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蒲松齡與愛倫·坡雖然生活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國度，但是他們的鬼怪小說都體現(xiàn)出倫理歸順與倫理反叛精神。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受封建文化影響，創(chuàng)作出情感倫理型和死亡恐怖型的鬼怪故事，同時反映了儒家倫理觀念。愛倫·坡的作品受清教文化影響，融入超自然與神秘元素，探討了人性的復雜性和道德困境。他們在無意識延續(xù)封建社會的倫理觀念的同時，通過批判、顛覆、解構等手法對這些觀念進行了有意識的反抗和反思，深刻探討了社會價值觀、性別角色和道德困境等主題，展示了對傳統(tǒng)觀念的獨立思考和現(xiàn)代意識。然而，從現(xiàn)代視角看，蒲松齡作品雖賦予女性愛情主動權，卻忽視家庭責任；愛倫·坡揭示人性陰暗，但引發(fā)對社會倫理的反思。該文以期進一步加深對兩位作家及其作品的理解，促進世界文學之間的交流與互鑒。

關鍵詞：倫理環(huán)境；倫理歸順；倫理反叛；蒲松齡；愛倫·坡；鬼怪小說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6（a）-0001-04

Ethic Obedience and Ethical Rebellion

—Comparison Between Pu Songling's and Allan Poe's Ghost Novels

XING Ruit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Guangxi University， Nanning Guangxi， 530000， China）

Abstract： Although Pu Songling and Edgar Allan Poe lived in different eras and countries， their ghost stories both embody ethical submission and ethical rebellion. Pu Songling， influenced by feudal culture， created ghost stories with emotional and ethical themes as well as deathly horror in Strange Tales from a Chinese Studio reflecting Confucian ethical concepts. While Edgar Allan Poe's works， influenced by Puritan culture， incorporate supernatural and mysterious elements， exploring the complexity of human nature and moral dilemmas. While unconsciously perpetuating feudal ethical concepts， they both consciously resist and reflect on these concepts through criticism， subversion， and deconstruction， deeply exploring themes such as social values， gender roles， and moral dilemmas， demonstrating independent thinking and modern consciousness towards traditional beliefs. However， from a modern perspective， Pu Songling's works empower women with romantic agency but overlook family responsibilities， while Poe reveals the darkness of human nature， sparking reflection on social ethics. This article aims to deepen understanding of the two writers and their works， and promote exchange and mutual learning among world literature.

Key words： Ethical environment; Ethical submission; Ethical rebellion; Pu Songling; Edgar Allan Poe; Ghost stories

蒲松齡（1640—1715年）是中國清代著名的志怪小說家，而愛倫·坡（1809—1849年）則是美國浪漫主義文學的代表人物，以哥特小說而聞名，二者的小說都可被稱為鬼怪小說。蒲松齡的作品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影響了后來的神怪小說和文學創(chuàng)作；愛倫·坡被認為是恐怖和神秘文學的奠基人之一，他的作品影響了后來的許多作家，尤其是恐怖文學和心理驚悚文學方面的創(chuàng)作。雖然生活在不同的時代、不同的國度，但是他們之間具有非常強的可比性。首先，二人的文學之路很相似，都是在世時郁郁不得志，逝世后才逐漸被時代發(fā)現(xiàn)與欣賞；其次，二人都以鬼怪小說而聞名，偏愛超自然的鬼怪意象；最后，在當時他們各自的時代鬼怪小說處于文學邊緣地位，但都對后世的小說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自20世紀90年代起，就有文學批評家看到了他們的可比性，近年來，批評界對二者的研究熱情也是只增不減，并且學者們從二者作品中的恐怖氛圍營造手法[1]、藝術之美的表現(xiàn)形式[2]、作品中反映的死亡觀[3]及小說敘事藝術[4]等方面進行了研究。除去以上研究角度，蒲松齡與愛倫·坡還有一處非常強的相似點，即寫作中對其所處時代文化中現(xiàn)實倫理的無意識的歸順與有意識的反叛。本文擬通過分析蒲松齡與愛倫·坡的經(jīng)典鬼怪小說，從倫理層面解讀兩位作家各自時代的文化和倫理環(huán)境、二者對現(xiàn)實倫理的無意識歸順與有意識反叛，以及二者倫理反叛精神的歷史評價與當代反思，以期進一步加深對兩位作家及其作品的理解，促進世界文學之間的交流與互鑒。

