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沙漠,我想大多數(shù)人的第一印象應(yīng)該是“黃沙漫天”。事實上,當(dāng)我第一眼看到沙漠時,首先想到的,也正是“黃沙漫天”這四個字。但也許只有走進沙漠,才能真正看清黃沙之下的別樣風(fēng)光。
乘車進入騰格里沙漠,手機信號不斷減弱,直至消失。我想,我們是真正走進沙漠了?!斑诶病薄斑诶病?,是沙粒敲打車玻璃的聲音。車行得很慢,可我依舊看不清窗外:茫茫一片,正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沙漠有什么好看的?”我?guī)е@個念頭下了車。西北狂野的風(fēng)讓我難以睜眼,蒼茫的天空和沙漠融為一體,也許這就是去掉濾鏡后真實的大西北。在黃白色的世界里,一抹綠是扎眼的,足以一下子抓住我的眼球。
“如果你熱愛生命,這里也并非寸草不生?!蔽蚁肫鹆嗽跁峡吹竭^的一句話。走近看,我看到了向下拼命扎根才能向上野蠻生長的沙漠綠植。簡直難以想象,是何等的生命力才能讓它們擁有沖破黃沙的能量。
風(fēng)似是累了,便歇了。沙粒落下,我看到了沙漠本真的樣子。不像沙灘那般平坦,更似山巒起伏。一種躺下去的強烈欲望,促使我與沙粒進行了一次親密接觸。我閉上眼,感知沙子的溫?zé)?。我傾聽它的故事,一句“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讓我看到了千百年前這片土地上的鐵骨錚錚、刀光劍影。我想到曾經(jīng)的這里,興許有千萬戰(zhàn)士,他們?yōu)榱俗约旱募摇⒆约旱膰ど仙硤?。流血犧牲是?zhàn)爭的代名詞,既殘酷,又無奈。在我看來,那些保家衛(wèi)國的人,也許生命已經(jīng)消失,但他們的生命力永不消逝,正如那黃沙也覆蓋不了的綠植。陽光刺眼,似乎在這一刻,我借著同一個太陽和詩人王翰進行了一次穿越古今的對話:永恒的太陽啊,您的子女在大地上生生不息。
我走進沙漠了嗎?似有若無,靠近它很簡單,可走進它很難。但我看見了荒蕪之下的生命力,這才是沙漠最迷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