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都是于謙的干兒子,徐德亮、張德武是張文順的徒弟;高峰是張文順的干兒子;張文順給我捧哏這么多年,李菁、高峰也是跟我多年的師兄弟;李菁的徒弟又是我干兒子?!痹诠戮V看來,這樣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人際關(guān)系,就相當于德云社的公司架構(gòu),而所謂公司,就像是一家人在一起過日子一樣
郭德綱是德云社的一家之長。
在郭德綱看來,目前在德云社里絕對是他自己說了算?!八囆g(shù)圈最主要的一條就是,你比我強,我才能聽你的,你什么都不會你管我,我不會聽你的。”郭德綱接受《中國新時代》專訪時說。
目前德云社從最初的三、五人發(fā)展到今天的四十來人,除了經(jīng)紀人王海、老搭檔于謙最初的創(chuàng)始人張文順以及李菁等人之外,其余的成員幾乎都是郭德綱的徒弟或干兒子。
在這個中國目前最為知名的私人相聲團體中,采取的則是帶有中國傳統(tǒng)戲班色彩的家族式管理,郭德綱認為,對于相聲這門傳統(tǒng)民間藝術(shù)而言,這是一種很科學的管理方法。
“這種方法從某種角度上起到了籠絡(luò)人心的作用,我徒弟都是于謙干兒子,于謙干兒子都是我徒弟;徐德亮、張德武是張文順的徒弟;高峰是張文順的干兒子;張文順給我捧哏這么多年,李菁、高峰也是跟我多年的師兄弟,李菁的徒弟又是我干兒子。”在郭德綱看來,這樣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的人際關(guān)系,就相當于德云社的公司架構(gòu),而所謂公司,就像是一家人在一起過日子一樣。
拿相聲當商品的“企業(yè)家”
究竟是誰捧紅了郭德綱?
“媒體起的作用不可否認,但是中國說相聲的演員多了,哪一個捧就能捧出來?很多人說郭德綱是炒紅的,那我們就再找一個人來炒,我愿意出這筆費用,100萬夠不夠?我看能不能再出來另一個郭德綱。”郭德綱對記者說。
郭德綱的出名也使得德云社名聲鵲起。在此之前,德云社僅僅是一個曾經(jīng)淹沒在各大劇場浪潮中的小劇場。
出名后的德云社,讓郭德綱也從一個相聲演員轉(zhuǎn)變?yōu)橐幻髽I(yè)管理者?!拔覀冎鲃由隙?,一切相關(guān)手續(xù)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我們安分守己說相聲,專門有人經(jīng)營這一塊,按規(guī)章制度走,不給政府添任何麻煩?!比缃褚焉頌榈略粕缍麻L的郭德綱說。
德云社前身是北京相聲大會,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注冊成為文化演藝公司,而法人就是郭德綱,“之前文化團體這一塊歸文化局管,后來被推到了工商局,于是我們成立了公司?!惫戮V說。
“我們既是公司經(jīng)營又是家族企業(yè)。十年來我們沒花國家一分錢,培養(yǎng)了觀眾、培養(yǎng)了演員、挖掘了曲目、繁榮了市場?!惫戮V說。
與已往臨時搭班的相聲團體不一樣,德云社的演員中既有學員,也有內(nèi)部簽約的演員,他們要完成德云社內(nèi)部的本職工作、演出安排。
“有的演出是拿月工資的,有的是用每場的酬勞計付的。至于其他的活動,如主持、節(jié)目表演,有的是德云社給他們安排的,有的是他們自己在外面接的,如果室外接的就與德云社無關(guān)了?!惫戮V說。隨著德云社的走紅,有些演員也開始頻繁在社會上出席各種活動及演出,甚至在中央電視臺、北京電視臺做節(jié)目主持人,有些也已是“小腕”了。
