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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四方面軍與川陜蘇區(qū)的歷史貢獻

2024-11-05 00:00:00羅曲
文史雜志 2024年6期

摘 要:1932年底,紅四方面軍進入川北,建立了當時全國第二大革命根據地——川陜蘇區(qū)。在川陜蘇區(qū)存續(xù)的兩年多時間里,紅四方面軍不僅打擊了反動派的囂張氣焰,消蝕了反動派鎮(zhèn)壓人民革命的部分力量,而且在人民政權建設、策應中央紅軍出川北上等方面,作出了歷史性貢獻。

關鍵詞:川陜省委;廉政建設;戰(zhàn)略部署

一、創(chuàng)建全國第二大革命根據地

1927年,依據“八七會議”精神,中共湖北省委制定了秋收起義計劃,并于11月中旬爆發(fā)了“黃麻起義”。1929年5月6日,在中共商羅麻特別區(qū)委的領導下,安徽省金寨縣(當時屬河南省商城縣)爆發(fā)了聲勢浩大的“商南起義”,又叫“立夏節(jié)起義”。1929年11月8日,安徽省六安、霍山兩縣黨組織發(fā)動了“六霍起義”。1930年3月至6月,在“黃麻起義”“商南起義”“六霍起義”的基礎上,相繼建立了中共鄂豫皖邊特委、紅一軍和鄂豫皖根據地。1931年11月7日,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成立。同日,紅四方面軍在湖北省黃安縣的七里坪宣告成立。

1932年7月,由于王明“左”傾教條主義錯誤的影響和張國燾的錯誤指揮,紅四方面軍及其鄂豫皖根據地反“圍剿”失利,紅四方面軍被迫向西轉移。部隊到達陜西省西鄉(xiāng)縣鐘家溝時,召開了決定紅四方面軍命運和創(chuàng)建川陜省革命根據地的“鐘家溝會議”。根據“鐘家溝會議”決定,在張國燾、陳昌浩、徐向前率領下,紅四方面軍于1932年12月17日開始翻越風雪大巴山,12月21日主力部隊經兩河口進入通江縣北泥溪場苦草壩(今永安鎮(zhèn))。12月25日紅十師先頭部隊在地下黨的接應下順利解放通江。

1932年12月底,王樹聲率紅七十三師很快從瓦石鋪翻山到涪陽壩,向南江方向進發(fā),于1933年2月1日解放南江縣城。紅軍經過南江縣城城門時,紅四方面軍政委陳昌浩有感于群眾歡迎紅軍的熱情,揮墨在城門上寫下“紅四門”三個大字,一直沿用至今。

1933年1月下旬,我軍第十二師及第十一師第三十二團逼近巴中,守城敵軍棄城逃竄。1933年1月23日早晨,許世友部作為前衛(wèi)部隊正在向巴中挺進時,偵察員帶著兩個老鄉(xiāng)告知:巴中的敵人逃到平梁城去了,他們是代表巴中人民來歡迎紅軍的。于是,1月23日紅軍進入巴中。

紅四方面軍入川僅僅一個月,就解放了通、南、巴三座縣城及三縣大部分地區(qū),迅速打開了局面,為川陜革命根據地的建設奠定了基礎。

1932年12月29日,西北軍委(由鄂豫皖軍委改稱)在通江成立了以曠繼勛為主席的川陜省臨時革命委員會,作為川陜省蘇維埃政府正式成立前的當地最高政權機關。1933年2月7日至13日,中共川陜省委第一次黨員代表大會在四川省通江縣城舉行,通過了《川陜省蘇維埃組織法》。[1]1933年2月17日,川陜省第一次工農兵代表大會在通江縣召開,宣告成立川陜省蘇維埃政府,熊國炳當選為川陜省蘇維埃主席。大會宣布:1931年11月7日中華蘇維埃第一次代表大會通過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為指導川陜省各項工作的根本大法,以法律的形式將革命取得的成果固定下來,而且明確了革命將繼續(xù)爭取的方向。1933年6月,中共川陜省委第二次黨員代表大會和紅四方面軍軍事工作會議(即木門會議)先后召開,決定擴編軍隊,加強政治、軍事和后勤工作。1933年8月中旬,川陜省第二次工農兵代表大會召開后,根據地擴大到42000多平方公里,人口600多萬,有綏定、巴中兩道級蘇維埃、23個縣和1個特別市蘇維埃政權。川東游擊隊與紅軍主力勝利會師,改為紅三十三軍。紅四方面軍由入川時的14000多人擴大到5個軍80000余人。游擊隊、赤衛(wèi)軍、婦女獨立團等地方武裝亦發(fā)展到10余萬人。蘇區(qū)擁有自己的兵工廠、被服廠、造幣廠、造紙廠、印刷廠等軍需及經濟設施,建黨建政、土地革命、發(fā)展經濟、擁軍支前、文化宣傳教育等工作也熱火朝天,革命形勢迅猛發(fā)展。川陜根據地進入鼎盛時期,成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第二區(qū)域”。

