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xiāng)記》的自傳性尤其體現(xiàn)在其中許多元素出現(xiàn)或者化用在張愛玲的其他作品中,比如宋以朗提到:“《秧歌》第一章寫茅廁、店子、矮石墻,以及譚大娘買黑芝麻棒糖一段,都見于《異鄉(xiāng)記》第五章;《秧歌》第六章寫‘趙八哥一節(jié),則本于《異鄉(xiāng)記》第九章寫的‘孫八哥;《秧歌》第十一章把做年糕比作‘女媧煉石,見《異鄉(xiāng)記》的第四章;《秧歌》第十二章寫殺豬,則出自《異鄉(xiāng)記》的第六章;《怨女》第二章寫銀娣外婆算命,見《異鄉(xiāng)記》的第二章。”這也可以體現(xiàn)出,張愛玲在每一部小說的創(chuàng)作中,都在不斷汲取自己生活經(jīng)歷中的感受,都在不斷剖析和重構自己的過去,然后塑造出一個全新的故事。
張愛玲還很善于將一個人周圍的環(huán)境與他自身結合起來,比如:“他們在吃大餅油條,每人捏著兩副,清晨的寒氣把手凍得拙拙的,不大好拿。穿著不合身的大灰棉襖,他們一個個都像油條揣在大餅里。”“她不慌不忙的,與其說她在那里做著工作,毋寧說她是做著榜樣給大家看。她本人就是一個敝舊的灰色的木制模子,印有梅花蘭花的圖案。”這里的比喻通過人和物的緊密交織,不僅生動,而且凸顯出被時代物化、蠶食的小人物的悲哀。她從生活瑣事中看見詩,看見藝術的韻律,在普通的生活中重塑出瑰麗的傳奇。
(供稿 山西 馬雅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