2006年開始,郭德綱面向社會招收學員,開辦學員班、培訓班,完全按照傳統(tǒng)的民間戲班的方式來培養(yǎng)和教導學生。外界質(zhì)疑郭德綱所教授的傳統(tǒng)相聲,郭德綱則認為,“不要以為老的就是陳舊的,直到今天蒸饅頭的技巧不也是幾千年前的技巧嗎?老,不代表陳舊,而是代表著一種成熟,沒有必要拋開前人已鋪好的路,獨自在泥濘路里行走,那無非是對自己的一種摧殘?!?br/> “所以我們平時教育孩子不要急功近利,愛什么是什么,要真正從心里面喜歡它,而并非指著它發(fā)家致富,如果那樣,你去別的行當可能來得更快些。”郭德綱說。
“我們的學習班是按照戲班的辦班方法,兩年一科,第一科是‘云’字科,第二科是‘鶴’字科,第三科是‘九’,第四科是‘霄’,連起來就是‘云鶴九霄’。這樣的排輩無非是方便人知道你是哪一年入學的?!?br/> 同時,為了不斷的推出好段子,郭德綱領(lǐng)導的德云社還有自己的智囊團——創(chuàng)作班底?!盀樽约赫硭夭?,挖掘和整理傳統(tǒng)節(jié)目,包括我們寫的戲之類的,這一塊是由我們德云社的秀才徐德亮負責,他帶著一撥人在從事創(chuàng)作,確保創(chuàng)作能夠跟得上?!惫戮V解釋道。
在經(jīng)營上,德云社已經(jīng)完全自負盈虧,但按照郭德綱的想法,“不求大,也不貪多,只求能夠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事情?!?br/> 一直以來,外界都認為德云社今天的成就完全是靠著郭德綱,而郭德綱表示,張文順也是德云社的元老和創(chuàng)始人之一,“當初德云社只有三個人的時候就有張先生,我們一起合作。在德云社發(fā)展的過程當中,張先生沒少出謀劃策,出了很多好主意,所以德云社走到今天,張先生應該有半壁江山?!?br/>
回歸劇場:市場之需
2004年可以說是郭德綱的事業(yè)新起點。
“2004年秋天,小劇場的一場演出讓我印象很深,那天第一次坐滿300多觀眾。傳統(tǒng)相聲失傳曲目專場,也成了北京德云社的一個轉(zhuǎn)折?!惫戮V直言。
今非昔比,與德云社當年曾只為三兩個聽眾表演的門可羅雀的局面相比,如今要聽有郭德綱的德云社的相聲,那可是一票難求。現(xiàn)在德云社接待觀眾的能力早已經(jīng)飽和,國內(nèi)國外的、或?qū)龌騾⒀?,、各種各樣的演出需求層出不窮,郭德綱和德云社的演出計劃早已是排得滿滿的。
但火爆、名人、大腕等字眼,一直沒有被郭德綱放在心上,“我從來沒把這玩意兒看重過,為什么要說相聲,你高興同時我很快樂?!?br/> 在郭德綱看來,臺下坐四個人,說相聲給這四個人說樂了,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四個人跟一萬人是一樣的道理,說相聲有一半是為了自己,這是最根本的地方,否則的話,他堅持不了十年。
“我們這十年如果說要是為了名利,估計是堅持不下來的。一年還不火,兩年還不掙錢,三年還賠錢,誰成天還干這個,干點別的去吧?!惫戮V說。
其實在說相聲之前,郭德綱也曾經(jīng)在影視圈發(fā)展過,至今,他和老搭檔于謙還都有自己的影視公司,做片子,賣綜藝節(jié)目,自己做編導。
“如果不弄相聲,我們今天會活得會更好一些。全部精力都投在影視上,我們可能活得更舒服一些。但我們掙了錢再回來賠在劇場里,就是因為我們愛相聲,這是最基本的?!惫戮V說。
之所以不惜賠錢把觀眾再次拉回來到劇場聽相聲,源于郭德綱看到了市場的需要,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郭德綱在相聲中灌輸了很多現(xiàn)代社會的元素,“這是相聲的規(guī)矩,相聲應該就是這樣,從清朝開始相聲就與時俱進,相聲沒有一天是完全一樣的。我今兒這么說,明天就不這么說。我今天說的跟昨天說的不能一樣,如果都一樣觀眾就聽別人的去了?!惫戮V解釋說。
因此,郭德綱一直主張相聲一定要回歸劇場,目前德云社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3家劇場,最近在北京大觀園里德云社又一家新劇場開業(yè),“陸續(xù)還會開新劇場,關(guān)鍵是人得夠。開10家、20家需要有人管理,盲目的開這種連鎖店就會砸牌子。”郭德綱胸有成竹地說。