1 封建文化與清教文化之下的倫理環(huán)境

1.1 蒲松齡所處倫理環(huán)境

蒲松齡生活在明末清初的封建社會時期，這個時期的倫理環(huán)境主要受到儒家思想、封建禮教及宗教與民間信仰的影響。其一，封建社會以儒家思想為主導，強調(diào)家庭倫理、社會秩序和孝道。儒家思想強調(diào)君子之道、仁愛、孝順、忠誠等美德，這些價值觀在人們的日常生活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同時，儒家對家庭地位和尊卑關系有著明確的規(guī)定，家庭是社會的基本單位，家長在家庭中擁有很高的權威地位。子女必須尊敬父母、長輩，遵從家長的安排和意愿，維護家族的榮譽和聲譽。其二，封建社會強調(diào)等級制度和社會秩序，因此存在嚴格的封建禮教。人們的行為受到各種禮儀規(guī)范的限制，社會地位和性別決定了一個人能夠從事的活動。封建社會中，婦女地位相對較低，被認為是家庭的附屬物，受到嚴格的束縛，需要遵循各種規(guī)定和習慣，如三從四德?！澳信P系中壓抑性的一面，實際上被程朱學派的理學家進一步強化了，他們前所未有地強調(diào)貞節(jié)觀，認為這是女性忠貞的重要表征?！盵5]社會中人際關系錯綜復雜，道德約束較強，人們的行為往往受到社會的監(jiān)視和評判，人們要面對道德壓力，需要符合社會期望的行為標準。其三，清代社會的宗教和民間信仰多樣，包括儒家、道教、佛教等。因為古代科技不發(fā)達，有些自然現(xiàn)象無法解釋，人們就迷信鬼怪傳說。

1.2 愛倫·坡所處倫理環(huán)境

愛倫·坡生活在19世紀初的美國社會，清教文化在倫理環(huán)境的形成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這種文化深刻地塑造了當時社會的價值觀、道德標準和行為規(guī)范。清教文化強調(diào)宗教信仰的重要性，基督教的教義和價值觀貫穿了人們的生活，宗教活動和對道德教育的重視成為社會生活的核心。一方面，清教文化鼓勵個人遵循道德規(guī)范，強調(diào)自律和克制。個人的行為被視為對神的服從，道德責任與社會地位緊密聯(lián)系。因此，個體在日常生活中被期望以道德的方式行事，這種道德約束成為社會行為的指導原則。另一方面，清教文化中的個體的罪與救贖觀念在19世紀初的美國社會也產(chǎn)生了影響。人們被教導承認自己的罪過，并尋求上帝的寬恕和救贖，渴望成為上帝的選民?！皩で笞约号c上帝的個人聯(lián)系以及尋求上帝對自己之愛，導致清教徒的鮮明性格特征：擅于自我解剖，虔誠以及審慎?！盵6]這種內(nèi)心的道德反思和對救贖的追求，影響了個體的行為態(tài)度和社會參與。清教信仰與封建禮教對人們的約束非常相似，但是也有不同之處，封建禮教在很大程度上是外部社會對人的壓制和束縛，并不是人們發(fā)自內(nèi)心地遵從，而清教信仰則是刻在信仰者的骨髓里的，如果其做出違背教義的事，不僅會遭到來自外界的懲罰，更嚴重的是來自內(nèi)心的自我折磨。

