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婆是個京劇迷,最大的愛好就是坐在電視機前看京劇,看到精彩處還會拍手叫好。每次我們回老家過年,她都會拉著我一起看,還對我講:“這個很好看的!”耳濡目染下,慢慢地,我對京劇有了好感,平時自己也會主動聽京劇。
有一次課外活動選拔,我幸運地被京劇班的老師選上了。終于有系統(tǒng)學習京劇的機會了!我刻苦練習,一心想著要好好學,到時候給外婆露一手。等到過年,剛到老家,我就趕緊招呼外婆,給她表演了一段我苦練了一個學期的選段。外婆激動得淚光閃閃,結束時立馬給我叫了個“好”,然后邊鼓掌邊向外公炫耀:“你看,我外孫唱得多好,簡直跟專業(yè)的一樣!成角兒指日可待!”
但是現在,無論我唱得多好,外婆都不會給我叫好了,永遠都不會了。我的心好像被針扎了似的,密密麻麻的針孔,綿綿無盡地疼。我真希望能有奇跡發(fā)生,能把外婆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可是我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外婆離世前站在她身旁,陪著她走完最后一程……
靈柩就停在老屋的廳堂里。守靈那幾天,我每天都睡不好,經常夢到外婆。有一天晚上,我走到外婆的遺像前,外婆還像生前一樣笑瞇瞇地看著我。想起以往種種,我壓下心頭悲傷,立起丁字步,抬起雙手向兩邊展,動情地唱起來:“四通鼓,把兵交,上前個個俱有賞……”我仿佛看到外婆就在眼前,正在跟外公炫耀:“你看,我外孫唱得多好……”
我想,外婆在天上一定聽見了我給她唱的京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