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驍驥
曾被反戰(zhàn)者稱為“戰(zhàn)爭罪犯”的布萊爾,卻利用戰(zhàn)爭換來了可觀的經(jīng)濟利益和“和平特使”的頭銜。
如果要票選英國最有“經(jīng)濟頭腦”的首相,布萊爾會是第一名。這不是說他多么善于處理經(jīng)濟問題,而是因為自去年卸任后,他的總收入目前已逾1200萬英鎊——這個數(shù)字,是他擔任首相期間收入的6倍,他也由此成為英國史上最有錢的首相。
《泰晤士報》最近披露,布萊爾離任后在全球各地發(fā)表演講。今年以來,他憑三寸不爛之舌所賺的錢,已超過了美國前總統(tǒng)克林頓離開白宮第一年的演講所得。
此外,蘭登書屋出版的《布萊爾回憶錄》為他帶來約460萬英鎊的收入;在JP摩根和蘇黎世金融服務公司的兼職,又讓其賬戶凈增250萬英鎊?!睹咳锗]報》早在去年年初就預計,布萊爾在退休兩年內便可能賺到1500萬英鎊。如今,布萊爾“提前完成任務”。
但是,布萊爾目前的正式身份是由聯(lián)合國、歐盟、美國和俄羅斯組成的“中東和平四方小組”的“和平特使”。這個工作雖在國際舞臺上算是顯赫,卻是一份“有官無祿”的差使。不過,本應“兩袖清風”的特使如今腰纏萬貫,這無論如何也與其代表“和平”形象不太相符。因此,《泰晤士報》在曝光布萊爾收入的同時,刊出一篇題為“前首相依然免費地維護著世界和平”的文章,諷刺他出任中東特使并非為了什么“世界和平”,而是另有算盤。
早在90年代初,布萊爾進入工黨高層后不久便經(jīng)人舉薦參加了以色列的工黨同盟,并結識了后來布萊爾的中東事務特使和工黨的募款人邁克爾·利維勛爵,兩人很快成為密友,倫敦政府也因此和特拉維夫的“工人階級”走得特別近。
在外交方面,尤其是巴以問題上,英國的態(tài)度明顯偏向以色列,支持單方面“路線圖”。作為回報,利維勛爵則在1997年英國選舉前夕負責籌措選舉基金,為布萊爾的新工黨出錢出力,并盛贊布萊爾為“最有國際影響力的猶太復國主義者”。布萊爾的順利當選,與來自中東的大筆資金不無關系。
這段與以色列曖昧不清的“發(fā)家史”,決定了布萊爾在“錢”的問題上注定要和以色列走得很近。
“中東和平四方小組”最近公開的一份報告更顯示,中東地區(qū)的國際空間出現(xiàn)了“領導真空”,布萊爾對當?shù)氐墓ぷ鳌笆タ刂啤钡鹊取B?lián)合國內部的不少人士更批評布萊爾是個只知賺錢不會做事的空頭大使,在推動巴以和平進程上毫無建樹。但與此同時,今年,《時代》周刊對布萊爾的專訪則描繪了他在伯利恒五星級大飯店與國際巨商富賈們交談甚歡的情景。
事實上,布萊爾在中東的工作,可以用“一冷一熱”來形容。所謂“冷”的,是推動巴以和平的“正差”,“熱的”,則是與中東富豪聯(lián)絡感情的“副業(yè)”。
而在這些在中東富豪中,很多人的后臺都在美國。布萊爾歷來甘愿充當布什的“跟班”,并通過支持美國發(fā)動伊戰(zhàn)等方式獲得了實際的經(jīng)濟利益,為英國BP及皇家殼牌公司謀得石油開采權。布萊爾也因為伊戰(zhàn),而成了美國共和黨在中東最大的軍火投資商凱雷投資集團親睞的對象,進入縈系美國和中東的集團高層,從而為自己集聚了大量人脈資源。
布萊爾的聰明之處在于,他能將擔任首相時建立的關系網(wǎng)在退休后加以再利用。如今邀請他演講的機構包括投資銀行、私人資產(chǎn)管理公司以及商會,大部分分布于美國和中東地區(qū)。
這聽起來有點滑稽。曾被反戰(zhàn)者稱為“戰(zhàn)爭罪犯”的布萊爾,卻利用戰(zhàn)爭換來了可觀的經(jīng)濟利益和“和平特使”的頭銜。如此高明的“經(jīng)濟頭腦”,當然遠非迪斯雷利、丘吉爾這樣“窮困”的首相所能比擬。
英國前首相撒切爾的得力助手鮑威爾勛爵曾說過:“卸任首相時,你會有很大的失落感,從原來別人為你安排好一切到一切靠你自己。你自己連一個最新的電話號碼簿也沒有。”而對于布萊爾而言,“最新的電話號碼簿”其實在他卸任前就已備置妥當,那上面寫滿了中東和美國企業(yè)大亨的聯(lián)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