2 對現(xiàn)實倫理的無意識歸順

2.1 蒲松齡的作品

蒲松齡創(chuàng)作《聊齋志異》時所處的封建社會的倫理環(huán)境對他的創(chuàng)作產(chǎn)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使他在寫作時無意識地歸順于現(xiàn)實倫理。在封建社會，人們普遍對神靈、鬼怪、妖魔等超自然現(xiàn)象抱有敬畏之情。蒲松齡的作品中經(jīng)常涉及鬼怪、妖精等超自然元素，這與當時人們對超自然世界的想象和信仰密切相關。于天池在評《聊齋志異》時寫道：“《聊齋志異》的鬼大概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情感倫理型的，鬼有男女長幼之分，賢愚不肖之別，是現(xiàn)實人的化身，具備人類的一切倫理屬性和情感；另一類是死亡恐怖型的，作為人的生命存在的對立面，與人不共戴天，猙獰恐怖，是死亡的象征?！盵7]《聶小倩》篇大概是被現(xiàn)代媒體改編的最多的一篇，聶小倩就屬于第一種類型的女鬼。雖然是女鬼，但聶小倩就如同現(xiàn)實的人類一樣有著豐富的情感。最初，聶小倩被夜叉逼迫以美色與金錢誘惑人類，她自己“實非所樂”，誘惑寧采臣失敗后，她慚愧地自言自語道：“此漢當是鐵石”。隨后，聶小倩對寧采臣說：“妾閱人多矣，未有剛腸如君者。君誠圣賢，妾不敢欺”。并告訴了寧采臣躲避夜叉的方法，哭著請求寧采臣帶她的朽骨回家。為了感謝寧采臣的恩情，聶小倩就留在了寧采臣家里，侍奉他的母親，為他生兒育女。這個故事體現(xiàn)了封建社會對于超自然現(xiàn)象的想象，同時也表達了跨越物種的愛情，暗示人與鬼之間的糾葛?！妒儭菲敲耖g傳聞的“詐尸”，其中的女尸是經(jīng)典的死亡恐怖型，對女尸相貌、動作客人這樣描述：“面淡金色，生絹抹額。俯近榻前，遍吹臥客者三”。故事靠客人的感覺來推進，更渲染了神秘和驚悚的氣氛?？腿颂映鋈サ臅r候，“尸馳從之”，最后，“尸暴起，伸兩臂隔樹探撲之”。被惡鬼從后面追著索命，字里行間透露著客人的恐懼。

同時，《聊齋志異》中的許多故事反映了儒家倫理觀念，如孝道、忠誠等，這些故事可以被視為對封建社會價值觀的延續(xù)?！犊汲勤颉菲挥凇读凝S志異》中開篇的位置。故事中，宋先生生病，做夢參加考試，考中之后被派到河南做城隍，但是宋先生卻說：“但老母七旬，奉養(yǎng)無人，請得終其天年，惟聽錄用”。關帝道：“應即赴任，今推仁孝之心，給假九年。及期，當復相召?！盵8]最后，老母逝世后，宋先生也去世了，并成了神。除此之外，《聊齋志異》也反映了封建社會性別角色和地位的限制。女性在這些故事中往往受到家庭、社會的束縛，需要遵循傳統(tǒng)的女性角色?！氨M管《聊齋》的重點在敘述女性，但仍掩蓋不了它的男性中心主義，異類女性只是滿足男性需求的性伴侶和生活助手?！盵9]例如：在《香玉》篇中，香玉與絳雪兩妖共侍一夫；辛十四娘多次幫助嗜酒的丈夫脫離困境；王夫人苦苦請求道士救救她被女鬼色誘而死的夫君；花姑子勇敢聰慧，將自己心愛的男人從惡鬼邪靈的手中救出……都展現(xiàn)出女性的從屬地位。

