼。”女友冷冷地說。
“你怎么這樣說呢?剛才我一直用望遠鏡觀察你們,我清楚地看到他把你推開后用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鯊魚對血腥味很敏感,如果他不這樣做來爭取時間,恐怕你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這艘船上……”
鄭廣明說,看到被廢墟深埋的賀晨曦,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夠替換女友!在不能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女友生命的情況下,他也愿意與她一同經(jīng)歷苦難:“我是真的愿意跟你在天同為比翼鳥,在地同為連理枝!”聽了鄭廣明的話,賀晨曦的淚水又一次落了下來。災(zāi)難是檢驗愛情的最好法寶,這一刻,她覺得有一個人這么愛自己,就算是死了也值!
在麗江壯美的玉龍雪山上有一個神秘的山洞,每年只有一米的陽光照進洞中,如果有情侶可以沐浴到這短暫而可貴的陽光,就可以得到永久的愛情。賀晨曦是一個浪漫的女孩,她曾被這個傳說深深打動,因而喜歡旅游的她曾經(jīng)津津樂道的一件事,就是要跟鄭廣明到麗江去照一米陽光。這時,面對廢墟中的女友,鄭廣明便莊重承諾,等賀晨曦被救出來且康復(fù)后,一定會帶她去玉龍雪山實現(xiàn)她的夢想。鄭廣明的話讓賀晨曦對生活充滿了無限憧憬。
雖然很感動,但是賀晨曦還是執(zhí)意要鄭廣明離開她,退出洞外,聽見女友含淚低沉地叫他出去,鄭廣明淚眼朦朧地說:“曾經(jīng)我抽煙時,你沒有阻止我,說是愿意我快樂地生活。我現(xiàn)在也不怕死,我跟你在一起,很快樂,哪怕我在余震中很快沒有生命。”
由于感受到女友說話已經(jīng)非常吃力,且四天多沒有進食,又不能自己進食時,為了給女友提供生命能量,鄭廣明連忙鉆出洞去,自己喝一口葡萄糖含著,再鉆進洞來,嘴對嘴地喂給女友。賀晨曦喝著男友輸送給她的能量,淚水流得更兇了。在喝過葡萄糖溶液之后,賀晨曦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舌頭也能動了,也能勉強說話了。這時她無論如何也要讓鄭廣明將頭從洞中移出去:“快出去吧,這里危險啊!快出去跟消防官兵一起搬掉壓在我身上的水泥板和磚塊吧,我好想早些出去跟你一起在明媚的陽光下生活啊!”女友的話猛然提醒了鄭廣明,于是他戀戀不舍地將頭退出了洞外。
圣潔愛情宣言:即使四肢全無也要娶她為妻
災(zāi)難無情,脆弱的生命也許經(jīng)不起太久的等待,但有愛在,希望就在。鄭廣明那些溫情的話語給了賀晨曦堅持的力量,也給了她對生的渴望。
當天晚上9時許,農(nóng)發(fā)行四川省分行行長朱小東又從都江堰趕到綿陽,并給賀晨曦鼓勁,讓她堅持,這也給了賀晨曦戰(zhàn)勝死神的信心。
在救助現(xiàn)場,無錫消防官兵從凌晨6時許一直救援,到夜里10時15分,戰(zhàn)士紀昌進冒著在余震中隨時可能垮塌的危險,爬進洞去終于把賀晨曦拖了出來。
在廢墟下堅持了104個小時的賀晨曦終于掙脫了死神的懷抱!當她被救出之時,鄭廣明含淚連忙飛奔上去,脫下自己身上的短袖襯衣蓋在賀晨曦身上,給她取暖;當醫(yī)生給賀晨曦輸液時,光著膀子的鄭廣明為了減輕女友的痛苦,幽默地對賀晨曦說:現(xiàn)在醫(yī)生是在給她輸送她最愛喝的“營養(yǎng)快線”飲料,給她補充營養(yǎng)。聽了他的話,在場的人既心酸,又感動。
在解放軍臨時搭建的帳篷醫(yī)院里,醫(yī)生在對賀晨曦進行檢查之后分析說,她的右腳因為被壓得太久,已經(jīng)有部分肌肉壞死了,要保住生命,可能要對其截肢才行。這時,怕今后殘疾的女兒連累鄭廣明,賀晨曦的父母勸鄭廣明離開賀晨曦,但鄭廣明卻堅決不同意離開賀晨曦。他說,就算賀晨曦四肢全無,他也會娶賀晨曦為妻。他的忠貞讓賀茂源夫妻以及在場的人感慨不已。
當聽說賀晨曦的右腿可能截肢時,中國農(nóng)業(yè)發(fā)展銀行總行鄭暉行長又給醫(yī)院打電話,請求醫(yī)院一定要千方百計保住賀晨曦的腳,并打電話給重慶第三軍醫(yī)大的高福鎖政委,請求高福鎖收治賀晨曦,并希望能盡力保住賀晨曦的腳。于是,2008年5月18日下午,賀晨曦被轉(zhuǎn)移到了第三軍醫(yī)大學(xué)重慶西南醫(yī)院。
當天,西南醫(yī)院院長李景波馬上組織專家對其進行會診、輸液清創(chuàng);西南醫(yī)院骨科主任許建中教授也親自主管賀晨曦的手術(shù),使賀晨曦身體感染的部分得到了有效控制。
更可喜的是,經(jīng)過許建中教授的精心醫(yī)治,賀晨曦除了可能會截掉一到兩只腳趾頭外,她那原本估計要截肢的右腿能保住了。聽到這個好消息,鄭廣明俯下身去,擁抱著病床上的女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在現(xiàn)場,人們被這對經(jīng)歷過生死考驗的戀人熾熱的感情感動了,也被鄭廣明對賀晨曦的忠貞愛情感動了。但是,當人們紛紛夸獎鄭廣明,說是他對賀晨曦的愛情讓賀晨曦創(chuàng)造了生命奇跡時,鄭廣明卻笑著說,他只是在女友被困之時給了女友與死神抗爭的信心,其實真正救出女友者,還是大家的力量,特別是消防官兵的力量。
自從鄭廣明從天而降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急著找人,賀晨曦的父母便打心眼里喜歡上這個有情有義的小伙子?,F(xiàn)在聽醫(yī)生說賀晨曦并無大礙,兩位老人也喜極而泣,承諾鄭廣明與賀晨曦什么時候愿意結(jié)婚他們都支持,因為鄭廣明是一個完全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得知自己被深埋在廢墟之中,男友不離不棄地到處尋找自己,并許諾哪怕自己四肢全無也要娶自己后,賀晨曦常常為鄭廣明對她的愛而淚流滿面。從此后,她便喜歡上了一首在地震中產(chǎn)生的名叫《生死不離》的歌曲,且特地請姑媽賀正義從網(wǎng)上下載,裝在MP3里,隨時放來聽,百聽不厭:
“生死不離,你的夢落在哪里
想著生活繼續(xù)
天空失去了美麗,你卻等待在明天能站起
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血脈能創(chuàng)造奇跡
你的呼喊就刻在我的血液里
生死不離,我數(shù)秒等你消息
相信生命不息
我看不到你,你卻牽掛在我心里
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
愛是你的傳奇,彩虹在風(fēng)雨后升起
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血脈能創(chuàng)造奇跡
你一絲希望是我全部的動力”
賀晨曦每每在聽這首歌時,眼淚總是止也止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