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　李姍澤

【摘要】本研究以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寧市某公立幼兒園的12名5—6歲大班兒童為研究對象，采用馬賽克研究方法，探究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樣態(tài)。研究發(fā)現(xiàn)，兒童認為家庭秘密空間具有可容納與可隱蔽的本體性、可藏秘密與可藏身的功能性；家庭秘密空間具有供兒童進行游戲體驗、關(guān)系探索以及情緒緩沖的功能；家庭秘密空間呈現(xiàn)出半封閉、窄小、幽暗的物理特征，能引起兒童的多種心理體驗。據(jù)此，本研究提出了家庭教育方面的相關(guān)建議。

【關(guān)鍵詞】5—6歲兒童；家庭秘密空間；兒童視角；家庭教育

【中圖分類號】G61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604（2023）09-0046-05

以兒童為中心，尊重兒童的基本權(quán)利，為兒童的全面發(fā)展提供適宜的政策、空間、環(huán)境和服務(wù)的兒童友好理念逐漸深入人心。人們認識到兒童是有能力且有權(quán)利進行自我表達的個體，“家庭、社區(qū)乃至社會的生活中，應(yīng)看重與接納兒童的意見”。〔1〕研究發(fā)現(xiàn)，兒童“對于個人空間有其自身需求，個人四周的空間被其視作不允許進入或者停留的范圍”?！玻病?—6歲兒童開始區(qū)分內(nèi)、外部世界，而“秘密空間能給兒童帶來安全感與親近感，兒童在其中感受逐漸發(fā)展的自我意識”?！玻场?/p>

家庭作為兒童重要的生活空間和人際活動空間，應(yīng)基于兒童心理、行為與生理等多方面發(fā)展需求，與兒童共創(chuàng)可供其自由體驗與宣泄的秘密空間。那么，兒童眼中的家庭秘密空間是什么樣的，他們?yōu)楹芜x擇某些空間作為家庭秘密空間，這樣的秘密空間給其帶來何種體驗，能滿足其何種需求？基于這些問題，本研究嘗試對5—6歲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的屬性、功能和特征進行探究，以期充實家庭秘密空間的相關(guān)研究，為家庭中兒童友好空間的創(chuàng)設(shè)提供依據(jù)。

一、研究設(shè)計與實施

（一）研究對象

本研究采用方便取樣方法，選取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寧市某公立幼兒園的12名5—6歲大班兒童為研究對象，其中男孩、女孩各6名。5—6歲兒童“開始理解與擁有秘密”，〔４〕能為本研究提供較豐富的研究資料。

（二）研究方法

1.資料收集

本研究采用馬賽克方法進行探究。馬賽克方法將傳統(tǒng)研究方法（訪談法、觀察法等）與多元化動態(tài)表達的參與式工具方法（兒童會議、投票、自主攝影、繪畫、兒童之旅等）整合起來，〔５〕是一種通過多渠道、多方法收集兒童聲音、獲取兒童經(jīng)驗和看法的系列研究方法。本研究主要使用訪談法，輔之以多種參與式工具方法，引導(dǎo)兒童圍繞研究主題，講述其對秘密空間屬性的認識，描述其在家庭秘密空間進行的活動及體驗，描繪其所認為的家庭秘密空間的物理特征，進而呈現(xiàn)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樣態(tài)。研究者提前一周進入兒童家庭進行預(yù)研究，準備前期素材。正式研究階段，進入12名兒童家中開展為期一個月的數(shù)據(jù)收集。本研究中用到的參與式工具方法如下。

（1）兒童繪本閱讀。研究者引導(dǎo)兒童閱讀繪本《嘟嘟的秘密基地》1—10頁，并結(jié)合繪本內(nèi)容，圍繞“秘密與秘密空間的含義”“在家中，你是否擁有自己的秘密空間”“你何時會進入秘密空間”“你的秘密空間里有什么”等問題，對兒童進行半結(jié)構(gòu)式提問。

（2）圖片排序。研究者出示7張圖片，以幫助兒童喚醒對家庭秘密空間的相關(guān)記憶。圖中物品分別為門、沙發(fā)、床、餐桌、書桌、窗簾、衣柜。研究者請兒童對家庭秘密空間所在位置進行喜愛程度排序，并就排序結(jié)果進行訪談。如“為什么最喜歡/最不喜歡將這個地方作為你的秘密空間”“你會在這里做什么”“除了這7個地方，你還想將家里的哪個地方作為你的秘密空間”。