2.2 愛倫·坡的作品

愛倫·坡的作品在19世紀初的美國社會中呈現(xiàn)出了深刻的清教文化影響，超自然與神秘主題在其作品中也占有重要位置。清教文化強調(diào)超自然現(xiàn)象與宗教信仰的聯(lián)系，愛倫·坡的作品中常出現(xiàn)幽靈、妖魔、預兆等超自然元素。例如，《烏鴉》講述了一個男子在深夜孤獨思念已故戀人的故事。男子聽到敲門聲，門外卻只有一只烏鴉，隨著烏鴉一次又一次地說“再也不會”，男子的心智逐漸瘋狂。烏鴉的出現(xiàn)以及其中的神秘氛圍和超自然元素增加了詩歌的神秘感。盡管他的故事充滿了奇幻、恐怖和超自然元素，但仍然可以在其中找到一些與清教倫理觀念相呼應的主題。清教文化強調(diào)內(nèi)心的罪惡感和道德抉擇，在清教文化的影響下，愛倫·坡的許多作品探討了人性的復雜性和道德困境，主人公們常常陷入道德沖突。如《泄密的心》中的主人公最初為自己理智且完美的殺人藏尸計劃而感到自豪，他說：“可惜你沒看見我，可惜你沒看到我干得多漂亮——那么審慎，那么周詳，偽裝得多么巧妙?！敝钡剿牭嚼先诵呐K的撲通聲，他開始感到恐慌，并因罪行感到內(nèi)疚和恐懼：“他們可能聽不到嗎？萬能的上帝！——不，不！他們聽到了！他們猜到了！”[10]最后他忍受不了內(nèi)心的折磨而說出了藏尸的地方，在近乎瘋魔的狀態(tài)下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3 對現(xiàn)實倫理的有意識反叛

3.1 蒲松齡的作品

盡管蒲松齡在創(chuàng)作《聊齋志異》時表現(xiàn)出對封建倫理觀念的延續(xù)，但也不能完全忽視他在作品中對這些觀念進行的批判和顛覆，以及對封建倫理觀念的有意識反叛。蒲松齡通過夸張和幽默的手法，諷刺了社會中的一些弊端和不公，間接地暗示對官僚體制、權貴階層等存在問題的不滿，例如，在《羅剎海市》中，大羅剎國所看重的“不在文章，而在形貌”，卻是以丑為美，馬驥只能扮丑來迎合世俗。蒲松齡在最后借異史氏之口批判道：“花面逢迎，世情如鬼。嗜痂之癖，舉世一轍。”而且，一些故事中，蒲松齡描繪了人物在面對感情沖突時的掙扎，給予了女性追求愛情的主動權。他將一些妖怪或超自然角色賦予了情感和欲望，展現(xiàn)了情感跨越社會界限和道德約束的可能性。《聊齋》中的書生與蒲松齡一樣，都是郁郁不得志，在獨自準備考試期間遇到美艷的女子。例如，在《香玉》篇中，香玉和絳雪是一對美麗的姐妹花，實際上前者是牡丹花妖，后者是耐冬樹妖。她們能夠變成人形，對書生產(chǎn)生感情。香玉更是主動進入書生的房間，“與風流士長作幽會”，并“貪歡忘曉矣”。在封建社會，女子被要求純潔、含蓄，在愛情中是被動的一方，像香玉這般主動且隨性的女子，一般是不被社會所容忍的。然而，蒲松齡筆下的香玉卻無視道德約束，率性而為，體現(xiàn)出蒲松齡對社會上傳統(tǒng)婚姻觀念的挑戰(zhàn)。

