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直河,北至齊門,南至干將河,由臨頓河與齊門河組成,長2400米,寬3至10米。它有一個特點,只“穿越”了一半的古城,到干將河就戛然而止。
若是觀察20世紀(jì)初的《蘇州城廂明細全圖》,會發(fā)現(xiàn)第三直河在經(jīng)過干將河后,還有一個回形的南段。這是子城東護城河。老蘇州說,這里就是原甫橋西街街西的那條河,位于萬壽宮玉帶河的東段。20世紀(jì)六七十年代,這段河道逐步被湮沒,如今已完全尋不到痕跡。
但如今的第三直河,也依舊是領(lǐng)略古城風(fēng)貌的好線路。唐代詩人白居易在《正月三日閑行》中以“綠浪東西南北水,紅欄三百九十橋”形容蘇州。這條河上的一眾古橋正印證了這句話。
從南到北,橫跨第三直河的古橋有16座,它們分別是顧家橋、大郎橋、青龍橋、落瓜橋、醋坊橋、徐貴子橋、蘋花橋、懸橋、菉葭橋、忠善橋、西花橋、白塔子橋、善耕橋、任蔣橋、福星橋、堵帶橋。
今天,我們就尋著古橋一路向南,看看尋尋歷史,品品風(fēng)光。
齊平路到西北街,時光里有家住古城的美感
從齊平路出發(fā),有一座齊平橋。寬闊的橋身,容納著現(xiàn)代都市的車水馬龍,站在橋邊往南眺望,下方正是第三直河保持的小橋流水模樣。
由于河道一側(cè)的齊門路皆是店鋪,因此欣賞河道風(fēng)景的最佳方式,便是沿著橋堍的石階往下,沿河步行。
沒走兩步,即堵帶橋。這座古橋橫跨齊門河,東連齊門路,西接齊門下塘。它始建于明朝后期,明代的《水道圖》上它標(biāo)注為“賭賽橋”。清代,因河流如帶,在清代的《三橫四直圖》就標(biāo)注為“堵帶橋”,俗稱“肚帶橋”。
經(jīng)過橋身西堍往前走,河邊街巷保持著歲月靜好的生活氣息。這種氛圍在福星橋邊最為“濃郁”。福星橋同時連接著齊門路、齊門下塘和星橋巷,能夠看到最自然的臨水而居的場景。這座始建于宋代的古橋,在宋代《平江圖》上被著錄時,叫“北新橋”,其意是蘇城北面新造的橋,也俗稱“新橋”。到了20世紀(jì)初,《吳縣圖》內(nèi)就已標(biāo)注為“福星橋”。1986年改建為花崗石平橋,既方便通行,又保持著幾份古韻。
橋堍,居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或是坐在門口閑聊,或是河岸邊的石桌上侍弄花草。孩子們在河邊嬉戲打鬧,歡聲笑語灑滿了整個河岸,外賣小哥騎著電瓶車沿著河邊石欄和晾曬的衣服迅速駛過,都為這靜謐的古城下午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齊門河的“最后一站”,是連接著東北街與西北街的跨塘橋。它也見證著齊門河與臨頓河的交匯。2019年,隨著蘇州軌道交通6號線在臨頓路上的3個站點,即拙政園站、懸橋巷站和臨頓路站的開工,臨頓河被臨時占用。如今,部分河段還未完全恢復(fù),但今后水明如鏡的第三直河邊,又多了幾處軌道交通站臺新風(fēng)景。由于占用的河道部分被綠色的圍擋圍住,也很難一睹跨塘橋下的整體風(fēng)貌。這是一座始建于春秋時期的古橋,宋《平江圖》中標(biāo)注為“跨塘橋”可見其歷史悠久。唐《吳地記》、明《姑蘇志》中它也被稱為“定跨橋”。20世紀(jì)初的《吳縣志》載:“定跨橋,俗名跨塘橋。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北禪寺僧了義重建,嘉慶二十三年(1818)曾重修?!笨梢妰蓚€名字都曾用過。如今的跨塘橋是鋼筋混凝土板橋,承載著現(xiàn)代交通的功能。
西北街到觀前街,臨頓河邊體驗“古橋博物館”
作為古城內(nèi)的重要河段,臨頓河在歷史上經(jīng)歷過四次疏浚。臨頓河的北端原有水城門,于1978年8月拆除,建造閘門等設(shè)施。
走著走著,看見任蔣橋,西與蔣廟前相直?!豆锰K志》載:“任蔣橋,嘉定十四年建?!?999年重建為單孔鋼筋混凝土平橋。
至此,古橋開始“密集”起來。再往前,是東連臨頓路,西與謝衙前相直的善耕橋。它始建于五代,在宋《平江圖》上已有著錄。1999年,它被重建為石平橋,中間書寫橋名,橋堍西側(cè),有清軍機大臣潘世恩太史府上馬石兩塊。
