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改頭換面”

相信喜歡吳宇森的同學應該不會忘記他進入好萊塢的第一部電影——《變臉（Face Off）》。這部影片講述了一個由全臉移植術引發(fā)的故事，F(xiàn)BI探員西恩為了調(diào)查致命炸彈的放置地點，自愿取下自己的臉，換上罪犯特洛伊的臉，混入監(jiān)獄與其匪黨搭上線?？伤麤]想到的是，清醒后的特洛伊居然也換上了西恩的臉，搖身一變?nèi)〈鞫鞒蔀镕BI探員。于是一場正邪難辨、懸疑精彩的激戰(zhàn)就此點燃！影片的結局當然是正義獲勝，但其中神奇的“變臉術”——全臉移植手術讓人印象深刻，這部拍攝于1997年的電影所涉及的科學幻想即使在今天看來也是頗為新奇有趣、不可思議的。那么，全臉移植術到現(xiàn)在有何進展，是否還只是幻想呢？

從現(xiàn)有的醫(yī)療技術水平來說，全臉移植術是完全可行的。它是一種復雜的外科整形手術，醫(yī)生首先將捐獻者臉的上部發(fā)線到下頜下方的皮膚、皮下脂肪、肌肉，以及控制面部表情和感覺的神經(jīng)完好無損地移除下來。這項工作必須在4小時之內(nèi)結束，否則組織會發(fā)生壞死，失去移植價值。隨后將接受移植者臉部受損的皮膚切除，分離出關鍵的血管和神經(jīng)，與供體對應的組織進行吻合。由于臉部的血管神經(jīng)非常豐富而且細微，所以完成這一手術需要10小時以上。術后的危險期內(nèi)，受移植者要在無菌病房度過傷口感染關和排異反應關。當“新臉”成活以后，還要進行臉部機能鍛煉，來恢復感覺和運動功能。因為這些都和神經(jīng)的修復有關，而神經(jīng)生長速度很慢，所以可能要一年的時間，受移植者才能進行自如的臉部運動。并且為了抑制異體移植帶來的排異反應，他需要終身服用免疫抑制藥物。

毫無疑問，這項神奇的手術是建立在現(xiàn)代醫(yī)學的飛速發(fā)展上的，尤其是顯微外科和免疫學?，F(xiàn)在外科醫(yī)生在手術顯微鏡或手術放大鏡的幫助下，使用特殊的顯微外科器械和縫合材料，已經(jīng)能縫合0.5毫米以下的小血管。顯微外科特制的縫針直徑僅為50微米，縫線的粗細僅14微米，只有頭發(fā)絲粗細的十三分之一，可以在小血管上縫6針。這一技術達到了血管和神經(jīng)的吻合要求，令全臉移植術成為可能。

另一方面，可以通過免疫抑制藥物來解決異體移植后的排異反應，如單器官（腎、心臟等）移植的成功。而異體手移植術成功也為異體臉移植提供了范例，因為兩者都是由多種組織（神經(jīng)、血管、肌肉、皮膚等）構成。全臉移植后引起的身體排異反應可能會特別強烈，但已有研究小組宣稱找到了有效的方法來控制這一難題。

如此看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墒且獙崿F(xiàn)這一大膽的手術計劃并不輕松。

魔法即時上演

早在2002年，一位英國的醫(yī)生就提出了全臉移植手術的完整計劃，此后法國和美國的兩個手術小組也提出了自己的全臉移植計劃。他們認為，對嚴重毀容者來說，傳統(tǒng)的手術將患者自身其他部位皮膚移植至臉部，無法達到理想的恢復效果，異體臉移植就可以做得更好。

2005年11月27日，法國醫(yī)生完成了世界上首例臉部部分移植手術，一名慘遭狗咬而毀容的婦女被換上了新的鼻子、嘴唇、下巴，成為世界異體臉移植的第一人。而中國的醫(yī)療小組也躍躍欲試，北京和南京兩地的“換臉術”正在積極籌備中，相信不久后，中國的第一例“換臉人”就會出現(xiàn)。

電影中，移植手術后主角兩人的容貌完全互換，甚至自己的親人都無法辨認，這一點無疑是杜撰的。移植結果可能是受贈者和捐贈者兩人外貌的結合。因為決定容貌的因素還有骨骼和肌肉組織。頭骨的形狀決定了臉部的肌肉組織，受贈者臉上的肌肉重新生長，新生的臉和原來的兩張臉都不相同。而且移植后需要很長時間的肌肉功能練習，術后需要服用抗排異藥物。電影中好像這些問題都不存在，也許是因為這些都和故事的發(fā)展無關吧。

全臉移植需要吻合血管、神經(jīng)、肌腱等多個組織，骨骼是起支架作用的；血管是臉部的營養(yǎng)通道；縫合肌腱時容易牽拉周圍組織，會影響細微結構的吻合；神經(jīng)最容易受損。假如你是手術的主刀醫(yī)生，你會如何安排手術的順序呢？請按字母排列出你認為合理的程序，答案寄至《中學科技》編輯部，驚喜獎品等你來拿！

光與影之雙面

雖然從技術角度來說，全臉移植并不困難，但它面臨著術后抑制排異反應的困難和巨大的社會倫理壓力。這名換臉的婦女手術是否成功還有待時間的考驗，術后她要服用大量免疫抑制藥物，這將大大降低她自身的免疫力，帶來很大的副作用；而且一旦抑制排異反應失敗，組織會壞死，只能重新扒下臉，后果令人恐懼。此外，受贈者面對自己陌生的臉如何進行心理重建，捐贈者的家屬的心理，社會的輿論等等，都令人認為這一手術應當更加謹慎地進行。

人們還會懷疑，假如現(xiàn)實中全臉移植術真正獲得成功，會否為一些犯罪行為打開方便之門呢？例如電影中，罪犯利用它改頭換面，混淆身份，進行犯罪。但是另一方面，它也會給那些在災害和疾病中毀容的人們帶來福音，令他們獲得新生。這神奇的“換臉術”如同一柄雙刃劍，要如何平衡它光與暗的兩面，是除了技術外更應該思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