盡管郭德綱不太主張到電視臺演出,但他表示:“我現(xiàn)在還主張這一點,相聲是商品,電視臺是廣告部門,劇場是我們的商店。不上電視誰知道你是誰,但電視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電視誰知道你是誰?!?br/>
不管錢的董事長
名聲大振之后,“家長”郭德綱的演出活動不斷增加,使得他幾乎沒有時間去想德云社的具體事務(wù)?!按蠓较蛭业冒盐?,但是過碎過細的事我不考慮,只不過偶爾問問。”郭德綱說。
對于德云社的發(fā)展模式成功與否的提問,郭德綱笑言,如果不成功就不會有那么多媒體來關(guān)注,“這種模式最起碼適合于我們,而且覺得很成功。包括演員來說,也只有我們這種經(jīng)歷和這種條件的演員能這么做。不是每一個演員都能這么干的,不現(xiàn)實?!?br/> 郭德綱認為,德云社的發(fā)展模式并不是十全十美的,難免有外人融不進來,這是肯定的。包括有的演員覺得彼此之間有隔閡感,這也是難免的?!暗沁@不妨礙演出。我們把外人都當自己人?!惫戮V說。
支撐著德云社走到今天,用了十年時間,而對于下一個十年,郭德綱的想法依然是堅持穩(wěn)中求勝。
“十年都堅持下來了,下面就是第二個十年,也沒有別的手藝,干不了別的,撐死了就是拍個戲、弄個電視欄目。好好說相聲,好好做人。我今年都34了,這么些年來,多不易的事也經(jīng)過了,多難的生活也過來了?!?br/> 除了說相聲,郭德綱還準備投資拍攝電視劇?!澳壳耙呀?jīng)有劇本,至于投資金額還需要等看完劇本后才能算出來。更多是因為演員的錢,拍戲本身沒有多少錢,機器、場景、服裝都是固定的。”拍戲,或許算得上是德云社的多元化經(jīng)營。
在外人看來,郭德綱的財富不斷飆升。然而,郭德綱對于財富態(tài)度則是另一想法,“太多的就弄不了了,我沒什么愛好,不抽煙、不喝酒,不會打牌、不會跳舞、不會唱歌,不會開車、不會游泳、不會打球、不會應酬,一年就跟朋友吃飯兩三回?!?br/> “我自己一個月不花錢的時候都有,衣服都是我媳婦兒買完擱在那兒。”郭德綱很少出去吃飯,惟一的消費愛好就是買書,“原來總愛逛,現(xiàn)在沒法去,一出去就一萬多人圍著你,沒辦法買書,有時候就開個單子讓別人去買了。排戲也好,演出也好,簽合同我簽。簽完之后把錢打到我媳婦賬號里,掙多少錢我也不知道?!惫戮V說,關(guān)于自己的身價問題,美國《福布斯》雜志排行榜也曾打聽過,但他自己對此從沒有在意過。
外界傳言郭德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身價百萬,郭德綱笑言,“論斤賣啊?我也沒見有人舉著錢跟我那么說啊,好好說相聲,好好過日子就完了。”
“財政大權(quán)都在我老婆那里掌管,我老婆是財務(wù)總管,任何財務(wù)的事情都是由我老婆來執(zhí)行的,我只管發(fā)展方向問題。我身上從來不帶錢,一分錢都沒有?!惫戮V邊說邊把自己口袋掏給記者看。
有熟悉郭德綱的人說,比起幾年前,沒有錢、窮困潦倒的狀態(tài),如今的郭德綱和出名前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除了換汽車,郭德綱還在北京郊區(qū)租了10畝地,養(yǎng)了幾十條狗和幾百只孔雀。平時沒事的時候,郭德綱就與朋友們一起開車去看看。
對于德云社和自己的將來,郭德綱說,就算有朝一日掙的錢花都花不完時,自己依然還要繼續(xù)說相聲?!拔覜]有什么想干的,還是說相聲。做人不能忘本,我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成功的?!惫戮V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