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同事介紹我和吳先生認(rèn)識。我們通過電話交流過,我感覺到他是一個踏實可靠的人。
7月,我們決定見一面。那時,我在深圳工作,他是駐香港部隊深圳營區(qū)的一名排長,正在深圳附近駐訓(xùn)。由于他不方便外出,我決定去找他。
見面后,他帶我來到鎮(zhèn)上的一家小餐廳。
第一次見面,還是我一路顛簸過來,他滿懷歉意地問:“讓你大老遠(yuǎn)跑來,一路累壞了吧?”
“還好,不算太遠(yuǎn)。”我回答。
吃飯間隙短短閑聊中,我感覺他的心思細(xì)膩。
飯后,他想牽上我的手走進(jìn)營區(qū),我卻因害羞輕輕掙脫了。
營區(qū)有很多芒果樹,不少芒果已經(jīng)成熟。夏日的空氣中,散發(fā)著甜甜的芒果清香。
傍晚時分,他鼓起勇氣對我說:“進(jìn)進(jìn),要不你今天就在招待所湊合一下吧。畢竟時間太趕了,明天一早我再送你乘車回深圳。好不好?”
我猶豫了一下說:“我給媽媽打個電話,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吧?!?/p>
“好的,接通了我來跟阿姨講。”他說。
“媽媽,我今天見到了我之前跟您說過的……他想跟您說幾句話。”
他接過電話說:“阿姨,進(jìn)進(jìn)今天到我這里來了,我?guī)齾⒂^了我的工作單位。她回深圳單程坐車要好幾個小時,希望您能同意讓她在這里待一晚,明早我再送她回深圳?!?/p>
或許母親感受到了他的真誠,也懂得我想留下來的小心思,囑咐我?guī)拙浜蟊愦饝?yīng)了。
第二天一早,他向連長請了假,送我上了大巴車。
這次見面后,我們確立了戀愛關(guān)系。那些無法言說的惦念和牽掛,都隱藏在電話里。
受他的邀請,2007年2月17日,大年三十,我來到深圳營區(qū)。
他一邊安頓我,一邊對我說:“晚上有文藝表演,要不跟我去看看吧?!?/p>
“好呀,我去湊個熱鬧。”我開心得像個孩子。
到了場地,官兵齊刷刷地看向我,給我拿水果,給我搬板凳,好一頓忙活,我羞怯地趕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文藝表演正在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著……
“下面進(jìn)行兩人三足游戲。”主持人突然宣布。
“二排長,要不你和女朋友來一個?”連長朝他吆喝著。
“來一個,來一個……”官兵也跟著起哄。
“來吧?!?/p>
我倆并排站立,他用繩子綁住了我的右腿和他的左腿,又仔細(xì)檢查了一遍才放心。
主持人一聲令下,比賽開始。
“嫂子,加油!嫂子,加油……”官兵的吶喊聲在我耳旁回蕩……
“一二一,一二一……”他一邊摟著我,一邊喊著口令。我倆步伐一致,像一對和諧的音符,向前大步邁進(jìn)……最后,我們獲得小組第三名。
那個除夕,那根繩子,將我倆的心緊緊地拴在了一起……
2007年11月,他要進(jìn)駐香港了。我送他到乘車點,臨上車前,他不舍地說:“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哽咽道:“你安心進(jìn)港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p>
他進(jìn)駐香港后,電話線又成了我倆聯(lián)系的紐帶。
2008年1月,我們結(jié)婚了?;楹蟛痪茫覀兙头謩e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2008年底,我懷孕了。當(dāng)時公婆還沒退休,我便回到老家湖北枝江待產(chǎn),方便母親照顧我。次年9月,我們的女兒出生了。
他休了假,回來忙前忙后,沖奶、換尿布、擦擦洗洗……努力盡著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zé)任。
我出月子后,他便返港了,我們又回到了通話的日子。他每天都會問我和女兒的情況,盡管不能見面,但他沒有錯過女兒的成長。為了更好地帶孩子,我在老家找了份工作。
2010年10月,我來到了駐香港部隊某營區(qū)探親。但他沒時間陪我,我一個人度過了好些天。
“家屬來隊,我們有一次外出的機會。”一天,他從訓(xùn)練場回來,興高采烈地對我說。
“太好了,我還沒去逛過香港呢!”我也跟著興奮起來。
“我明天就去請假。你想去哪里逛逛,我陪你。”
“讓我想想,嗯……維多利亞港,海洋公園,迪士尼樂園,還有……”我有點迫不及待了。
“哪去得了那么多地方哦,只有不到一天時間,下午要趕回來的。”
“那我們就去維多利亞港吧,吃吃美食,吹吹海風(fēng)?!?/p>
第二天上午,我卻遲遲不見他的身影。過了好久,只見他急匆匆地跑過來說:“有一個不好的消息,今天出不去了。我改天再陪你去吧。”
直到我的探親假快結(jié)束了,也沒等來他的外出機會。
他安慰我說:“這次有點可惜,下次再好好補償你,陪你好好看看香港?!?/p>
我也寬慰他:“把遺憾留給未來彌補吧。下次,我們帶上女兒,帶她去海洋公園好好玩一玩。”
沒過幾天,我便帶著遺憾離開了香港,返回了老家。
在駐香港部隊服役期間,他榮立三等功1次,還被單位評為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安全管理先進(jìn)個人。
記得他把軍功章拿回家時,我笑著對他說:“是不是也有我的一半?”
他斬釘截鐵地回答:“有,當(dāng)然有!”
我們相視一笑,笑容如紫荊花一般燦爛。
2012年,他調(diào)到了湖北武漢某軍校任職,我和女兒也隨軍到了武漢。2019年,他轉(zhuǎn)業(yè)到地方工作。
這幾年間,我們一直未再去香港。女兒偶爾會問起他之前的經(jīng)歷,說也想去香港看看。我們約定:等過幾年,女兒高考結(jié)束,全家一起去一趟香港,彌補當(dāng)年的遺憾。
(作者為退役軍人妻子)
實習(xí)編輯/劉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