3.2 愛倫·坡的作品

雖然愛倫·坡受清教文化的影響很大，但在其作品中我們?nèi)匀豢梢杂^察到他對清教倫理的有意識反叛，尤其是在倫理道德問題的評說上，愛倫·坡展現(xiàn)出了解構的、獨具現(xiàn)代性的表達方式。傳統(tǒng)的哥特小說帶有一種濃烈的道德教誨意味，以懲惡揚善的模式來表達基督教的訓誡，沒有擺脫宗教對文學的束縛。但是，“同英國早期哥特小說善惡道德探索的主題有所不同，愛倫·坡認為文學活動必須絕對地摒棄道德說教”[11]。愛倫·坡突破了宗教的束縛，解構了傳統(tǒng)哥特小說道德的表達模式，在其短篇小說中，我們看到的是他對道德含混不清的處理方法與隱形維護。19世紀20年代，美國的現(xiàn)代化生活方式逐漸流行，伴隨著的是對清教信仰的質(zhì)疑，對清教道德的反叛，愛倫·坡在小說中將現(xiàn)代人與道德若即若離的狀態(tài)表現(xiàn)出來，形成其對清教道德獨具現(xiàn)代性的表達方式。再如，在愛倫·坡的《厄舍府的倒塌》中，主要角色厄舍與他的妹妹處于一種復雜的倫理關系之中。他們的關系似乎超越了親情的范疇，呈現(xiàn)出一種隱晦的愛情。這一點在他對妹妹的特別關注、對她的病情的關心及對她的描述中得以體現(xiàn)。在小說中，妹妹以吸血的方式終結了厄舍的生命，這個情節(jié)具有深刻的象征意義。吸血可以被視為性關系的象征，而這種性關系又與兄妹之間的禁忌愛情聯(lián)系在一起。最后，兄妹二人被合葬，這一合葬情節(jié)是對社會規(guī)范的明顯反叛。

4 倫理反叛精神的歷史評價與當代反思

蒲松齡和愛倫·坡是不同國家、不同時代的作家，但他們都在各自的文學作品中表現(xiàn)出了倫理反叛精神。從歷史的視角上看，他們的倫理反叛精神值得肯定。蒲松齡的倫理反叛精神表現(xiàn)在他對傳統(tǒng)價值觀和道德規(guī)范的挑戰(zhàn)，以及他對禁忌和社會規(guī)范的無視。他通過小說中的超自然元素和人性描繪，傳達了對社會不公、壓迫和道德虛偽的批判。愛倫·坡在他的作品中常常探討人類內(nèi)心的復雜，他的倫理反叛精神表現(xiàn)在對清教倫理道德的挑戰(zhàn)，以及他對傳統(tǒng)哥特小說的道德說教式寫作手法的顛覆。

然而，從當代的視角來看二者的作品，其中的倫理反叛精神卻值得反思。雖然蒲松齡對封建時代沒有愛情的婚姻進行了批判，他筆下的主人公都是追求自由愛情的典范，但是閱讀之后不難發(fā)現(xiàn)，在小說中書生們大多是有家室的，然而他們的妻與子卻是隱身的。書生們?yōu)樘颖茇熑?，隱居山林，與年輕美貌的女子談著所謂的“愛情”，對自己的妻子兒女不聞不問，實在是不像一個成熟的、有責任感的男人該做的事情?！跋瘛断阌瘛愤@樣的輕視婚姻，不在乎夫妻關系的態(tài)度，讓人著實無法理解?！盵12]愛倫·坡的小說描寫了人性的另一面，提醒我們要警惕道德的偏離，引發(fā)對社會倫理問題的深入思考。

5 結束語

總之，蒲松齡和愛倫·坡在各自作品中表現(xiàn)出對傳統(tǒng)倫理的反叛精神。蒲松齡以夸張幽默的手法諷刺封建社會的弊端，挑戰(zhàn)權貴階層和婚姻觀念。愛倫·坡通過探索人性的黑暗面和社會對個體的影響，顛覆傳統(tǒng)道德模式。然而，從現(xiàn)代視角看，蒲松齡作品中雖賦予女性愛情主動權，卻忽視家庭責任；愛倫·坡揭示人性，引發(fā)對社會倫理的反思。這兩位作家的作品不僅在歷史上得到較高評價，也促使我們審視當代的價值觀和行為，深入思考人類的道德觀念與社會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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