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貴 辛不甘
政治讀物,假若你還是板起面孔,連一點兒笑模樣都沒有,總是講些脫離實際、遠(yuǎn)離生活的理論,我可真有點兒煩了?!皻q歲年年人不同”了,誰還總是喜歡“年年月月花相似”呢?“文如看山不喜平”,平庸呆板人自扔。
文章,“以意為主”,這固然不錯,但文采也不可小視。政治讀物能否做到引人入勝,看來是文采問題,其實是文風(fēng)問題。“言之無文,行而不遠(yuǎn)”。在“史無前例”的年代,政治讀物身價最高,但大都板起面孔去教訓(xùn)人。連喜劇大師侯寶林都被趕下舞臺,攆進(jìn)“牛棚”了,誰還敢要求引人入勝呢?政治讀物,更是神經(jīng)容易過敏,稍有不馴,不是“全國共討之”,就是“全黨共誅之”。因而,一些生動活潑的政治讀物,就顯得很不時髦了。
正象花有千姿百態(tài)一樣,讀者的興趣也不盡相同。人們喜歡政治讀物能生動一些,活潑一點兒,也并非排斥它的思想性,針對性,只是盼望真理也象個才華橫溢的教授一樣,把課程講得既準(zhǔn)確,又生動,能吸引人。讀時放不下,聽著記得住。要說楷模嘛,“前賢死已久,猶在咀嚼間”。譬如革命導(dǎo)師馬克思早在一百多年前寫《資本論》時,就十分注意這一點。他那高深的理論,總是把精當(dāng)?shù)淖h論與生動的表達(dá),時而拌之以引錄,天衣無縫地結(jié)合在一起。請看,,他在剖析金錢的本質(zhì)時,引用莎士比亞的詩就十分恰當(dāng):
“金,黃的,光澤的,寶貴的金:
它曾經(jīng)怎樣使黑的變白,丑的變美;
壞的變好,賤的變貴,老的變少,怯的變勇;
……神啊!這是為什么?為什么?
它會從你旁邊,拉走你的牧師和仆人;
把英雄好漢頭下的枕頭抽走。
這個黃色的奴隸
會彌合宗教,破裂宗教;向壞人祝福;
使白癩變?yōu)楦呷?;揖盜賊入座,
給他地位,給他跪拜,給他名譽,
讓它與元老院議員同坐;
它使悲泣絕望的寡婦愿意再嫁。
……哼!你這個該死的東西,
你這個人類共同的娼婦!”①
這段引詩,形象而通俗地說明了馬克思的觀點。人們讀《資本論》到這里時,恐怕就不止是抽象的議論了,而是“一字新聲一顆珠”,真象“一泓清水沁詩脾”。由此可見,政治讀物,不僅應(yīng)該做到生動活潑,而且可以妙趣橫生。
近來,讀到《祝你成才》一本小冊子,感到寫得不錯。作者在論述人才成長、成功的內(nèi)外因素時,既有精當(dāng)?shù)囊娊?,又有生動的例子,還充滿著哲理;作者長于引經(jīng)據(jù)典,但不拘泥舊說,多是有所闡發(fā),點鐵成金,不愧為一本引人入勝的政治讀物。
前不久,在書店看到《物理學(xué)》、《幾何學(xué)》、《植物學(xué)》等書名的前面,都冠以“趣味”二字,又成新書。想來,要有《趣味政治學(xué)》、《趣味經(jīng)濟(jì)學(xué)》、或者《趣味邏輯學(xué)》,恐怕那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便有蜻蜓站上頭”了。至于如何使政治讀物作到引人入勝,我想作為一個題目,與有興趣的讀者,一起探討。
①見莎士比亞《雅典的隱者》,載《資本論》第1卷113—11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