毛澤東同志在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第二次全國蘇維埃代表大會的報告中指出:“川陜蘇區(qū)有地理上、富源上、戰(zhàn)略上和社會條件上的許多優(yōu)勢,川陜蘇區(qū)是揚子江南北兩岸和中國南北兩部間蘇維埃革命發(fā)展的橋梁,川陜蘇區(qū)在爭取新中國偉大戰(zhàn)斗中具有非常巨大的作用和意義。這使得蔣介石與四川軍閥都不得不在紅四方面軍偉大的勝利面前發(fā)抖起來?!?935年2月11日中革軍委在給紅二、六軍團的指示中,特別提到紅四方面軍的作用:“一些蘇區(qū)及紅軍雖遭到暫時的、部分的損失,但主力紅軍存在,游擊戰(zhàn)爭是發(fā)展著,四方面軍正在向川敵進攻,我野戰(zhàn)軍正在云貴川廣大地區(qū)活動,與你們相呼應,新的勝利正擺在你們與全國紅軍的面前。”[2]這對當時的紅二、六軍團而言,是十分重要的鼓勵。

川陜革命根據地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紅四方面軍與川陜邊人民創(chuàng)建的全國第二大蘇區(qū)。其存續(xù)的兩年多時間里,川陜蘇區(qū)人民在黨和川陜省蘇維埃政府領導下,一邊打仗消滅敵人,壯大自己,策應中央紅軍,聲援有關紅軍部隊;一邊大搞黨政建設和經濟建設,在軍事、政權建設、經濟發(fā)展等各方面,都積累了經驗,甚至在有的領域作出了歷史性貢獻。

二、川陜蘇區(qū)的廉政建設

紅四方面軍與川陜邊人民開辟川陜省革命根據地,并正式成立中共川陜省委和川陜省蘇維埃政府后,高度重視廉政建設,在黨政機構都設有廉政建設機構。

中共川陜省委機構中的監(jiān)察委員會設主席一人,副主席及委員、巡視員若干人。省委監(jiān)察委員會的職責是檢查中央和省委的方針、政策、法令和決議的執(zhí)行情況,檢查各級黨員干部是否存在徇私舞弊、消極怠工等情況,派出巡視員檢查巡視下一級的工作情況。[3]川陜省蘇維埃政府機構中的川陜省工農監(jiān)察委員會設主席一人,副主席及委員、巡視員若干人,履行川陜省蘇維埃組織法規(guī)定的川陜省蘇維埃政府監(jiān)察委員會職責。

除黨、政外,紅軍部隊也高度重視監(jiān)察廉政建設工作,其具體工作由部隊中各級政治工作機構及政工干部負責或兼管。據李天煥將軍在其《紅四方面軍在川北的發(fā)展與建設》一文中的回憶,紅四方面軍在川陜蘇區(qū)充分發(fā)揮了部隊政治機關的作用,加強廉政自律工作,努力為革命戰(zhàn)爭服務,成效十分顯著。

除中共川陜省委和川陜省蘇維埃政府設立廉政機構外,川陜蘇區(qū)內的各縣亦都設立有廉政建設機構,負責當地的廉政工作。

中共川陜省委及川陜蘇維埃政府,不僅有負責廉政建設的機構,還在黨和政府的文件中有專門的廉政條文,以指導黨和政府的廉政建設。

1933年6月,中共中央根據國民黨政府與日本帝國主義簽訂的賣國協(xié)議——《塘沽協(xié)定》后的形勢,指出了川陜省委的新任務。為了落實中共中央指示精神,爭取更大的勝利,1933年6月23日中共川陜省委在通江新場壩召開了第二次黨員代表大會。這次大會決議的第七條說:“在蘇區(qū)的每個黨員對各方面工作要負嚴重的責任,如臨陣脫逃、泄漏秘密和違反黨的路線與不執(zhí)行黨的決議或在紅軍中或蘇區(qū)內進行小組織的活動,都要受到黨嚴重的紀律的制裁。黨員屢犯錯誤,離開黨的路線,不能改正者,當受紀律的嚴重制裁,實行清除出黨?!盵4]大會決議的第八條說:“加強集體領導與建立巡視工作:集體領導是能盡量反映黨員群眾意見,便利于黨的路線的執(zhí)行,故建立集體領導是非常必要的。為了加強各級的領導作用,并了解下級工作情形,必須有經常巡視工作,要有組織、有計劃地討論當地工作,研究區(qū)域詳情,以便解決問題。巡視工作時,要盡量根據黨的決議檢查工作,切實執(zhí)行黨的決議?!盵5]

