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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2024-12-03 00:00:00詩雨
南方文學 2024年5期

本名楊美英,重慶合川人,現(xiàn)居廣西賀州。出版詩集《流經鋪門的無名河》。

雨下得越來越大,有什么東西被風刮落,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易木的心緊了一下。

她想,今晚應該不會有客人來了,這個偏僻小鎮(zhèn)的客流量少,客棧的生意難做,經常會遇到一天沒有一個客人的情況。

她起身準備去把玻璃門合上。在合上前,她探出頭朝街上掃了一眼,整條街除了雨水和其他人家里漏出的昏暗燈光,再也沒有別的什么。易木回頭看了一下鐘,時針正指向九點,這個點關門好像太早了一點,她返身回到前臺那把椅子上。

這時電視正在播報一則新聞,在某地的一條河里發(fā)現(xiàn)一具不明女尸。易木快速拿起遙控器換了一個臺,這樣的夜晚是不適合看這種消息的。那只會讓她感覺到害怕。

可不管易木換到什么臺,她的腦子里始終是那具揮之不去的女尸。

這讓她有些焦躁。

她其實只看到一個模糊的畫面,但想象居然讓那個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并且死者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人。易木在心里不斷地猜測她的死因,是自殺還是情殺抑或是仇殺?她心里更偏向于情殺,這大概是女人的通病,什么都能往“情”字上扯。

就在易木思緒亂飛的時候,她突然發(fā)現(xiàn)服務臺前站著兩個人,帶著一身的雨水和寒氣。易木沒有注意到他們是怎么進來的。她趕緊站起來,在她開口之前,那個矮個子男人用本地話問:“有房嗎?”

“有的?!币啄净卮?。

他指著身邊的高個子男人說:“他住,要一個單間。”

然后他轉身朝門口走去,沒有和旁邊那個男人說話,好像他們從來不認識。

易木看見門外停著一輛摩托車。那人騎上摩托車沒朝屋里看一眼,就一溜煙地走了。

易木這時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個高個子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那張黝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雨水從他的臉上和雨衣上不斷地往下滑,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然后把雨衣脫了下來掛在旁邊的凳子上,地上一會就有一小攤水慢慢在擴散。

男人做完這一系列動作,轉身朝門口看了一眼。

“請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證。”易木一邊說一邊移動電腦鼠標打開身份證掃描頁面。

男人彎腰在隨手攜帶的帆布袋里翻找,他翻的動作很緩慢,好像怕把袋子里的東西翻亂。最后抬起頭對易木說:“我忘記帶了?!?/p>

“沒有身份證不能住宿,查到會被罰款的?!币啄沮s緊說道。

男人看著墻上的鐘,很久沒有出聲,像在思考著什么。

易木見男人沒有說話,便也沉默著。

此時,除了風裹挾著雨的聲音,一切都變得死寂??諝庵兴坪跤蟹N莫名的東西在不斷地飄移。

易木在等男人自己出門。隨即她又覺得似乎不太可能,現(xiàn)在外面那么大的雨,他不可能出去。

這時,男人再一次開口:

“你后面是廚房是嗎?”

易木此時才注意到前臺后面進廚房的門忘了關上,從前臺這邊斜照過去的光剛好可以看到里面模糊的廚具。

她朝男人看了一眼,心里很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回答:“是的。”

男人說:“你還有吃的嗎?什么都可以,能填飽肚子就行。雨太大,到處都關著門,我還沒吃飯,我可以付錢給你?!?/p>

易木從男人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種渴求,但還有另一種東西,她不懂那是什么,她總覺得那雙眼睛里有種讓人無法揣測的東西。

這樣的要求讓易木不好意思拒絕,她只好說:“沒有剩下的飯菜,但可以煮點面條?!?/p>

易木轉身進了廚房把燈打開。

男人也繞過服務臺,進了廚房,他把手上的包往一張凳子上一放,他的手剛一松開,包就滾了下去。

易木聽到了一聲悶響,好像有什么尖銳的東西撞擊了一下地面。

男人迅速撿起包再一次放上,并朝易木看了一眼。易木也轉頭看向他,她發(fā)現(xiàn)男人的眼神有那么一絲慌亂。

“你把面條拿出來我自己煮就可以了?!蹦腥苏f。

易木從儲物箱里把面條拿出來放在櫥柜上。她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你從哪兒來的?來這么偏僻的地方有要緊事嗎?”

