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的裙裾,注定是好風(fēng)吹開的。
狂風(fēng)過后,剩下的光影里裝滿寧靜。勁風(fēng)的足跡以化石呈現(xiàn),凝固成時間古堡。
就讓己衣穿越峽谷和大水,追溯舊雨舊風(fēng)。從地底往外用力推,聽大地開門的聲音。這扇門從此無法關(guān)閉,大裂谷安身立命。
時間的傷口在想象之外,比民謠老多了。連元謀人的牙齒化石,你都覺得那么年輕。唯那朵舊云,抑或天上那一輪明月記得。
這些個千尺飛流,順著己衣的頭頂流淌。懸崖鑿出的天渠,呈現(xiàn)金沙江恒久的壁畫。指尖記憶
這么巧,看彝家女翻飛的手指開花結(jié)果。
日子穿過針眼,針線像幸福的花兒引鳳。歲月中背陰的日子漸漸在母親的皺紋里舒展。
火苗中傳遞著一絲絲太陽的溫情。平繡、縐繡、帖繡、螺旋繡、纏針繡。抑或打籽繡,鳥鳴在花開聲音里打聽雨季。
眼睛,會生發(fā)美好的事物,比如蝴蝶與花。還有夢里的世界肯定在云南的云里洗過。記憶的翅膀下,姑娘的指尖刺疼月亮。
針線的春天,回歸自然的布匹心有所屬。這是冬夜的一個片段,天空繡出星星的亮。
風(fēng)雪牧
——觀陳維壽攝影作品《風(fēng)雪牧人》
跨上雪一樣的馬,驅(qū)趕著雪一路漫天飛舞。
雪花落,就像是春天的門簾子立在你眼前。獵犬緊隨牦牛身后,隨風(fēng)往香草處漂移。
西藏邦達的四月,整個春藏進雪花深處。雪隨心所欲地選擇孤獨著,在時光的門口守望。
牧風(fēng)牧雪,也牧心中日子,總有暖心的事。
植物在節(jié)令里抖落贅物,尋找泥土的出口。雪開始往薄處隱身,風(fēng)在為每株草探路。
覆雪的山岡和牦牛身后的腳印時隱時現(xiàn)。
馬背上的家園,雪花里長出一片片草原。季節(jié)忽然開口說話,說是風(fēng)追著雪趕來了。
大根
稱“蘿卜”是一回事,叫“大根”又是另一回事。
大根,對于蘿卜那是既形象又貼切的字眼。五街蘿卜很普通,齊整整,像是在地里開會。
彝族先人沿金沙江龍川江逆流到五街駐足。六祖古歌余韻留存在五街馬櫻花的山歌里。一簾簾蘿卜條,在太陽下掛出金燦燦的民謠風(fēng)。
頭戴幾片青綠青綠的葉子,努力向上豎立著。頭和脖子露在外面,害羞的部分躲在土里。蘿卜像美人之腿一類的話,不宜寫在詩行里。
五街的字典里有四季牧歌,春挖洋芋,夏撿菌子,秋打核桃,冬拔蘿卜,全是土生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