據四川博物院存紅三十軍政治部1933年2月翻印的《川陜省蘇維埃組織法》,關于省工農監(jiān)察委員會職責任務是:“1.檢查蘇維埃執(zhí)行委員會是否執(zhí)行蘇維埃法令和決議案。2.檢查蘇維埃機關工作人員是否徇私舞弊,消極怠工,向執(zhí)委會提出處分。3.審查蘇維埃經濟預算決算。”[6]

為了使廉政建設更廣泛地深入基層,深入人心,中共川陜省委和川陜蘇維埃政府還以布告的形式發(fā)布切合當時實際的廉政事項。比如,由川陜省蘇維埃主席熊國炳簽署的《川陜省蘇維埃政府關于土地、糧食、肅反問題的布告》中“關于肅反與監(jiān)督”條說:“蘇維埃機關及經營糧食人員必嚴守階級路線和蘇維埃法令執(zhí)行,如有侵犯中農危害窮人或徇私舞弊,借公報私,以消極怠工破壞本條例者,得9+EoHI1DnJjeiLYYRpk4/A==由工農群眾向革命法庭或上級蘇維埃機關控訴;案情嚴重者,得先據實監(jiān)視之?!盵7]1935年3月的《川陜省蘇維埃政府布告》(政字2097號)說:“各地經濟公社、合作社,只準各務各業(yè)外:一、不準沒收征發(fā);二、買雇一律付錢;三、不準捉人關人;四、不準估買估賣;五、運輸隊要給錢;六、多多販賣農具;七、路上食宿出錢。如不遵守上列各項,定以蘇維埃法律嚴厲處辦,重者處以極刑?!?/p>

經過一年多的實踐,川陜省委積累了廉政建設的初步經驗。1934年12月,川陜省委遷旺蒼壩后,對其監(jiān)察委員會的主要職責更加明確細化:“第一,嚴格檢查黨員履行黨的任務,監(jiān)察所屬各機關黨委的自律情況。第二,監(jiān)督各縣、區(qū)、鄉(xiāng)各級監(jiān)察委員會的工作。第三,通過配合宣傳黨的紀律、法規(guī),提高黨員覺悟,廉潔奉公,不違法亂紀,反對腐化墮落,貪污盜竊,徇私舞弊,鋪張浪費,作風敗壞。一旦發(fā)現(xiàn)問題,則派人偵查,停職反省。一般情況黨紀處分開除黨籍,問題嚴重,交法庭審理,禁閉或充當苦力(扛大米袋子運糧),特別嚴重的,則送保衛(wèi)局懲處。”[8]

此外,川陜省蘇維埃政府關于稅務、財政等領域的文件中,廉政建設也是其重要內容,在此不贅述。

川陜省委和川陜省蘇維埃政府在廉政建設方面,不僅建立了相應機構,出臺相關法令、條文,而且還不斷總結經驗,改進工作。比如,中共川陜省委1933年8月28日刊印的《干部必讀》第35期,載劉杞[9]《地方黨支部情形》所講地方黨支部存在的十個方面的問題,其中在涉及肅反的問題中說:“地方肅反,沒有發(fā)動雇工、群眾的肅反,沒有經過宣傳教育與斗爭。有帶地方觀念、感情、親戚、朋友、私人利益來借口肅反,實際上沒有肅出真正反動。相反的,有時侵犯窮人,障礙肅反?!盵10]《干部必讀》第43期載徐立清[11]《赤北縣工作情形和錯誤的報告》,從黨的工作、蘇維埃的工作、地方武裝、肅反工作等4個方面,指出了地方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其中關于“地方武裝”存在的問題是:“赤衛(wèi)軍簡直沒有,因此前特務團和指揮部專門擴大紅軍戰(zhàn)斗連,把赤衛(wèi)軍、少先隊編成戰(zhàn)斗連,戰(zhàn)斗連編紅軍。到蘇維埃去就要蘇維埃辦戰(zhàn)斗連,蘇維埃就下鄉(xiāng)去派,不干的拉來坐禁閉室,罰錢、罰糧食(我在二區(qū)看到的,各區(qū)都聽說過)。一月前召集全縣武裝大會,他們不向群眾宣傳,也不問愿不愿意就站隊把赤衛(wèi)軍、少先隊編成戰(zhàn)斗營,把六七十歲的老人都編上,以致群眾連赤衛(wèi)軍都不干。肅反工作不正確,有些不當捉的捉了,不當放的放了,不當罰的罰了,不當沒收的沒收了。如前陜南過來的小商,殺了幾人,沒有考查清送到上級,致以后就沒有人來做生意。對真正反動偵探的很少。多是單純紅軍肅反,很少經過群眾路線,發(fā)動群眾斗爭來肅反。保衛(wèi)局、革命法庭沒有成立?!盵12]

