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湖浪
小時候.我最討厭讀書,于是逃學(xué)便成了家常便飯。每次被賣拉面的老爸逮住,他那巴掌就會準準無誤地著陸在我的臉上。那時的我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孩子,我長大了要當(dāng)大刀王五,一刀把老爸的手給剁了。
1 5歲,我以全校倒數(shù)第一名的成績和重點中學(xué)擦肩而過。為了躲避世俗打擊的目光,我選擇了悲壯的流浪生活。晚上,我躲在縣城的一個小旅館里正研究中國地圖,門被誰一腳踹開了,老爸閃進來拎住我的耳朵”搞了,第一名,還想跑,”我很不服氣地回敬了他老人家一句.”倒數(shù)第一怎么了?我不搞,誰搞,”
18歲,高中最后一年,我瞄上了同桌的漂殼女生。有事沒事我就向她請教”一加一什么時候不等于二“。某個突然停電的晚自習(xí),我以為天賜良機,還沒等我完完全全捉住她的小手,一聲尖叫,驚動了正在找蠟燭的老師。他一副英雄救美的樣子,”小于,老實點,早就注意你了?!焙髞砦以跈z討書中這樣寫道:我之所以膽大妄為,是因為我不知道老師早就注意我了。
22歲,大學(xué)畢業(yè),成績好的同學(xué)都被用人單位預(yù)定好了,成績差的也讓有頭有臉的舅爹舅媽之類的通過秘密渠道搞掂了。我給家里寄去一份特快專遞,大意是人的一生關(guān)鍵處往往只有幾步,畢業(yè)在即,請速寄人民幣三千讓我打通各種關(guān)系。很快,匯款通知書來了,附言欄有留言三千人民幣:拉三千碗面+洗三千只碗。
25歲,受過良好教養(yǎng)和有著良好工作的我依然唱著單身情歌,一家人卻急得跺腳。老爸常在電話里說某某的媳婦又懷上了,某某的兒子會打醬油了,問我啥時也搞一個回老家溜溜。
30歲,有人說這個年紀的男人是散文。我不知道散文式的男人是什么樣子,但我知道散架的男人心里別有一番滋味。3歲的調(diào)皮兒子整天跟你對著干,他既不在乎克林頓,也不關(guān)心中東和平問題,他就喜歡吃姓米的老鼠和姓唐的鴨子。老婆則整天挽著你的肘子套用歌手零蛋的一句廢話,你到底愛不愛我。
40歲,房子有了,車子有了,職務(wù)升了,孩子成績好了,妻子也不再問你愛不愛我了。我想,這下可以省心了。不料原來害我寫檢討的同學(xué)給我打來電話說,她離了,心里苦悶,想找人傾訴。在咖啡館,老同學(xué)一激動竟伏在我肩上哭了,被尾隨而來的妻子逮個正著:“好你個沒心沒肺的,未經(jīng)我同意敢和老情人勾搭,我不活了?!八幌牖盍宋乙矝]辦法,任她鬧好了,等她沒力氣鬧的時候我按照慣例在規(guī)定時間規(guī)定地點把問題一交待,她自然就好了。
50歲,50歲不知是什么樣子。大概我已經(jīng)存了一筆款子,就等著那小子重蹈我的舊轍。不過我不逼他,他愛娶誰家閨女娶誰家閨女,婚姻本來就是一幫傻帽干的事情。人家錢先生早警告過他,婚姻是圍城,進去了就看不到外面的風(fēng)景。只要他不后悔,隨他。
60歲,該是寫回憶錄的時候了,以我目前在文學(xué)道路上的發(fā)展勢態(tài)想必混個作家的頭銜不成問題。我的標題都想好了,就叫《一個男人的成長經(jīng)歷》。我覺得這名字很酷很容易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70歲,我是說真能活到70歲的話,那時我肯定開個專賣店,專賣我的回憶錄。有興趣我也會搞個簽名售書什么的,只要銷量好,不十白出版社不印。只擔(dān)心到時我的字不如現(xiàn)在寫得像我的人一樣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