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個月來,顧東亮發(fā)現(xiàn)妻子韓冬雪不大對勁,不僅情緒低落,還總躲著自己。他覺得妻子肯定有事兒瞞著自己。
一天晚上,看妻子又出了家門,顧東亮也緊跟其后。他看到韓冬雪去了老同學(xué)吳乾坤家。
顧東亮強(qiáng)壓住心中的怒火,也輕輕敲了三下房門。開門的是吳乾坤,他愣了一下,但并沒讓顧東亮進(jìn)屋的意思。顧東亮并不理會,邊向房里走著邊說,不請我進(jìn)去喝杯茶嗎?是不是你金屋藏嬌了?
韓冬雪聞聲走了出來。
不等解釋,顧東亮就怒不可遏地對著吳乾坤舉起拳頭,揮手就是一拳。韓冬雪大吼,顧東亮,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動手打人,你想要干什么?
吳乾坤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沉默地站著。顧東亮拉起韓冬雪奪門而出。
沒多久,吳乾坤又一次按照韓冬雪給他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鳳凰大酒店。吳乾坤心里很清楚,他這個老同學(xué)算給自己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不幫她吧,自己真的是放不下她;幫她吧,搞不好自己有可能會妻離子散。
吳乾坤還是身不由己地來找韓冬雪了,他想當(dāng)面把話說清楚,就是不能幫她,老同學(xué)一場,更是曾經(jīng)自己心愛的人,怎么說也應(yīng)該好聚好散。
他很有禮貌地敲了兩下302房間的門時,韓冬雪開了房門。吳乾坤還從來沒經(jīng)過這樣的事,有這樣一個天仙,而且又是自己一直鐘愛的女同學(xué),開了這么好的一個房間,在這里專門等候著自己的到來,他真的是有點兒受寵若驚,一時愣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韓冬雪伸手拉了他一把,邊拉邊說,快進(jìn)來吧,我又吃不了你。吳乾坤這才半推半就地走進(jìn)房間。他放眼掃視了一下房間。
吳乾坤說:“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呀?”
“一不是鴻門宴,二不是洞房花燭。”韓冬雪很是認(rèn)真地說。
吳乾坤心想不管韓冬雪到底要干什么,你有千條牢籠計,我有我的老主意,該如何如何,過分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韓冬雪看出了吳乾坤的心思,滿臉帶笑地問:“你想什么呢?”
“沒什么,只是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名堂,這傳出去了不好。”
“你別想那么多老同學(xué)。身正不怕影子歪,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你沒聽人說唾沫星子淹死人?!?/p>
“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一個大男人怕什么?今天叫你來有兩件事情要辦。我先聲明,一不是和你把酒言歡,二不是和你兩情相悅:真的是有求于你?!表n冬雪亮明了態(tài)度。
不管你咋說我有我的底線和準(zhǔn)則,超出我底線的事說什么也不行。吳乾坤把心一橫說:“你說吧,我洗耳恭聽?!?/p>
“首先我代表我的丈夫向你鄭重道歉。那天打你是他的不對。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p>
韓冬雪說著鄭重其事地對著吳乾坤深深躹了一躬。
“你快說第二件事吧。”
“這第二件事就是我說那事你考慮的咋樣了?”吳乾坤聽韓冬雪這么說,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很為難地說:“你說的事兒我考慮了多次,還是覺得不妥?!?/p>
吳乾坤的話已出口,韓冬雪的笑臉馬上消失了。她很是認(rèn)真,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吳乾坤。只見她慢慢地從茶幾下邊把手拿了出來,手上有一沓錢。吳乾坤一看少說也有兩萬元,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沒有拿錢,想開口說話。
韓冬雪又靠近說,我知道這樣太俗了,這事不能用錢來解決,今天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直到你答應(yīng)幫我為止。
吳乾坤心想,我既然愛她就應(yīng)該去尊重她,理解她,幫助她,而不是落井下石傷害她。乘人之危,落井下石,這不是我吳乾坤的做事風(fēng)格。
他慢慢地站起身對韓冬雪說:“你贏了,我可以聽從你的一切安排。除了上班時間外,叫干啥干啥?!眳乔ふf完,開門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韓冬雪好像從人間蒸發(fā)了一樣杳無音信,一下子搞得顧東亮措手不及,之前這個家有韓冬雪打理,一切都是井井有條,四口之家的小日子過得很是幸福,家里一切的一切他都從來都沒操心。這么一搞,他真的覺得,他的天塌了,一切全亂了套。
他又多次找到吳乾坤,也沒得到任何消息。
一天,吳乾坤突然找到他說,聽說擋陽山上現(xiàn)在重又修蓋得很好、很漂亮,想邀他一起去游玩擋陽山。顧東亮不相信吳乾坤的話,但為了弄清他和妻子的那些彎彎繞,還是接受了邀請。
在吳乾坤的安排下,他們總算是如期向擋陽山進(jìn)發(fā)了。他們沿著崎嶇的羊腸小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達(dá)山頂奶奶廟前,雖是數(shù)九寒天,他早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了。他剛走到一塊石頭旁,準(zhǔn)備坐下休息時,就聽到有女人大叫:“誰叫顧東亮?”
他立馬站起來應(yīng)著:“我是顧東亮?!焙八呐咏又f:“你的前妻韓冬雪要見你?!?/p>
顧東亮愣住了。在女子的指引下,他們很快來到老奶奶紡花窯。女子推開破舊的房門,用手朝里邊一指說,她在床上躺著呢,我就不進(jìn)去了,美女說著轉(zhuǎn)身向外邊走去。
顧東亮向里一望,床上躺著一個人,不用說就是韓冬雪了。有很多的問號在他腦海里翻騰著。
他走近一看,床上的人看著已經(jīng)不成人樣子,真的不能確定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韓冬雪。他正在疑慮重重,女子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音:“是東亮嗎?”盡管聲音十分低沉,但是他聽的十分清楚,是韓冬雪的聲音。他急忙跪在床前說:“我是顧東亮?!?/p>
韓冬雪用微弱的氣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顧東亮終于明白了原來韓冬雪發(fā)現(xiàn)自己得了絕癥,為了這個家,為了不浪費高昂的治療費,她放棄治療,用巧計使吳乾坤和自已一起來了個瞞天過海,她的生命快走到盡頭的時候,才開始準(zhǔn)備后事。顧東亮完全明白了一切?!岸??!鳖櫀|亮撲通跪在小床前雙手抽著自己的耳光,邊打邊說,“冬雪我對不起你,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p>
“東亮你啥都別說了,你聽我給你說,我的日子不多了。記住我說的話,咱閨女上大學(xué)的一切費用在這張卡里,密碼是她的出生年月日。這張卡里有二十萬元錢,足夠女兒上大學(xué)用,兒子還小,就全靠你了。”
顧東亮泣不成聲。
“東亮、你要堅強(qiáng)地活下去,看著女兒長大成人.剩下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冬雪,你別說了,什么也別說了,走,我們回家,我背你回家。我要把你接回家,去治病?!?/p>
顧東亮用被子把冬雪緊緊裹起來,眼淚直往下涌,他背著妻子韓冬雪慢慢地走出老奶奶的紡花窯,一搖三晃像個醉漢似的,向山下走去。
作者簡介:
耿鄧普,筆名登峰,字謇。河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家與社會報》特邀創(chuàng)作員,登封市作協(xié)理事,發(fā)表作品一百多篇,長篇小說《縣長毛汝采》和《鄉(xiāng)鎮(zhèn)干部》由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現(xiàn)在登封市冶金礦山管理辦公室宣教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