當時的川陜省蘇區(qū)黨政工作,在廉政建設方面有很強的執(zhí)行力,效果突出,涌現(xiàn)了一批廉政代表人物。比如,原川陜省蘇維埃政府副主席楊孝全,在反敵“三路圍攻”和“六路圍攻”中,身先士卒,為保護群眾,自己負傷多處不下火線,率領群眾戰(zhàn)勝了敵人。在打土豪、分田地中,楊孝全經手錢、糧無數,但賬目筆筆清楚,開支處處明白,從不私用公家一分錢。川陜蘇區(qū)在廉政建設中,對于違反相關政策規(guī)定謀取私利、利用公款公物或其他手段請客送禮、揮霍浪費的現(xiàn)象,依據有關政策從重懲罰。比如,南江縣城邊區(qū)五鄉(xiāng)主席王志明,因住房被火燒,重建時在獨樹子山打了一只野豬置辦房酒,收受了前來吃房酒群眾送的兩鍋蓋(川北盛糧篾制用具)玉米??h保衛(wèi)局接到群眾舉報,經調查核實后,給予了懲處。

川陜省蘇區(qū)在廉政建設中,嚴厲打擊違規(guī)現(xiàn)象,有力地保證了根據地的建設和紅軍反“圍剿”,從而牽制和消耗了反動勢力,也支援了其他革命根據地。

三、策應中央紅軍在川行動

1934年1月15日至18日的中共六屆五中全會,在肯定六屆四中全會的“左”傾錯誤路線的同時,還通過了一系列“左”傾錯誤理論和政策,致使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教條主義錯誤得到變本加厲的推行,導致第五次反“圍剿”失敗,中央紅軍被迫轉移,進行長征。1935年1月7日,中央紅軍攻克黔北重鎮(zhèn)遵義。為了總結經驗教訓,1935年1月15日至17日召開了遵義會議,糾正了博古、王明、李德等人的“左”傾領導在軍事指揮上的錯誤,確立了毛澤東在紅軍和中共中央的領導地位。1935年2月3日晚至5日凌晨,中共中央和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在今四川省敘永縣石廂子彝族鄉(xiāng)召開了“石廂子會議”,博古正式交權。2月4日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人在石廂子和漢、彝、苗各族群眾一道,過了紅軍開始長征后的第一個春節(jié)。石廂子會議結束后,5日上午10時左右,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中央領導同志一行告別石廂子的各族群眾,轉入云南省扎西(今威信縣)境內。

遵義會議后,中央紅軍為了擺脫數倍于己的敵人的圍追堵截,于1月19日至4月17日四次渡過赤水。在中央紅軍四渡赤水和在四川的行動期間,紅四方面軍為黨中央實現(xiàn)戰(zhàn)略決策發(fā)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這種作用從中央給紅四方面軍的相關電文里可見一斑。

實際上,川陜革命根據地和紅四方面軍在發(fā)展壯大的同時,也一直肩負著策應中央紅軍長征及支援紅二、六軍團的重任。1934年12月19日發(fā)布的《黎平會議決議》要求:“四方面軍應重新準備進攻,以便當野戰(zhàn)軍繼續(xù)向西北前進時,四方面軍能鉗制四川全部的軍隊?!盵13]1935年1月20日《軍委關于渡江的作戰(zhàn)計劃》指示說:“四方面軍在我野戰(zhàn)軍渡江之先,應向重慶方面積極行動,吸引重慶川敵之主力于自己方面,以便野戰(zhàn)軍順利渡江。在我野戰(zhàn)軍渡江后則轉向蒼溪至南部之嘉陵江西岸反攻,密切配合野戰(zhàn)軍與川敵進行決戰(zhàn),打通川西北的聯(lián)系?!盵14]