男人沒有剛進來時的嚴肅,氣氛也明顯緩和了很多,他說:“沒什么事,只是路過?!蹦腥瞬恢朗怯幸膺€是無意,略過了易木的第一個問題。

易木沒有繼續(xù)問。面對一個陌生人,她沒有說話的欲望,她發(fā)現(xiàn)那個陌生男人似乎更沒有說話的欲望。

她對男人說:“調料都在這里,你自己煮吧!”說完,她轉身回到前臺,她聽到廚房里的放水聲和燃氣爐的打火聲。不知道為什么,她有了一種焦慮,她不知道等這個人吃完了下一步怎么辦。是讓他走,還是冒險留他住一晚?

外面的雨依然沒有要停的跡象。

這時,燈閃了一下,屋內一片漆黑。廚房里傳來了男人驚慌的聲音:“怎么了?是停電還是怎么回事?”

易木看見對面街上有一點微光,她知道不是停電,應該是保險絲壞了。

“沒有停電,應該是保險絲壞了?!彼s緊回答。

她聽到了燃氣灶的關火聲,也聽到了男人踢到凳子的聲音。

男人摸到前臺這邊的時候說:“你家里有鋁線嗎?我可以幫忙弄好?!?/p>

易木在旁邊的柜子里摸索出打火機和一支蠟燭并點燃。蠟燭微弱的光讓屋子顯得昏暗且緊迫。她看見男人站在離她一米之外,望著門外愣神。

她開始翻箱倒柜。這期間,男人始終站在那里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易木找到保險絲時已經是幾分鐘后,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她專注地在找東西,好像已經忘了這屋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當她拿著那條鋁線轉身看見男人時,才意識到這個屋里還有一個陌生人在等著幫她換保險絲。

燈再一次亮起來,更多的黑暗退去,易木舒了一口氣,她心里有了些感激,如果不是這個陌生男人,她將在黑燈瞎火中度過這一晚。

男人再一次進了廚房,易木感覺到男人好像有意輕手輕腳,不讓鍋碗瓢盆發(fā)出什么聲音。大概二十分鐘后,他出來對易木說:“我吃好了,廚房我也收拾好了?!币啄究戳艘幌聣ι系溺?,已經十點半了。

也許是因為吃飽,身體暖和了,男人看著比剛進來時精神了很多。

男人這時開口說:“你讓我住一晚吧!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走,這么晚了又下雨應該不會有人來查房,我可以多給你房費。”沒等易木回答,他繼續(xù)說:“樓上還有別的客人住嗎?”

“沒有。”易木回答。

聽到易木回答樓上沒有別的客人,男人的眼神里似乎有一點東西滑過。

易木猶豫了一下說:“萬一被查罰款怎么辦?”

男人又一次朝門外看了一眼,轉過頭說:“如果真的被查罰款,我?guī)湍憬??!?/p>

對于男人的話,易木當然是不信,但是看著外面這么大的雨,她還是心一軟讓男人住下了。

男人上樓后,易木也關了店門。

當她洗漱好躺上床,一陣睡意襲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似乎有人在敲門。她以為自己在做夢,當敲門聲一聲緊似一聲,她才真正醒來,隨即翻身下床去開門。

她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外面的人就側身擠了進來。易木見一下擠進來四個人,他們顯得如此粗魯便有些驚慌地問:“你們做什么?是住宿嗎?”

其中一個人掏出證件說:“我們是派出所的?!?/p>

易木松了口氣,但隨即腦子里快速地冒出“查房”兩個字。她心虛地看向來人。

只聽那個人繼續(xù)說:“今晚有人住宿嗎?”

易木有些害怕,裝作若無其事地回答說:“沒有?!?/p>

“你把電腦打開我看看你的登記情況。”

易木把電腦打開,對方點開在住旅客欄,上面空空的。

這時另一個人問:“你確定今晚沒有人來這里住宿?”

