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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28 13:26:48光宇

文萃報·周二版訂閱 2023年42期 收藏

關鍵詞：墓志銘季羨林老鄉(xiāng)

光宇

國學大師季羨林曾居住在北京大學的朗潤園。有位租住在附近的北大學子是他的山東小老鄉(xiāng)，他們常在一起聊天。有段日子，季老沒見到小老鄉(xiāng)，便前去詢問：“最近在忙什么？”小老鄉(xiāng)說：“在‘憋論文。”季老聽后笑了，說：“我的傻老鄉(xiāng)啊，論文哪里是憋出來的？”然后，說了句廣為流傳的俗語：“水喝多了，尿自然就有了！”季老用家常話，詼諧淺白地道出了“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的道理。

1977年，66歲的著名書畫家、教育家啟功先生，為自己寫了墓志銘：“中學生，副教授。博不精，專不透。名雖揚，實不夠。高不成，低不就。癱趨左，派曾右。面微圓，皮欠厚。妻已亡，并無后。喪猶新，病照舊。六十六，非不壽，八寶山，漸相湊。計平生，謚曰陋。身與名，一齊臭?！眴⒐Π炎约旱哪怪俱憣懗闪恕叭纸?jīng)”，用家常話總結了自己的一生，樸實無華，言簡意賅，耐人尋味，眾人皆明了。

有一天，作家、翻譯家楊絳先生收到了一封來信，寄信人是一位高中的男生。在這封信中，男生長篇大論地敘述了自己的苦楚、抱怨。看完這封信，楊絳先生寫了回信，寫出了一位長輩對晚輩的鼓勵和希望，最后對癥下藥地說：“你的問題主要在于讀書不多而想得太多?！笨梢哉f，楊絳先生用家常話講出了孔子的主張：“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也?！币馑际牵何以?jīng)整天不吃飯、徹夜不睡覺地思考，不如片刻學習有收獲。

有些人與季羨林、啟功和楊絳不同，不喜歡說家常話，反而喜歡把樸素的話說得花里胡哨。《淮南子》中說：“非易不可以治大，非簡不可以合眾?！币馑际牵翰蝗菀拙筒荒鼙淮蟊娊邮?，不簡明就不能符合大眾的要求。高爾基說得好：“世界上沒有不能用簡單明了的話語來表達的事物?！闭?zhèn)饕痪湓?，假傳萬卷書。真正的本事，是能把真理用最樸素、最簡單、最普通的家常話來表達，深入淺出，人人明白，而不是粉飾打扮，故弄玄虛。用一句諺語來概括就是：“高手從來不拔刀，真僧只說家常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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