1935年1月22日,為使中央紅軍順利入川,中共中央政治局及中央軍委給紅四方面軍的電文說:“為選擇優(yōu)良條件,爭取更大發(fā)展前途計,決定我野戰(zhàn)軍轉入川西……為使四方面軍與野戰(zhàn)軍乘蔣敵尚未完全入川實施‘圍剿’以前,密切地協(xié)同作戰(zhàn)、先擊破川敵起見,我們建議,你們應以群眾武裝與獨立師團向東線積極活動,鉗制劉敵,而集中紅軍全力向西線進攻……若你們依戰(zhàn)況發(fā)展能進入西充、南充、蓬溪地帶,則與我軍之配合最為有利?!盵15]接到中央電報后,西北軍委立即召開緊急會議,討論西進策應中央紅軍的問題。為此,紅四方面軍先后實施了“川陜甘計劃”“廣昭戰(zhàn)役”“陜南戰(zhàn)役”“土門戰(zhàn)役”“嘉陵江渡江戰(zhàn)役”等。在策應中央紅軍方面,紅四方面軍高層的意見是高度一致的,都把紅四方面軍的一切軍事行動看做是紅軍總體軍事行動的有機組成部分。陳昌浩針對“川陜會剿”說:“在全國意義上說,沖破五次‘會剿’必然配合全國紅軍于統(tǒng)一戰(zhàn)略下進攻敵人,把各個蘇區(qū)連成一片,集中兵力全線進攻敵人。中央西征軍之進逼川南,二、六集團軍之威脅萬縣,陜北紅二十六軍之大大發(fā)展,陜南二十九軍之接連勝利。因此我紅四方面軍之大舉進攻協(xié)同動作,正是配合全國紅軍沖破五次‘會剿’之有力支柱?!盵16]徐向前就此事的回憶充滿著革命的情感:“中央紅軍的處境,一直是我們急切關注的問題。我記得除了由四方面軍的電臺不斷將情報及時向中央紅軍提供外,陳昌浩同志還經常想辦法搜羅這方面的消息,私下里同我研究、討論。中央的命運,誰不關心呀!我們拿下了廣元、昭化,就控制了嘉陵江兩岸,進而可圖川西平原、甘南、陜南,伺機策應中央紅軍和紅二十五軍?!盵17]

1935年4月底,中央紅軍進入云南省的金沙江南岸,準備渡江北上與紅四方面軍會師。4月29日,中央軍委發(fā)出《關于我軍速渡金沙江在川西建立蘇區(qū)的指示》指出:“由于兩個月來的機動,我野戰(zhàn)軍已取得西上的有利條件,一般追敵已在我側后,但敵已集中七十團以上的兵力向我追擊,在現(xiàn)在地區(qū)我已不便進行較大的作戰(zhàn)機動。另方面金沙江兩岸空虛,中央過去決定野戰(zhàn)軍轉入川西創(chuàng)立蘇維埃根據地的根本方針,現(xiàn)在已有實現(xiàn)的可能了?!币虼耍拔乙皯?zhàn)軍應利用日前有利的時機,爭取迅速渡過金沙江,轉入川西消滅敵人,建立起蘇區(qū)根據地”。5月3日,中央紅軍成功巧渡金沙江。紅四方面軍接到中央的“4·29”指示后,在今四川省江油市召開高級干部會議研究行動方針時指出,撤離川陜蘇區(qū)是為了迎接中央紅軍北上;一、四方面軍會合后要在川西北創(chuàng)造根據地。接著,紅四方面軍發(fā)起了旨在突破敵人防線,占領岷江流域,打通與中央紅軍在川西會師障礙的土門戰(zhàn)役。戰(zhàn)役歷時近一月,牽制國民黨反動派和四川軍閥兵力達20個旅,殲滅l萬余人。5月下旬,紅四方面軍命令第30軍政委李先念等,率部由岷江地區(qū)兼程西進,策應中央紅軍行動,6月3日占領理番,6月8日占領懋功。6月12日,紅四方面軍先頭部隊和紅一方面軍先頭部隊,在夾金山北麓達維鎮(zhèn)勝利會師。同日晚,徐向前在理番代擬了一份張國燾、陳昌浩、徐向前致中央的報告,表示“紅四方面軍及川西北數千萬工農群眾,正準備以十二萬分的熱忱歡迎我百戰(zhàn)百勝的中央西征軍”。紅四方面軍和中央紅軍會師后,川陜革命根據地和紅四方面軍為中央紅軍提供了大批物資支援。紅四方面軍先頭部隊在川西與中央紅軍會師時,將所籌集的數十萬斤糧食和大批其他物資,用馬隊、牦牛隊和人力日夜兼程地運送到駐小金縣一帶的中央紅軍部隊。1935年8月3日的《紅星》報,在《兄弟的友愛,階級的團結》一文中,詳細報道了紅四方面軍各部對紅一方面軍6000多件各種衣物的“熱烈的慰勞”,并指出“這是階級友愛的熱情,這是階級團結的精神,這是我們的力量”。

