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詩人從不寫詩。很奇怪,她給自己起了這樣一個名字。
陳大詩人愛喝奶茶卻又怕長胖, 愛吃雪糕卻又怕肚子疼,愛吃辣條卻又怕嗓子發(fā)炎…… 只是我從未見她寫過詩。
陳大詩人是個很特別的人。
她經(jīng)?;钴S在各種手機應(yīng)用和群聊中,卻又很少回復(fù)信息——有時是懶得回,有時是忘了回,有時是根本不想回。許多人因此對她感到不滿,但她從不改變。她很細(xì)心,有時為了避免別人生氣,會悄悄潛入網(wǎng)絡(luò),不留下一絲痕跡,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她在線。為此,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她的桌子總是亂糟糟的,大大小小的書堆疊在一起,形成一座搖搖欲墜的“山”,似乎隨時都會倒塌,但她總能精準(zhǔn)地找到自己需要的那本書。
陳大詩人有很多朋友,我只是其中之一。她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也有在成長過程中結(jié)識的新朋友。陳大詩人,你知道嗎?有時候我覺得遇見你太晚了,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分享更多的過去。
陳大詩人,你經(jīng)常聽見我說話卻不回應(yīng),總是把我一個人丟下去和別人玩。你要么壓根兒不知道我生氣了,要么明明知道卻仍然無動于衷,直到我快要爆發(fā)時才遲遲道歉。陳大詩人,你粗心大意又倔強,自以為是且健忘。你從來不知道因為這些我有多崩潰,也不知道我有多難過。盡管每次都不想接受你嘻嘻哈哈的道歉,但最終我們還是重歸于好。然后你會再次明知故犯,如是循環(huán)。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盡管陳大詩人從不寫詩,她卻總能在我大哭時逗我笑,在我們吵架后主動來找我和好,還會在晚自習(xí)時偷偷把另一只耳機遞給我。
我知道,陳大詩人也有她的小情緒。在和朋友吵架后,她會聽著陳奕迅的《最佳損友》崩潰大哭;在傷心難過時,她也需要朋友的安慰。
這樣的陳大詩人,我只有一個。
陳大詩人,這三年來,在學(xué)習(xí)這場競逐中,我們也算是勢均力敵??煲呖剂?,我從來沒有如此強烈地感受到,那曾經(jīng)遙遠(yuǎn)的未來竟然離我們這么近,簡直觸手可及。而我無法確定,這究竟是我們新生活的起點,還是分離的開始。但我真心希望,在這場比賽的終點,我們都能成為贏家。
還記得那個晚自習(xí)我們偷偷溜出來,你提議用相機錄下想對十年后的彼此說的話。明明有那么多話要說啊,我想讓你記住我,記住我們上課時永遠(yuǎn)講不完的話,記住那些吵不完的架,記住那些只告訴我一個人的秘密……我想和你一起游到海水變藍(lán),想和你一起擁有無數(shù)個夏天??墒?,為什么話到嘴邊,卻只變成了那干巴巴的一句“要快樂啊”。
《三體》里莊顏對羅輯說她更喜歡晚霞,因為晚霞消失后有星星和月亮,而朝霞消失后,就只剩下光天化日的現(xiàn)實。但我依然喜歡朝霞,因為我的現(xiàn)實是你。因為你是不會寫詩的陳大詩人,是我永遠(yuǎn)的陳大詩人。
(本刊原創(chuàng)稿件,視覺中國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