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末明初有個學者叫萬秉迢,據說他是麻將的發(fā)明者,他極其崇拜宋朝的梁山好漢,麻將牌中萬、餅、條三門共一百單八張,暗隱梁山好漢一百單八將,而萬、餅、條就是他的姓名萬秉迢的諧音,又因為一百單八將來自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于是按這五個方位各添牌四張計二十張,再因為梁山好漢的出身不外乎貧民和富紳二類,于是加上白和發(fā)兩門象征貧和富。
這只是一個傳說,不足為信。
麻將和象棋、圍棋相比,風格迥然不同,如果把象棋比作菊花,把圍棋比作蘭花的話,麻將就是牡丹了,它大富大貴,豪華靡麗,高雅而又通俗,高貴者玩它不會滑入平庸,平庸者玩它也高貴不起來。
和象棋分將士相兵車炮不同,麻將中沒有等級制,和撲克牌“桃杏梅方”花色分大小不同,麻將的花色一律平等,任何一張牌,都可以成為好牌。
麻將的靈魂是組合,橫向聯(lián)系或縱向聯(lián)系,三個為一組,團結就是力量,但是,一副散亂無法組合的牌,反過來又成了好牌型,亂中的對稱也算一種組合,不能不承認發(fā)明麻將的人懂辯證法。
麻將的牌型品種繁雜,撲朔迷離,一聽那各種牌型的名號,便使人感到一種刺激:孔雀東南飛,待月西廂下,西北飄,燕雙飛,十八學士,大三元,一條龍,萬事齊備只欠東風,武大郎賣燒餅……
番數(shù)高的難做,易做的番數(shù)少,有人善做大牌,屢屢不成亦不慌不忙,一旦做成,什么老本都撈回來了,有人善做小牌,兵貴神速,薄利多銷,攪爛別人即將成型的大牌而緊握勝券。
像生意場,做大生意風險大,做小本生意雖穩(wěn)但撈頭不夠。麻將這玩藝妙就妙在技巧和運氣參半,因而懸念迭起,任何時候都把希望展現(xiàn)在你前頭,決定勝負往往在關鍵的一刻,頗似足球比賽的臨門一腳。
麻將酷似人生,一方面要猜心斗智,審時度勢,動用戰(zhàn)略戰(zhàn)術,一方面又要與命運抗衡,它充滿風險,風險中蘊含著希望,就算到了“忽聽‘和字如雷響,一個歡然三個驚”的時候,失敗者所得到的不僅僅是惋惜、懊惱和遺憾,轉敗為勝的希望也許就在下一盤;下象棋或圍棋,藝不如人者必敗,下一盤是輸,再下十盤百盤也是輸,麻將的勝負一半由運氣決定,因而它對上了牌桌的任何人都是擋不住的誘惑。
大學者梁啟超說過這么一句話:“只有讀書可以忘記打牌,只有打牌可以忘記讀書?!比喂壬闹校蚺坪妥x書擺在同等位置上,可見麻將有何等的魅力。
(海穹摘自《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