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簡·科爾曼

譯張楚武

“我知道這是最后一次了。”卡爾在電話里輕聲地說，“但是，我，今晚需要一個伴兒。一個伴兒?卡爾可從沒有向我提過伴兒這個詞，這讓我無言以對。“我希望你有空?！彼盅a充了一句。

我掃了一下表，已經(jīng)4點多了，在這之前不知他已經(jīng)給多少女孩子打過電話了!也許他覺得找我更加可靠些。因為通常周末的晚上我都會待在家里。

“是我們公司的聚會——一個舞會?！彼f。原來他需要的是一個舞伴。“好的，沒問題!”我回答說。

掛上電話，我的思緒又回到了兩年前，他第一次參加我們教堂的單身俱樂部。他不是那種英武的男人，可他的出現(xiàn)卻立即震撼了我的心。不是他那雙藍色的眼睛，也不是那一頭淺褐色的頭發(fā)，更不是那憨厚的微笑讓我傾倒，但他身上所流露出的那種個性的力量讓我想了解他，了解這個男人。

每次聚會結(jié)束后，我們中的一些人會慢慢踱到咖啡館去。我則四處閑逛，確信只剩下我和卡爾兩個人。一天夜里我們一直聊到很晚，從我們的孩提時代到政治、宗教信仰等。

“你有很堅定的立場，而且不怕把它們陳述出來?！彼嬖V我說，“我喜歡你這樣?！彼脑捵屛腋械窖?，我渴望地看著他的眼睛，但卻只得到他一個善意的微笑。

每個星期，我的心都會為他的一聲溫暖的問候“你好而狂跳不已。我知道他也對我有好感，為我所吸引，但這個男人就像守護珠寶的戰(zhàn)士一樣，緊閉著自己的心門。

幾個月后，在我們單身俱樂部一周年的紀(jì)念舞會上，卡爾和我?guī)缀跽麄€晚上都在一起，我們像十五六歲的孩子一樣旋轉(zhuǎn)著、歡笑著。舞會結(jié)束后他開車送我回家。“從我家的平臺上可以俯瞰整個山谷，”我牽著他的胳膊穿過前門來到后院里，“來瞧瞧吧。”我與他站得那么近，看著城市里的萬家燈火，我感到那種幸福仿佛讓一顆心要爆裂開來。這可是我滑進他臂彎里最美麗的時刻呀!但突然間，他說，“我現(xiàn)在必須要走了?！?/p>

“他讓我瘋狂。”我這么對我的朋友詹妮說。

“刃咻是不是誤解他對你的注意了?簡，他還沒有從離婚的痛苦中擺脫出來呢!他只不過是想看看自己今后的路究竟要往哪個方向走。”

我想用“他喜歡和我在一起，我們有很多的共同點，難道他沒有意識到我會是他最好的伴侶?”來與她辯解。但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過了10年的單身生活。一個成人，一個職業(yè)女性，一個單身俱樂部的負(fù)責(zé)人，已經(jīng)不再是校園里的小女孩，怎么還會這么沖動?

“說老實話，簡，還記得那次關(guān)于約會和建立健康關(guān)系的演講課嗎?那個有欺騙性的詞——瘋狂迷戀?”

瘋狂迷戀!是的，這使人喪失理智而變得愚蠢。一種說不清的力量讓那種迷戀的火焰熊熊燃燒。

“你是愛上那種戀愛的感覺了。”

我強忍住淚水，說，“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隨他去吧，簡，可能還不是時候?！闭材菡f。

我問自己，我關(guān)心卡爾是否已經(jīng)到了極致?甚至對自己都未曾這樣過。我為這個念頭輾轉(zhuǎn)反側(cè)，當(dāng)我的心因為他而充滿了種種浪漫的幻想，我們之間又怎么能保持一種柏拉圖式的情意呢?

“由他去吧!”詹妮說得對，可為何這種甜蜜而狂亂的感覺是如此的令人心曠神怡?就像是冬天，在溫馨的火爐邊裹著一條羊毛毯子。很難忘卻，但更難的卻是讓這一縷情思的火花綻放成浪漫的愛情火焰。

卡爾在我們這個圈子里很受歡迎，他對每個人都很友善!第二年，開始有別的女人在追求他了。他同很多人約會，但與我卻一次也沒有。對我，他就便一只守著冰淇淋的貓，竭力維護著自尊。他還過著單身生活。最后，在我滿足于做他的好朋友之后，生活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打來了電話約我出去。我翻箱倒柜地想找到一件最漂亮的舞會禮服。我又感到了那種幸福的眩暈!這一次我——要抓住這個機會!

我們在一家墨西哥餐館碰面并共進晚餐。那可是真正意義上的約會!是他請客!在舞會上，他眼中所散發(fā)出的光芒讓我意識到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前進了一大步!我快樂地與他跳著，腦子里的警鐘開始消失。

詹妮接到我的電話時，半夢半醒地說：“你又在害怕什么了?”

“有種飄在云端上的感覺!我不想再回到現(xiàn)實中去了?！薄拔蚁肽阕詈美碇切！?/p>

三個星期過去了，卡爾一個電話也沒有。我猜想，他是和別人一起出去了。那也不錯，我安慰自己，至少我們在一起共進了晚餐。

星期六的活動是去舊金山。我們在雜貨店的停車場集合。

“那個可愛的小伙子來了!”當(dāng)卡爾把自行車從他的汽車?yán)锇嵯聛淼臅r候，詹妮說。我欠起身來，告訴自己要友善，不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讓他能夠接近我!在海灘騎完車之后，我們10個人換了衣服，去海灣里的一艘游艇上吃晚飯。當(dāng)游艇在海中破浪前進時，我們站在下面的甲板上，看著太陽慢慢從金門大橋那兒下墜，萬道霞光讓天空充滿了夢幻般的色彩。我陶醉在那迷人的景色之中之以至當(dāng)晚餐的音樂響起的時候，我看到詹妮和其他人走下了甲板，忽然之間就只剩下我和卡爾兩人了。

當(dāng)游艇拐彎時，一陣?yán)滹L(fēng)貼著海面拂來，令我感到一絲寒意?？柹斐龈觳玻p輕地?fù)ё×宋?，謎是一個充滿溫情的擁抱，讓我突然之間像化石般在他的臂彎中僵硬了。

輕輕地，他抬起我的下巴，俯下頭凝視著我。他萎吻我了!在這個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在這個最浪漫的時刻，他就要吻我了!哎，等等，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可是我，閉著雙眼，摟住了他的脖子，讓一切都自然地發(fā)生、繼續(xù)。

“我知道你很早就希望我這樣了?！彼詈笳f，“可是我不能，因為我還沒有完全做好準(zhǔn)備，那對你是不公平的。我需要時間去改變，去成為與你這樣的女人相配的男人。”

11個月后，我們終于喜結(jié)連理。在婚禮上，卡爾對我說；“謝謝你，簡，謝謝你等我。”輪到我時，我想起了一度被我遺忘的話，那是我們這么多次約會的心得體會：“愛情，是友誼被點燃后燃燒的火焰?！?/p>

(賈興旺摘自《世界婦女博覽》2001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