往前幾步,東連白塔東路,西接白塔西路的白塔子橋是其中重要的“一站”。它非但是三條馬路的交界口,更是其中兩條的路名由來。這里附近原有白塔,為蘇州城內(nèi)“七塔”之一,故路名白塔東路、白塔西路,橋名白塔子橋。宋咸淳五年(1269)二月重建。清嘉慶二十年(1815)曾重修,光緒十七年(1891)再修,當(dāng)時為石拱橋。如今,白塔子橋已是單孔鋼筋混凝土平橋。
此時,沿著河岸東邊的溫家岸走,面向河道的商鋪增多,一切變得熱鬧了起來。
白塔子橋以南不遠,是橫跨在臨頓河上的西花橋。這同樣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橋,始建于唐代,自然也被標(biāo)注在宋代《平江圖》上,當(dāng)時名為“花橋”。清代《吳門表隱》記載:“花橋水閣,唐時已建,見白居易詩。國朝褚篆書匾,今汪水部留堦重書?!边@是極具雅韻的一筆。今天,西花橋代表著臨頓河河岸潮流、時尚、休閑的氣息。原來的蘇州縫紉機廠舊址已變成花里巷產(chǎn)業(yè)園。沿河半開放式的咖啡店、面包房讓行走第三直河有了一邊欣賞臨頓河水碧波滾滾、兩岸垂柳依依的秀麗風(fēng)光,一邊休閑度假的體驗感。
店門口閑坐,“蓄”足了腳力,拿著咖啡繼續(xù)往前。走著走著,是與史家巷相直的忠善橋。此橋始建于宋朝,現(xiàn)在是鋼筋混凝土平橋。古橋一座“緊挨”著一座。菉葭橋,東連臨頓路,西接溫家岸,始建于清后期;懸橋,與蘋花橋北堍西側(cè)直角相交為雙橋,西堍與舊學(xué)前相直,始建于南朝梁天監(jiān)年間;蘋花橋,始建于春秋,《宋平江城坊考》記載“苑橋、定跨橋,故傳皆闔閭苑囿游憩之地?!蔽鹘油潦ハ锏男熨F子橋,始建于唐朝,宋《平江圖》標(biāo)注“徐鬼橋”,吳音“鬼”“貴”相近,訛稱之,有祝愿慶賀之意。
第三直河,是“品味”古橋,從而閱讀古城的最佳路線,仿佛一座“古橋博物館”。
從觀前街到干將路,最美的風(fēng)景是姑蘇繁華氣息
行至烏鵲橋,河道又暫時被圍擋圍住。這里有蘇州軌道交通重要樞紐——臨頓路站。畢竟此處屬于“姑蘇第一商圈”的觀前商圈。
這里“儲存”著臨頓河水帶來的人流和繁華。對于蘇州人來說,來到醋坊橋,就是來到了觀東。橋址為宋朝官立賣醋的醋坊所在地,因其名橋。北宋治平二年(1605),《重建醋坊橋碑》記載:“治平乙巳歲八月十五日,勸募天慶觀主兼監(jiān)庫道士方希辨題,都勸緣觀內(nèi)道正賜紫孔應(yīng)期立石?!比缃竦拇追粯蚴菃慰卒摻罨炷疗綐?,再加上河道圍擋,沒有什么過橋的實感。
不過對于市民游客來說,醋坊橋邊最大的風(fēng)景,是百年老店陸稿薦古色古香的建筑和醬肉誘人的香氣,也是觀前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和夜間的流光溢彩。
這份人氣,可以一直“漫延”到落瓜橋和青龍橋。落瓜橋西接蔡匯河頭東端,初建于北宋年間。20世紀(jì)初《吳縣志》載:“落瓜橋浜,顧周橋。俗名落瓜,相傳朱買臣微時,嘗落瓜子此。窯基即其所臥之廢窯也。”這里的風(fēng)景,在于落瓜橋下塘一字排開的美食店,從蘇幫菜到日料,應(yīng)有盡有。
青龍橋則西接顏家巷,善于玩轉(zhuǎn)觀前街的蘇州人,會從這里避開擁擠的人群,進入商圈,先在顏家巷里淘淘有趣的小店。
往南走,到了最后一座橋,顧家橋。它始建于漢代,東堍與甫橋北堍直角相交為雙橋,在唐《吳地記》、宋《吳郡志》、明《姑蘇志》,清康熙《蘇州府志》、乾隆《蘇州府志》皆有著錄,如今為鋼筋混凝土平橋,是干將路上的重要交通橋梁。
2023年,臨頓路綜合改造工程啟動。項目北起齊門橋南側(cè),南至干將東路。其中,臨頓河將打造成獨具姑蘇魅力的濱河景觀帶,增設(shè)文化要素、特色駁岸、文娛廣場等,推動建設(shè)一片“入街即入園,入園即入畫”的蘇式漫生活街區(qū)。時間的車輪滾滾向前,水城的繾綣永不褪色。一起期待第三直河鋪陳出更美的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