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靜雅
她很喜歡兵,是從上大學(xué)的頭一個星期開始的,原因就是教她的那個教官,那家伙太帥了,不只是把她給迷住了,全班的女生都給迷住了。
有所不同的是,教官走了,全班的女生,都把心思轉(zhuǎn)向了本班的男生,慢慢的就出雙入對了,只有她還是把心思固執(zhí)地留守在原來的崗位。
慢慢的,宿舍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舍友問她,她總是笑笑說:“你們不懂的?!鄙嵊延终f:“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jīng)擁有。”她說:“這個我知道,可是我希望擁有和天長地久?!边@次輪到舍友笑了。然后,舍友出去了,男朋友已經(jīng)在外邊喊舍友的名字了。
那天,她到提款機取錢,正趕上銀行下班,運鈔車上下來了幾個全副武裝手拿沖鋒槍的兵,取完錢的她,被眼前的一幕定格了,她一動不動,就像一座雕塑,直到運鈔車從眼前消失,殘存在記憶中的只有那四個字──武裝押運。
她急匆匆地跑回宿舍,然后放下東西,上床用被子把自己整個的裹了起來,從外面看那被子在一動一動的,就像我們看到的人因為傷心過度哭起來而牽引肩膀一動一動的。她也在哭,不是傷心,是太高興了,她今天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種感覺。很久以來,那種感覺就只有在夢中出現(xiàn)了。今天,她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甚至已經(jīng)觸摸到了,有點興奮,有點激動,有點緊張。
以后,每天的下午,她都會準時的出現(xiàn)在提款機旁邊,只為一睹那幾秒鐘令她心跳加快不知所措的感覺,看著看著,她的眼里就會含滿淚,想要溢出來。
有一次,有個小朋友,看著站成雕塑的她,問媽媽:“為什么每次放學(xué)都能看到這位姐姐呢?”那位媽媽用帶嘲弄的口氣說:“那位姐姐有神經(jīng)病,是一個病人。”聽到這種帶人格侮辱的話,她臉紅了,也就在這時,有一個全副武裝的兵,看了她一眼,那里邊有同情,理解,但更多的是不屑。她感到自己是真的被侮辱了,有一種東西在心底里碎了,而后,就像刀片一樣,把整個人給分割的四分五裂。
夜晚的冷風(fēng),使她激靈地打了一個寒顫,那薄如蟬翼的愛經(jīng)不起誰來拆,閃爍不停的霓虹燈,散發(fā)出令人倍感溫暖的橙紅色,她突然明白,他們不就是這些霓虹燈嗎,遠遠的看,給人照明,給人溫暖,近近的反倒失去了光環(huán),平淡無奇。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就像御下了一副重擔,似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夜風(fēng)把她的長發(fā)輕輕地吹起來,路燈下她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長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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