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唐

一

秋天的紅山。候鳥從英金河的北岸飛向南岸。

６路公交車從新城區(qū)開到植物園，坐在車上聽一路風聲。清晨的霧不是很重，隔著車窗看外面的景色依然覺得朦朧。8：30分經(jīng)過黃金大廈。瞇著眼睛看人群中行色匆匆的男女，隔著車窗聽不到他們口中的聲音，仿佛熒幕上上演的啞劇。經(jīng)過加速度網(wǎng)吧看見里面人很多。以前自己經(jīng)常坐的座位上有個緋紅色頭發(fā)的男子嘴里叼著煙，瞇著眼睛。電腦屏幕上依稀可見是大話里的大雁塔。不知道他和我是不是一個區(qū)的。如果是在塔里練級，那他的級別一定不超過30，屬于那個龐大虛擬世界里的弱者。

8：35分經(jīng)過文化廣場。人很多。因為是白天，廣場四周的霓虹燈不再閃爍。粉飾入時的男女面孔冷漠。城市的寂寞不在于喧囂，在于面對喧囂的人群身邊沒有朋友。強烈的反差，空洞的眼睛和懷抱里艷麗的鮮花，孤單地跪在地上的乞丐向走出肯德基的情侶磕頭。

男兒膝下無黃金的求生時代，城市陷入艷麗的冷漠里。

8：47分到植物園，花3元錢買票。2元的瓜子，3元的百事。坐在草坪上看《維以不永傷》。20米以外的草坪上一對不過十五六歲的情侶，衣著光鮮，旁若無人地接吻，我依然旁若無人地看書。瓜子吃完之后放進百事瓶里，扔進垃圾箱，經(jīng)過他們身邊看見滿地的果皮。

救救孩子。

二

在朋友家看赤峰的電視點播臺。不斷地放卡通片的片段。想必點播這些的都是孩子。《宇宙英雄奧特曼》、《兔八哥》、《海爾兄弟》……看完之后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第1000遍地回憶奧特曼及時出現(xiàn)制止怪獸毀滅城市摧殘人類時的溫暖新鮮。動畫放到一半忽然被切斷，想必是被人點了別的。忽然想跑到外面的音像店買一大堆的動畫光碟看個夠，隨便別人說我挺大個男孩看動畫片，智商？

小時候，大約在7歲以前家里沒有電視，經(jīng)常因為去小伙伴家看動畫片和人家打架。當時發(fā)誓長大以后一定要看盡天下所有的動畫片。

那里面沒有現(xiàn)實世界那么臟。

三

赤峰因為紅山而得名。赤峰的紅山，像極了天邊的紅霞。生長在紅山下的小伙子，沒有草原男人該有的彪悍耿直，沒有南方都市人的精打細算。只是實在，那種很圓滑很現(xiàn)代的實在。這指的是大部分，極少數(shù)公園里草坪上的男人不能映射這個群體。紅山的男人，就像《笑傲江湖》里的令狐沖，在酒精的迷醉里以特有的清醒生活，友善，熱情，清醒，靈活。確切地說，他們都在活自己。不經(jīng)營算計也不卑躬屈膝地活真實的自己。人本為人，何必刻意為人；世本是世，何必精心處世。

酒桌上的推杯換盞，家門里的柴米油鹽，街道邊的家長里短，菜攤邊的斤斤兩兩……

一種很讓人愛的生活方式。

小城市，小男人，小生活，小樂趣。

笑傲江湖曲。

四

別看不起紅山女子。不像四川辣妹風風火火，不像上海美女靚麗時尚，不像東北大嫂性格直爽。紅山女子，不冷不熱，不強不弱，不追求時尚也不土得掉渣?？梢詮妱菀部梢詼厝?。不像林妹妹，柔弱如水，纏的只是寶哥哥的心；不像鳳姐，機關(guān)算盡，讓人敬畏；有點像鴛鴦，你給我以溫柔，我就以溫柔相待，你給我以強硬，我就柔中帶剛。

不怕你不服。

紅山的女子，走到哪里都會被同鄉(xiāng)認得出。她們不會妖艷精靈柳暗花明，不會柔情似水百轉(zhuǎn)千回。無論身處怎樣的環(huán)境，她們都不會輕易被改變。

本色。

五

走在英金路上看藍色的天。沒有風箏也沒有飛機，只是淡淡的白云。建筑工人在拓寬路面。道路上原有的軀干被換上新的外衣。即將新生的繁華逐漸掩蓋原有的迷離。加貝餐館依舊是格調(diào)清新的門面，餐桌邊游走著不同食客的臉。

改變。

來回穿梭在身邊的人有陌生的臉，流淌的時間帶走很多熟悉的容顏，看著城市每一秒都在不停地改變，想到固守心田的夢。

越強烈的相思越不能救贖愛情。兩個人的事情總要兩個人共同解決。郭芙也曾用淑女劍斬下楊過持君子劍的手，小龍女的第一個男人不是楊過而是尹志平。紅山只是立在赤峰城里的一座山，從山的這頭跨越到山的那頭依然是赤峰。其實也不難，看你有沒有信心和勇氣。

真的。

六

時間以風的姿態(tài)將紅山腳下的故事流逝，我們以沉默的姿態(tài)在流逝的紅山故事里成長。

用堅毅整合人生，用守望堅持愛情，用記憶留住時光，用文字祭奠過往。

好不好？

七

沒有人值得你為之流淚，因為值得你為之流淚的人不會讓你流淚。

可笑的邏輯，想到我愛的人!

小師妹終于沒有嫁給她的大師兄。她堅信那個偷練辟邪劍譜的小師弟能給她愛情！

令狐沖到底愛不愛任盈盈？

笑傲江湖？不，不。我只要笑傲紅山。紅山腳下居住著我的小師妹，我的任盈盈。

你看我多貪心。

不是的。我愛的女子，她是我癡戀的小師妹，她是可以陪我笑傲江湖的任盈盈。

孟姜女哭長城。

林黛玉葬花。

祝英臺化蝶。

看人家。

這叫什么來著？

愛情！

下一個記入史冊的，我和你的紅山之戀。

多好啊，親愛的。

八

玉龍文化是不是只是一種口號？要么為什么我在那種可以被命名為文化的精神下思想這么畸形？要是紅山腳下沒有那么多我看見了就想流淚的人多好。要是北京的夜色里有人陪我喝酒多好。要是我沒有那么多激烈的夢想多好。要是我那么多激烈的夢想可以實現(xiàn)多好。要是我不在做夢多好。

紅山的顏色依然紅得像霞，紅山腳下的人們笑顏如花。可是，為什么一想到這些就像是慢性自殺？

2005年的夏天，我終于奔赴戰(zhàn)場?？紙鐾鈦韥硗娜耍只诺谋砬?，太陽傘下的人不斷地流汗，賣冷飲的人笑歪了臉。想到大話，曾經(jīng)玩過的網(wǎng)絡(luò)游戲，別人練到98或102都去轉(zhuǎn)生了。我還沒見過大雁塔六層是什么樣子。

失敗。

陽光怎么這么性感，刺得每一雙眼睛都在不停地眨。他們都受不了了，于是轉(zhuǎn)生之后換了另一種身份生活，我還是30級。

堅定吧！

想你們，我親愛的紅山，我紅山腳下的親愛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