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梯子壩,坐落在山東省鄒平市西北 40千米的碼頭鎮(zhèn)黃河岸邊,誕生于清光緒十年(1884年),今年已經 140歲了。要問我為什么叫梯子壩,那是因為我南接大堤、北插河心,形似架于黃河之上的梯子?,F在的我壩基總長 1640米,裹護長度 372米,人們都說我是“黃河險工第一壩”!
然而,最初的我并不是這個模樣。要說我的故事,那可就說來話長了。從哪里開始說起呢?就從我的誕生說起吧。
由來:河興“小濟南”,氣韻傳古今
說起我的由來,那就不得不提起歷史上一個名為齊東的古城。
歷史上的黃河鄒平段河道原為大清河河道,岸邊的齊東縣城 曾是元明清時期重要的水陸碼頭,這里財興物繁,南客北商會聚,市井繁華,有“小濟南”之稱。這里曾經養(yǎng)育了元代狀元王文燁、明代能臣張夢鯨、清代女詩人郝秋巖等歷史名人。
聽老人們說,繁盛時的齊東縣城,公署修繕完備,壇、廟眾多,牌坊、節(jié)表多達 20余處。城內街道錯落有致,街道兩側店鋪林立,南來北往的商販游人穿梭于此,笑鬧聲、叫賣聲不絕于耳,好不熱鬧。詩人李炳炎就曾經描述過繁盛時的齊東城:“元朝巨鎮(zhèn),濟郡名城。域近百里之邦,地據三朝之勝。”
誕生:繁華終落幕,“再見”齊東城
齊東城的發(fā)展并不總是一帆風順。清咸豐五年(1855年),黃河泛濫,在今河南省蘭考縣決口,奪大清河河道入海,大清河不復存在。由于黃河水量巨大且流速極快,對河兩岸沖刷厲害,逐漸威脅齊東縣城安全。清光緒十年(1884年),為保護齊東縣城不被水毀,清政府在縣城以西 10千米處修筑了一條南北大壩——是的,就是我。
初建時的我瘦弱高挑,雖然只有兩段壩,但我近2000米長,直插黃河河心。在我的阻攔下,黃河主流明顯北移??粗疑砗蟛辉偈芎樗_的齊東百姓,路上嬉戲打鬧的孩童,我在心里暗暗發(fā)誓,一定保護好齊東縣城的安全。
然而,那時的我并不堅固。清光緒十八年(1892年),那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年。一天,黃河水勢突變,洪水直沖我而來,我伸出雙臂拼命阻攔,但是它就像一只咆哮的猛獸,撕咬著我的身體,好痛,好痛………我感覺我的身體越來越輕,我快要撐不住了。突然,它用力一擊,我的身體被沖毀了 300余米。我眼睜睜地看著洪水直沖齊東縣城而去,房屋被沖毀,城墻被沖倒,驚慌失措的人們無處躲藏,嘶吼聲、哭喊聲不絕于耳,我的心好痛。
偌大的齊東縣城很快便被洪水淹沒,僅存東南一隅,我閉上雙眼不忍去看。我知道我食言了。兩年以后,齊東知縣康鴻達帶著幸存的齊東百姓遷城于今鄒平市九戶鎮(zhèn)。至此,繁盛長達 642年的齊東縣舊城長眠于黃河底,我的心也隨之一起死去。
新生:砥柱定超凡,河畔譜新篇
之后,我經歷了炮火紛飛,也見證了朝代更迭,我以為我會就此老去,慢慢消失在歷史洪流中,但是人民治黃又賦予了我新的生命。1946年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治黃以來,特別是 1947年黃河歸故后,我看著勤勞勇敢的治黃人在我身上修修補補——為消除我所面臨的主流頂沖威脅,為我續(xù)建兩段秸埽防護;1948年又續(xù)建一段磚壩和三段秸埽;1952年至 1956年,將我全部改為石壩。1958年特大洪水后,人們在壩頭東側加修一個壩……我感到,我的身體越來越強壯,我那瀕死的心也慢慢活了過來。我相信,歷史的悲劇再不會重演。
新中國成立以后,經過歷年的改建加固,我的身軀更加健壯,我的臂膀更加有力,在抗洪搶險人員和沿黃百姓的團結支持合作下,我們一起相繼戰(zhàn)勝了 1958年、1975年、1976年特大洪水,1996年大洪水和2021年秋汛洪水,共同守護著梁鄒大地歲歲安瀾。
近年來,隨著黃河流域生態(tài)保護和高質量發(fā)展重大國家戰(zhàn)略的實施及《中華人民共和國黃河保護法》的施行,越來越多的目光匯聚到我身旁的大河上。大家在我身上修廣場、建展廳、做綠化,把我打扮得越來越漂亮。每年都有數以萬計的游客來到黃河岸邊,看大河奔涌,聽黃河故事,而我,也成了故事的一部分。
落日余暉下,壩頭上載歌載舞的百姓,展廳里駐足細看的學生,廣場上拍照打卡的游客……你看,昔日洪水肆虐的大河變成了一條幸福安瀾的河。
一路走來,我見證了母親河由危轉安的時代變遷,見證了沿黃百姓先憂后樂的生存軌跡,見證了沿黃黨政軍民艱苦卓絕的治河歷程,見證了鄒平治黃人從除水患到興水利的成功實踐……
未來,我還將歷經怎樣的發(fā)展,見證何種治黃奇跡?我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