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獨(dú)自一人走那條和學(xué)校后門相通的小路。普通而破爛的路。卻給我?guī)磔p松閑適的心情。天氣好的時候。聽著歌走在遍地暖陽的路上,慢慢喝著酸奶,欣賞身旁神色各異的路人。這之后我才真正明白,原來人時不時地需要獨(dú)處。
只是天氣悠悠地涼了下來。就像一杯燙手的茶,我們等它涼下來再喝,可想起來要喝的時候,已經(jīng)涼得不像話了。冬來了,天空變得灰白灰白。
突然看見從白色高遠(yuǎn)的天空上,飄飄搖搖地墜下小小的一片黑影來。緊接著又是一片,一片,許許多多這樣的小小黑影從天而降,以天空為背景分外相得益彰。走近了看,卻是掉落的葉子,細(xì)小針狀、成簇的葉子,不斷地從高高細(xì)細(xì)的樹頂端掉落。如果想要溯源。必須仰起臉仔細(xì)地尋找,用力一點(diǎn)的話,再加上天空的白亮,眼睛只能微微半閉才看得清楚。
可是如果仰起臉、半閉著眼睛去看,就好像有沉甸甸的生命織成巨大的網(wǎng),鋪天蓋地地困住了自己。正由于網(wǎng)是無形的,所以困住之后。既不能動彈。也根本沒有辦法可以逃脫。
在無法逃脫的寂寞里,我終于沉
冬天真的是一個寂寞的季節(jié),可惜大多數(shù)的時候我們忙這忙那。忙圣誕忙考試忙新年,唯獨(dú)忘記要寂寞了。這個季節(jié)里,動物們有的早已飛離。有的躲起來享用一年來貯藏的食品。更有甚者則索性睡上一個長長的覺。說實(shí)話我也很想冬眠——一覺醒來,春暖花開。至于植物,比如樹,風(fēng)帶走了它的葉子,帶走了全部的活力和生趣,怎能不寂寞呢。卻又不得不等待,因?yàn)槊髂?,尚有明年的希望?br/> 說到樹,不禁又想起在云南看到的樹。本就在高地上生長,盡管瘦得不像話,還拼了命向上躥,使我只能看見宛如擎天柱。長得那么高,又不喜歡結(jié)伴同行,再沒有其他的什么能與它企及。在與天接觸的地方,一定是無盡的寂寞吧,而年復(fù)一年的守候,為的也只不過是它生命里難得的插曲——比方一只鳥路過,曾在這里稍事歇息。又比方某一回的雨水里,奇跡般地帶有成澀的味道,苦苦的,或許嘗起來很是寂寞。
所以就算是樹,也明白寂寞的。
寂寞到底好不好呢。其實(shí)沒有答案,即使寂寞是可恥的,但是不懂得的話,一定是可悲的。
編輯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