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 然
今年六月十八日,是瞿秋白同志在福建長汀英勇犧牲五十周年紀念。由丁景唐、陳鐵健、王關興和王鐵仙四人合著的《瞿秋白研究文選》就是為這一紀念而出版的。
瞿秋白留給我們的精神財富極其豐厚,我們應當珍惜它,學習它,發(fā)掘研究、繼承發(fā)揚它?,F(xiàn)在出版的這部《文選》,內(nèi)容是廣泛而豐實的。它涉及政治、思想、文學藝術、新聞出版、革命友誼、史料考證等各個方面。從這些文章中我們可以系統(tǒng)地了解到瞿秋白的革命實踐活動和他對新民主主義革命的一些基本問題的馬列主義見解?!督艹龅臒o產(chǎn)階級革命家瞿秋白》一文,扼要而生動地介紹了秋白從五四運動中走上革命舞臺,經(jīng)歷了十幾年革命風暴的戰(zhàn)斗洗禮,以他自己的思想理論和革命實踐奠定了他作為中國共產(chǎn)黨內(nèi)卓越的馬克思主義者、杰出的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的歷史地位。對于瞿秋白,一般人都認為他是“文人”,在“文”的方面有建樹、有功績,應該大書特書;而在“武”的方面,似無甚可取,倒是有左傾盲動主義的錯誤,筆者本人長期來也是這樣看的。截至讀了本書中王關興的《論瞿秋白的武裝斗爭思想》一文,才憬然有悟:原來秋白同志許多關于武裝斗爭的思想和論述與毛澤東同志的觀點是極其相似和接近的。作者關于瞿秋白有關武裝斗爭的主要見解的七點概括,有根有據(jù)令人信服。
《文選》中較多篇幅是論述瞿秋白在我國文化藝術上的戰(zhàn)斗業(yè)績的。丁景唐在《魯迅和瞿秋白的革命友誼》一文中,對這兩位偉人友誼的始末和意義,作了全面的論述和考辨。比如我們所熟悉的魯迅書贈瞿秋白的對聯(lián):“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下款署“洛文錄何瓦琴句”,“何瓦琴”何許人也?現(xiàn)經(jīng)考辨,何瓦琴即何溱,浙江錢塘人,工于集聯(lián)。魯迅贈秋白的一聯(lián),就是從《煙嶼樓筆記》中選用了何瓦琴的集禊帖聯(lián)句。這樣既糾正了長期來以訛傳訛的錯誤,又使讀者長了知識。另一篇《瞿秋白住在上海紫霞路的時候》,是“文革”前的舊作,作者根據(jù)曾掩護過瞿秋白的謝澹如老人提供的史料,并在他陪同下訪問了謝家舊居南市紫霞路六十八號后寫成的。第一次記錄了瞿秋白三十年代許多重要文章的寫作背景,和他與魯迅的交往,是研究魯迅和現(xiàn)代文學的重要材料。順帶說一句,這本書雖是論文選,卻有趣味性、可讀性,請讀者切勿單從書名定取舍。
《多余的話》在“文革”中鬧得甚囂塵上,成了不得了的大罪案?,F(xiàn)在我們應當如何正確看待秋白同志的這篇最后的獄中遺作呢?書中《重評<多余的話>》一組文章,給我們作了一種解答。瞿秋白在《多余的話》中認真總結(jié)了自己的一生,嚴格地解剖了自己,同時也流露了消沉、灰暗的情緒,但這種情緒掩蓋不了蘊含在《多余的話》中所表現(xiàn)的:堅信馬克思主義和共產(chǎn)主義;嚴格地解剖自己;勇于承擔責任;關懷黨和革命事業(yè),熱愛戰(zhàn)友和同志,以及正確的文藝觀點等思想光輝,那些把瞿秋白寫《多余的話》曲解為“絕望的心情”所導致的結(jié)果,是不公正的。
(《瞿秋白研究文選》,丁景唐、陳鐵健、王關興、王鐵仙著,天津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四年九月第一版,〔精〕3.20元〔平〕2.2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