“沒有。”易木小聲地回答。

他們幾個人互換了一下眼神,并沒有過多糾纏就往門外走去。

等他們出了門,易木舒了一口氣。如此冷的天氣,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竟然濕漉漉的。她暗自慶幸總算是僥幸躲過了。本來生意不好,如果再被罰幾千塊,那這個月就難過了,她不相信如果被罰款,那個男人真會幫她交。

她關好門回到床上,這次是徹底睡不著了。她開始后悔留下那個男人。她想天快點亮,只有等那個男人出了店門,她才能安心。

她就這樣睜著眼睛,聽著墻上的鐘嘀嗒嘀嗒的聲音,覺得今晚那鐘的聲音嘀嗒得特別慢,而且那聲音干巴巴的,沒有了平時聽著的那種溫潤。

沒過多久,她又聽到了門外的敲門聲,這次她蜷縮著身子,她不想去開門,這大冷天的也不想做生意了。她以為對方敲敲門沒人開門自然會離開,但對方并沒有停止敲門的跡象,反而敲得越來越大聲,似乎已經不是敲而是使勁地拍。她只好再次爬起來。

打開門,還是剛才那四個人。這一次沒等易木開口,對方似乎有些惱怒地問:“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人住,有人看見可疑的人進了你這家店?!?/p>

易木這下有些慌了,她知道瞞是瞞不住了,她感到這不像是查房那么簡單。她把聲音放得很低:“有一個人住。”

其中一個人馬上說:“住哪一間快帶我們去,一會你敲門就說查房,把大廳的門鎖上?!?/p>

易木鎖上門帶著他們上了三樓的301房,但到了門口卻發(fā)現(xiàn)門敞開著,幾個人沖進去檢查了房間并沒有發(fā)現(xiàn)人。

易木這下也傻眼了,她雙腿發(fā)軟,腦子已經是一團糨糊,這人會跑哪兒去呢?

有人問易木:“你確定是這間嗎?”經過剛才的事,這些人似乎對易木不那么相信。

易木不斷地點頭:“是這間,絕對沒錯。”

他們四個人面面相覷。然后有人說留一個人在這里,其他人分頭找。

這棟樓修建于2000年以后,面積雖然不是很大,但高,一共五層半,十幾個房間,想找一個人也得費些周折。

易木只能站在那里,她被今晚的事搞得有點暈乎。她心里想,怎么那么倒霉,不就是心一軟,收住了一個沒有身份證的人嗎!難道闖禍了不成?她琢磨著,不知道自己會擔什么責任。有那么一瞬,她都懷疑這是在做夢,但事實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

外面的雨依舊不停地下著,易木仿佛覺得這雨是故意來攪爛這個夜晚的,故意來襯托這個讓人崩潰的夜晚。它們就像一個個冰冷的拳頭,不停地朝她砸來,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寒冷和恐懼。此時,她覺得似乎有一個屏障,讓她看什么都覺得一抹黑。

當所有人都回到三樓的時候,有人問易木:“你想想有沒有什么隱秘的地方可以藏人,或者有后門。”

易木搖頭,她也很迷惑,難道這個人會長了翅膀飛出去。她突然想起二樓朝北的陽臺。因為沒有防護欄,只要輕輕用力就可以翻過去踩在一樓的廚房房頂,廚房緊靠主體房,所以屋頂是一個傾斜度很大的水泥面。最矮的地方離地面不過兩米多,很容易跳下去跑掉。

她帶著他們快速下到二樓陽臺,但幾個人認真探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腳印和攀爬過的痕跡。于是他們重新里里外外搜尋了一遍,還是沒找到人。

回到前臺,一個年長一點的人說:“你跟我們去一趟派出所?!?/p>

“為什么要帶我去派出所?”易木緊張地問。

“我們需要向你了解一點情況?!蹦侨苏f。

“可是我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币啄净卮?。

“到所里再說,希望你配合。”那人語氣變得嚴厲。

“如果我不去呢?”易木回答。

“你不去,我們就只好強制性把你帶走,你自己看著辦?!蹦侨苏f。

易木覺得她已沒有選擇的余地,只有服從。她上了他們的車。街上雨水橫流,人們都還在睡夢中,沒有人知道這條街上這家客棧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車上沒有人說話,雨敲打車窗的聲音顯得格外清脆。易木看著雨刮器不斷地搖擺,她突然有了一種錯覺,覺得自己像是被押赴刑場的囚犯。