紅四方面軍和中央紅軍會師后,中共中央于1935年8月20日在毛兒蓋召開重要會議,做出了以主力迅速占領以岷州(今甘肅省岷縣)為中心的洮河流域地區(qū),進而向東擴展建立陜甘革命根據地的戰(zhàn)略決策。但是,由于張國燾反對北上抗日的正確方針,阻撓和耽誤了部隊的行動,使紅軍處于不利態(tài)勢。

包座位于松潘以北(今屬四川省若爾蓋縣)之包座河畔,地扼松(潘)甘(南)故驛道要沖,是紅軍出川北上抗日的必經要道。徐向前得知包座最新敵情后,立即趕往毛澤東住處報告。毛澤東仔細聽了徐向前的報告后當即決定奪取包座。時任紅軍前敵總指揮的徐向前和政委陳昌浩率部與敵激戰(zhàn)兩天,拿下了包座,繳獲甚多。戰(zhàn)后,徐向前向毛澤東做戰(zhàn)果匯報。毛澤東高興地說,四方面軍的干部、戰(zhàn)士英勇善戰(zhàn),打得好!

總之,在黨的領導下,紅四方面軍及其川陜革命根據地,在中國革命的艱難歲月里,在壯大革命力量、粉碎敵人的各種“圍剿”中,在政權建設特別是廉政建設中,做出了顯著成績,為后來的中國革命與建設積累了寶貴經驗。根據地的建設和紅四方面軍的壯大,還為策應中央紅軍和其他兄弟紅軍部隊入川實行戰(zhàn)略部署,特別是打通出川要道包座作出了歷史性貢獻。

注釋:

[1]歐陽敏:《巴山紅旗:紅四方面軍川陜紀實》,四川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33頁。

[2][14][15]中共敘永縣委宣傳部、敘永縣史志辦公室:《中央紅軍長征在敘永》,瀘新出內(2005)112號,第46頁,第28頁,第29頁。

[3][4][5][6][7][10][12]中共通江縣紀律檢查委員會、紅四方面軍總指揮部舊址紀念館:《廉政風云:川陜蘇區(qū)時期的監(jiān)察廉政工作》,中央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2頁,第40頁,第40頁,第4頁,第56頁,第119頁,第117—118頁。

[8]川陜蘇區(qū)監(jiān)察廉政工作機構及職責:http://www.bzjc.gov.cn/content-1417-69946-0.html,訪問時間:2023年3月21日。

[9]劉杞,湖北人,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30年受中共中央派遣到鄂豫皖蘇區(qū)工作,1931年11月任紅四方面軍第十二師政治委員。1932年10月隨紅四方面軍入川后,于1933年1月任紅四方面軍獨立師政治委員。后調任中共苦草壩(今通江縣永安鎮(zhèn))特區(qū)區(qū)委書記。1935年冬在“肅反”中被錯殺于四川大金。

[11]徐立清(1910—1983),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中將,安徽省金寨縣人。1929年參加紅軍,1930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32年隨紅四方面軍入川后,任紅十二師政治部主任。1934年繼任紅四方面軍總醫(yī)院政治部主任,后任紅四方面軍總衛(wèi)生部政治部主任、政治委員。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曾任成都軍區(qū)第一政治委員、中共中央軍委人民武裝委員會副主任等職。徐立清作為川陜省委監(jiān)察工作巡視員去赤北縣巡視后寫了《赤北縣工作情形和錯誤的報告》。

[13][16]《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戰(zhàn)史》編輯委員會編《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戰(zhàn)史資料選編》(川陜時期),解放軍出版社1993年版,第371頁,第386頁。

[17]四川省社會科學院、陜西省社會科學院編《川陜革命根據地史料選輯》,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455—456頁。

作者: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館館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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