（3）兒童之旅。兒童扮演導(dǎo)游，帶研究者參觀其在家中的秘密空間，并介紹其使用該空間的時機，以及曾在里面開展過的活動。

（4）自主攝影。研究者請兒童用相機拍下“我喜歡的”和“我不喜歡的”家庭秘密空間的照片，并追問原因，深入了解兒童家庭秘密空間的真實樣態(tài)。

2.資料整理與分析

本研究對收集到的40份攝影作品進行分析，對訪談錄音、視頻錄像進行轉(zhuǎn)錄，并基于扎根理論，使用統(tǒng)計分析軟件（NVivo12）對所得文字資料進行開放式編碼、軸向式編碼及核心式編碼，從而構(gòu)建分析框架，得出研究結(jié)果。

二、研究結(jié)果

基于對研究資料的整理分析，本研究主要從家庭秘密空間的屬性、功能和特征三個方面呈現(xiàn)研究結(jié)果。

（一）兒童對家庭秘密空間屬性的認識：“隱蔽”與“藏”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兒童對于家庭秘密空間屬性的認識主要有兩點。其一，兒童認為，家庭秘密空間應(yīng)具有可容納和可隱蔽的本體性特點，主動選擇可容納自身的、具有一定隱蔽性的空間作為秘密空間，并依據(jù)自己的意愿決定他人進入的權(quán)限。其二，兒童認為，家庭秘密空間應(yīng)具有可藏身和可藏秘密的功能性特點。范梅南等人對于秘密空間的認識與兒童基本相同，即具有隱蔽性，具有承載兒童秘密與兒童秘密之物的中介作用?！昂⒆觽兊拿孛軋鏊⒉恢皇撬麄儽荛_成人和其他人的地方，而且是他們收藏自己的秘密和寶物的地方。”〔6〕詳見表1。

（二）家庭秘密空間之于兒童的功能：彰顯兒童本真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具有供其進行游戲體驗、關(guān)系探索、緩沖情緒的功能。海德格爾提出：“棲居，即筑造保護某物的本質(zhì)。保護意味著保護存在者之無蔽狀態(tài)，保護存在自行發(fā)生的真理，保持物之物性和人之人性?！薄?〕在此意義上，家庭秘密空間是兒童出于自己的目的選擇而成的，或改造而成的。一方面，物之物性在筑造物之中顯現(xiàn)出來，即兒童使得家庭秘密空間的功能顯現(xiàn)；另一方面，人之人性在筑造物中與物之物性相和諧，即在家庭秘密空間中，兒童使其功能與自己的感受相連接，進而彰顯出游戲的、獨立的、自在的兒童本真。

1.兒童游戲體驗之所——享受愉悅的游戲性體驗

游戲及游戲的精神是兒童自由與創(chuàng)造的生活方式，是兒童生命存在的基本方式?！?〕在兒童看來，家庭秘密空間具有游戲體驗的功能。其一，兒童可以在其中開展角色扮演游戲，暫時消除現(xiàn)實與想象的界限，突破現(xiàn)實生活的約束與限制。如，兒童用凳子搭“坦克”，“我喜歡在飯桌下搭‘坦克’。先搬幾張凳子，再拿上爸爸給我買的激光劍，就可以造坦克了。我每天都會搭這個”。其二，兒童可以在其中開展捉迷藏游戲，產(chǎn)生“很開心”“很搞笑”“很好玩”等愉悅的游戲性體驗，其游戲的天性得到滿足。“有時我躲在爺爺奶奶的房門后面。我能看見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見我”“躲在里面我很開心”。

2.兒童關(guān)系探索之域——體驗自我意識、探索自我與他人的關(guān)系

在兒童看來，家庭秘密空間可以為其提供體驗自我意識、探索自我與他人關(guān)系的場域。一方面，兒童在家庭秘密空間中體驗自我意識。其一，體驗自我的主動感和控制感。兒童通過對空間的主動分隔，劃定秘密空間的界限。“我會緊緊關(guān)著門，一個人都不給進?！蓖ㄟ^主動開門、關(guān)門，兒童從自我主動走向外界，又從外界主動走向自我。兒童尚未準備好做某項活動，或想逃避家長對自己的約束時，也會躲在秘密空間中，嘗試獲得對事件的主動權(quán)與控制權(quán)，在“對抗”過程中感受控制感。“今天又要洗頭，我不喜歡洗頭。如果媽媽叫我去洗澡，我會鉆到沙發(fā)底下?！逼涠?，體驗自我的存在感。如兒童通過隱匿的方式尋找在重要他人心中的存在感，被找到時，其存在感得到印證與滿足。“我躲在衣柜里面，爸爸媽媽都找不到我。他們找我，我很開心。最后被他們找到，我也很開心?！?/p>

