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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鄉(xiāng)風(fēng)在吼

2024-07-18 00:00:00許澤夫
傳奇·傳記文學(xué)選刊 2024年7期

時間:1930年1月。

主要人物:

龔建平:女,20歲,地下交通員。

孫子模:男,22歲,中共東鄉(xiāng)特支書記。

老周:男,28歲,中共合肥縣委特派員。

張伯平:男,25歲,中共東鄉(xiāng)特支委員。

1.合肥東鄉(xiāng)孫吳大郢村(夜/外)

雪花飄飄。西北風(fēng)吹著尖利的哨子,一陣緊似一陣。一彎冷月掛在天幕,在烏云中時浮時沉。

一排低矮的茅屋,燈光從紙糊的窗口漏出來,如一把閃光的劍。

龔建平警惕地站在茅屋旁的一棵古樹下,一會兒望著村外,一會兒注視著茅屋。

張伯平(畫外音):同志們,今天開個全體黨員會。人都到齊了,子模,開始吧。

孫子模(畫外音):好的,伯平。共產(chǎn)黨是我們窮人的隊(duì)伍,組織是為窮人撐腰的,只有跟著共產(chǎn)黨干革命,我們才有翻身出頭的那一天……

聽著孫子模鏗鏘有力的話語,龔建平的臉上露出羞澀而甜蜜的微笑。

2.合肥東鄉(xiāng)孫吳大郢村村口(夜/外)

老周裹著一件大衣,東瞅瞅西瞧瞧。

老周(自言自語):村東頭、水塘、茅草屋……對,就是這兒了。

龔建平(故意提高嗓門):大哥,你不是孫吳大郢的吧?我咋不認(rèn)得你啊。

老周:哦,我不是……我是……

龔建平:你是從哪兒來的???你找哪個?

茅屋里的燈光熄滅了。

老周:小大姐,我找你們村里的孫子模。

龔建平:孫子模?我們村沒這個人啊!

3.茅屋后門(夜/外)

朦朧的月色中,幾個人從茅屋后門悄然而出,迅速消失。

4.合肥東鄉(xiāng)孫吳大郢村村口(夜/外)

兩個人向古樹走來。

老周(急得搓手):沒有?怎么可能!

龔建平:沒有就是沒有,我就是這個村的人,有沒有孫子模我還能不曉得?

兩個人走到跟前。

孫子模:建平,發(fā)生啥事了?

龔建平:這個人要找孫子模,可我們村沒有孫子模啊。

張伯平(上前握住老周的手):老周同志,可把你盼來了!

龔建平、孫子模(不解地):伯平,這是……

張伯平: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老周同志,合肥縣委特派員。

孫子模:你好,老周同志,我就是孫子模。

老周:子模同志,你好。(指著龔建平)你這位女同志警惕性挺高啊!

龔建平不好意思地笑了。

孫子模:老周同志,縣委有啥指示?

老周:子模同志,中共合肥縣委已批準(zhǔn)成立東鄉(xiāng)特別支部,并決定由你擔(dān)任書記。(看向張伯平)伯平同志,縣委這次派給你的任務(wù)是……

突然一聲槍響,打斷了老周的話。

全村的狗叫了起來。

龔建平(驚叫):不好,敵人來了!

孫子模:我們快撤!

眾人欲走。

老周:我們不能一起撤。

張伯平:為啥?

老周:敵人會沿著雪地上的腳印追捕,他們有槍……

孫子模:那……咋辦?

老周:得留下一個人迷惑敵人,拖住他們,等上了大眾路,我們就安全了。

孫子模:敵人肯定是沖著我來的,我留下!

張伯平:你是東鄉(xiāng)特別支部書記,萬一……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黨組織將群龍無首……你們撤,我留下。

老周:伯平同志,你必須走??h委命令你率領(lǐng)一批熱血青年到鄂豫皖蘇區(qū)參加紅軍,明早就出發(fā)……你們撤,我留下!

孫子模:你一個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極易暴露。再說,你是上級特派員,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敵人(畫外音):抓共產(chǎn)黨,一個也別放過!

龔建平:都不要爭了,我留下!

老周:你?

張伯平:建平……

龔建平:我是本鄉(xiāng)本土的,有辦法應(yīng)對這群狗。

老周:這……

張伯平:建平……

龔建平(毅然決然地):快走!不然來不及了!快走?。?/p>

孫子模(咬著牙):建平留下,我們撤!

張伯平(大喊):子模,你……

孫子模深情地望著龔建平。

龔建平(微笑):放心吧,子模,你保重!

孫子模跺了一下腳,向村頭跑去,老周、張伯平緊隨其后。

敵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敵人(畫外音):隊(duì)長,就是前面那個草房子???!弟兄們,把房子包圍起來。別讓共產(chǎn)黨跑了!

龔建平攏了攏頭發(fā),神態(tài)自若地走進(jìn)茅屋。

油燈亮起,窗紙上映出她秀美的身影。

5.大眾路石碑(夜/外)

雪停了,西北風(fēng)依舊凜冽。

大眾路上不時有騎馬的、挑擔(dān)子的、推獨(dú)輪車的、趕馬車的、步行的人經(jīng)過。

孫子模、老周、張伯平氣喘吁吁地靠在石碑上,向?qū)O吳大郢方向望去。

遠(yuǎn)遠(yuǎn)地,茅屋被點(diǎn)燃,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孫子模(失聲痛哭):建平、建平……

老周(一拳擊向?qū)O子模):你真渾蛋!讓一個女人斷后,你還是個男人嗎!渾蛋!

孫子模趔趄著撲在石碑上,痛苦不已。

孫子模:我渾蛋!我真渾蛋!建平啊……

老周余怒未消,抬腳要踢孫子模。

張伯平(拉住老周):老周,別打了。

老周:我是替建平同志打他的……

張伯平(哽咽地):老周,建平,是子模的妻子?。?/p>

老周:???

張伯平:他們……新婚,才三天??!

老周(愧疚萬分):子模,對不起!

孫子模(站起身,擦干眼角的淚,堅定地):我們走!

吼叫的北風(fēng)中,行走著三個雕像般的共產(chǎn)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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