易木最后被帶進了一間屋子,她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里面除了三張凳子和一張桌子外沒有別的什么東西。她想這應該就是審訊室吧。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帶進這樣的地方。

這時屋子里除了易木還有兩個警察,年長一點的警察滿臉嚴肅地對易木說:“坐下?!?/p>

隨即他們在她對面的凳子坐下。

“你是哪兒人?”年長的警察問。

“C市人?!币啄净卮?。

易木發(fā)現(xiàn)記錄的警察聽到她回答“C市人”的時候,他抬起頭和問話的警察對視了一眼。雖然那只是一瞬間,但易木還是察覺到了。

“你來這里幾年了?”

“三年多。”

“為什么來這里開店?”

“這店不是我一個人的,我是和同學一起開的,她是本地人,她那時和我說這里沒有像樣的客棧,覺得如果我們開一家好一點的,生意一定會很好,所以我就來了。”

“那你同學呢?”

“她出去旅游了?!?/p>

警察突然話鋒一轉:“你是不是認識今晚住店的那個人?”

“不認識,我和他從來沒見過?!币啄净琶φf。

“為什么我們第一次去的時候你沒有說實話?”警察的眼睛帶著凌厲的寒光逼視著易木。

易木渾身一顫,她已經記不清今晚這樣的寒戰(zhàn)是第幾次了。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只小小的螞蚱,被突然而來的一股龍卷風卷進了一個黑洞,陷入一個詭異的怪圈。

“你們是查房的,那個人沒有身份證,我怕被罰款,所以就沒說實話?!币啄炯鼻械鼗卮稹?/p>

“你讓我們怎么相信你?人不可能在你的店里無故消失,還有我們在你廚房發(fā)現(xiàn)了男人的腳印,是不是他的?”警察再一次向她射來一束寒光。

易木此時才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被懷疑放走了那個陌生男人,可她又無力辯駁,也無從辯駁。

在來的車上,易木覺得時間仿佛突然放慢,她腦子里曾閃過一個念頭,那男人會不會還藏在什么地方,根本沒出去?但她后來帶著他們把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她再也想不起還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此時,這個念頭再一次閃過。

問話的警察見易木沉默,有些惱怒,敲了一下桌子。

回過神來的易木四肢松軟,說:“我真的不認識他,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不見的。他那時說餓了,外面下雨,那些賣吃的店關門了,我不好意思拒絕,所以他在我那里煮了一碗面條吃?!彼靡环N哭腔回答。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問話的警察緩和了語氣:“你知道那個人是干什么的嗎?”沒等易木回答,他接著說:“他涉嫌搶劫,我們是得到線索追去你店里的,但硬生生被你攪了。而且他也是C市人,你告訴我世上真有這么巧的事?”說完,他死死地看著易木,他想從易木的臉上和眼神中發(fā)現(xiàn)點什么。但易木那張臉上什么線索都沒有。

警察臉上明顯有了一絲失望。

易木聽了警察的話,后背發(fā)涼,她萬萬沒想到那個幫他換保險絲又把廚房收拾得干干凈凈的人會是一個搶劫犯。她現(xiàn)在不但后悔還后怕。

易木知道現(xiàn)在只要警察不相信自己,她說什么都沒用。而且該說的她已經說了。她干脆什么都不說了,她選擇用沉默來抵抗。

警察見狀也沒了辦法,他們似乎也不想逼她太緊。幾人低語了幾句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其中一人在快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對易木說:“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有什么想說的你可以敲門。”

易木沒有應聲,她此時正在想他們會把她怎么樣。她突然特別想家,想自己的父母,她一直覺得虧欠父母太多,當初父母反對她來這個小鎮(zhèn)開客棧,但她一意孤行,說自己要去創(chuàng)業(yè)。她和同學當時把前景想得太好,店開了后才發(fā)現(xiàn)一切并不是她們想象的樣子。這里雖然和鄰省交界,但太偏僻,壓根就沒有幾個外來人。她一直是在苦苦支撐。想著想著她竟然放聲大哭,似乎要把這些糟心事用淚水洗刷干凈。

