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2007年的冬天,我16歲。
印象里的16歲,是最美好的花季,絢爛得如同夏日里的繁花,肆無忌憚地張揚美麗,昭示活力。那似乎是一個用銀鈴般笑聲以及白玉般純美的笑臉串起來的風鈴,無論多大的人想起,心里都充盈了美妙的音符,心底便漾起了紫色的酸甜的漣漪。
不知從何時起,開始癡迷于文字。人都說,寫東西的人是不幸福的。的確,我從不說要幸福,幸福過于縹緲,仿佛天上的虹,固然絢麗,卻最是握不住。我不要幸福,也不奢望幸福。然而寫東西的人卻是快樂的,寫著自己想說的話,編著自己想說的故事,自由自在。有時在寂靜無人的深夜輕敲鍵盤,有時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一些斷章殘句。旁人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卻樂在其中。
之所以快樂,還有一個原因。當自己故事里的那些情節(jié)在生活中重現(xiàn)時,便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有了應對之策,決不會茫然失措??傆腥苏f我沉靜,我笑,發(fā)生著一些早已預料到并已寫成文字的事情,如何不沉靜。
過往的日子里,發(fā)生著一些和愛情、親情、友情有關的事,美麗而燦爛。
于愛情,我說年輕的愛是開不出花朵的苞,最后只剩下我們不能承受的重。看著別人結婚相冊上可愛美麗如洋娃娃的新娘,心里煞是羨慕,又不由得感慨。她們嫁出去了,她們終究是把自己嫁出去了。她們已然完成了由可愛女孩到美麗女人的蛻變,開始她們新的未知的奇妙旅程。
于親情,我見證了生與死的欣悅與傷悲。我看到幼小的生命,哇哇地哭著來到人間,圣潔而干凈。我看見老去的靈魂,在人們的啼哭里悄然而去,離得干凈利落,未曾再回望。我想起了年前離開的曾祖母,她滿頭的發(fā)如雪,她干癟的笑顏,她蹣跚的步履以及她生活了一輩子的小村莊,黯然神傷。
于友情,像舔著一根怪味的棒棒糖,酸甜苦辣,應有盡有;卻又像是廚師特地調配過的,每一分滋味不多不少、不濃不淡,意猶未盡。逝去的日子里,我們有相視一笑的默契,有相互勉勵的努力,有手牽手一起吹風的陪伴,有一同淺唱的輕松,有相擁無言的理解……
有許多我仍記得或早已忘卻的事。它們或許會在未來的某個清晨或黃昏在我的記憶里沒有預兆地出現(xiàn),那時的我,是會哭還是會笑呢?
16年,有過歡歌,有過淚水,那些由記憶的碎片串起來的珠鏈,裝飾了我的回憶,美麗了我的舊時光。
如今的我,再不是那個站在陽光下忽而哭忽而笑的扎著風風火火的馬尾的小女孩,我開始蓄及肩的直發(fā),帶沉靜的微笑,寵辱不驚,任庭前花開花落。我站在瑟瑟的黃昏,回顧我16歲以前的時光,寫下這16歲生日之際的感想。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