第二天早上,易木是被人叫醒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著了。她被帶出了房間,然后帶上了一輛車,開車的人是昨晚到過店里的人,他等易木關好車門說:“現(xiàn)在送你回去,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別和別人說。最近你別去哪兒,我們有事還會找你?!闭f著遞給易木一張字條,易木接過一看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對方繼續(xù)說:“有什么事你可以打上面的電話?!?/p>

易木沒有出聲,她覺得自己好像突然喪失了語言功能。她看著窗外,雨已經停了,寒冷中,世界仿佛變得無比的深沉。太陽剛冒出來,正站在遠山的山尖上,它那不知人間疾苦的臉,讓易木第一次感覺到厭惡。

到了店里,她下車沒有和送她回來的人打招呼,直接開門進了屋,然后在門上掛上“今日休息”的牌子。把門關好后,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她爬上床倒頭就睡。她并沒有睡得很沉,她做了好多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在父母身邊,一會在繁華都市,一會在渺無人煙的戈壁灘。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因為值班的床就在樓梯下面,只要有人上下樓,很容易就能聽到動靜。她努力睜開眼睛,一骨碌爬起來,朝樓道望去。她的第一感覺告訴她,一定是那個陌生男人,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易木此時只有一個念頭,趕緊跑出去。就在她一愣神的瞬間,那男人已經到了最后幾級臺階,他側臉就看到了易木,見易木一副受驚的樣子,竟然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然后說:“你別怕,就沖昨晚那碗面條,我不會傷害你?!闭f話間,他已經離易木只有幾步之遙。易木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消減對他的恐懼。一步一步往后退,她想退到廚房那里至少可以隨手拿一個防身的物件。

男人見易木如此害怕,站在那里沒有再動,他對易木說:“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傷害你,你現(xiàn)在可以打電話叫人來抓我,我已經想好了不再跑,我知道我跑也跑不掉,我現(xiàn)在只要出門馬上會被抓?!蹦腥怂坪跻呀洸碌揭啄鞠胍墒裁矗^續(xù)說:“你不用去找什么東西,我如果要傷害你,你拿什么都沒用。”說完,他把他隨手攜帶的袋子打開,翻給易木看。易木看見里面有一把十幾厘米的刀。

易木覺得此時自己是兇是吉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全憑眼前這個男人。

這時,男人招手讓她過去,并指著服務臺上的電話說:“你過來,你有昨晚來抓我的人的電話號碼嗎?”易木朝他點點頭?!澳悄愦螂娫捊o他們,說我在這里,讓他們來抓我?!币啄居行┎桓蚁嘈诺貑枺骸凹热贿@樣,那你昨晚為什么還要躲?”

男人沉默了一會說:“昨晚我還沒想好,我現(xiàn)在想好了。”

“你真的讓我打電話?”易木再一次問。

“是的,你過來?!?/p>

“那你退后一點?!币啄緦δ腥苏f。

男人真的退后了幾步。

易木從口袋里摸出那張寫有電話號碼的字條,沖到電話旁撥通了那個電話。她放下電話時長長地舒了口氣。

易木看向男人時,見他正看著墻上一只不知道哪兒飛來的蒼蠅出神,也許是天氣太冷,蒼蠅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但雪白的墻卻因為它讓人感覺到一種邋遢。

易木已經由害怕轉為了好奇,她問男人:“昨晚你躲在什么地方?”男人轉頭看了易木一眼說:“我躲哪兒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還在這里,沒有跑掉?!?/p>

“我只是很好奇,因為所有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币啄窘又f。

“我其實就在房間的門背后,我也是冒著賭一把的心態(tài)。利用了人的一種慣性思維。我把門打開,所有人就會覺得我肯定是跑出去了,所以對房間會放松搜查?!蹦腥苏f得風輕云淡。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易木知道應該是警察到了,她跑過去把門打開。警察進來馬上把男人控制住。在被押上車時,男人回頭朝易木看了一眼。

事后好久易木還能記得那個眼神,邪惡、善意、無助、未知……所有的一切交織,像一張網裹挾著她。

(編輯 吳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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