另一方面，兒童在家庭秘密空間中探索自我與他人的關(guān)系。其一，探索自我與他人的不同。如兒童在躲藏游戲過程中要找地方躲起來，并盡量不被人發(fā)現(xiàn)?！白畈幌矚g窗簾，因為爺爺在找我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我的腳在窗簾下面露出來?！边@表明，該兒童已經(jīng)能脫離自我中心，站在他人的角度去思考自己躲藏的位置是否容易被找到。其二，探索自我與他人的邊界。兒童在家庭秘密空間中可以做出不允許他人進入、有條件地允許他人進入、允許他人進入、主動邀請他人進入等四種選擇。通過自主決定他人進入其家庭秘密空間的權(quán)限，兒童逐步厘清交往的邊界。家庭秘密空間對他人的開放程度還體現(xiàn)著兒童與他人的親密度與信任度。“如果是認識的人，我會請進來，不認識的人我不會請”“想邀請好朋友進來”。

3.兒童情緒緩沖之地——緩解負面情緒

在兒童看來，家庭秘密空間具有緩沖情緒的功能。兒童產(chǎn)生負面情緒時，可能希望得到安慰，也可能“希望完全不受他人打擾，不被人窺探或偷聽，從而采取視聽隔絕的措施”?！?〕此時，兒童可以用關(guān)上門的方式劃出自己的秘密空間，并進行情緒宣泄。兒童還會選擇自己喜愛的玩偶、熟悉的枕頭等物品作伴。“不開心的話，我喜歡待在小房間里。床上還有我的小兔子和小豬玩偶，它們是我和媽媽最喜歡的玩具。”被熟悉的氣味包裹能帶給兒童安全感，有助于其緩解負面情緒。

總而言之，人能決定空間的使用，同時又能影響人在其中的行為。〔１０〕兒童與家庭秘密空間的關(guān)系，既不是無目的、無意義的適應(yīng)，也不是單方面的、消極的逗留，而是兒童積極地“棲居”于家庭秘密空間，并與之互動，使得家庭秘密空間的功能與兒童的本真得以顯現(xiàn)。

（三）兒童家庭秘密空間的物理特征及其帶給兒童的心理體驗

結(jié)合對兒童拍攝作品等的分析、對兒童的訪談，本研究發(fā)現(xiàn)，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在空間結(jié)構(gòu)、空間容量和空間亮度方面呈現(xiàn)出半封閉、窄小、幽暗的物理特征?？臻g本身帶有的物理預(yù)設(shè)與限制影響兒童的內(nèi)在感受，兒童在此空間活動所產(chǎn)生的內(nèi)在感受又進一步影響其對該空間的選擇與體驗，在主客觀交互影響之下，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最終呈現(xiàn)出特有的樣態(tài)。

1.半封閉的空間圍合度，帶給兒童私密感、依托感和情感聯(lián)結(jié)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在空間結(jié)構(gòu)方面呈現(xiàn)半封閉的空間圍合度，且給兒童帶來豐富的心理體驗（見表2）。

一是私密感。私密感是人類基本的心理需求。相較于全開放的空間，半封閉的空間特性能營造出較為隱秘的心理氛圍，帶給兒童私密感。兒童認為，完全敞開的空間讓人無處可藏且易被打擾，半封閉的空間則能給予其身體保護與安全感。在這樣的空間中，兒童既可以選擇將自己與他人相隔，擁有相對獨立的空間，也可以確保自己仍與熟悉的世界保持著聯(lián)系。

二是依托感。兒童在選擇家庭秘密空間時，大多選擇了半封閉空間的背后或下半部分，如桌子底下、窗簾后面、掩上的門后等家具或物件處，這些家具或物件將里外空間隔開。兒童身處其中時，傾向于“占據(jù)”和依托較固定的、可依靠的位置向外觀察，營造出一種“‘敵’在明，我在暗”的游戲情境。如兒童藏在桌子底下可以看到家人的腳，清楚地聽到家人正在說的話。

三是情感聯(lián)結(jié)。兒童選擇作為家庭秘密空間的地方往往是其與家人擁有美好回憶與體驗的地方，能滿足其依戀感、安全感。這是家庭秘密空間區(qū)別于其他場域秘密空間的特別之處。如兒童將媽媽工作的書房選為秘密空間，是因為“我在這里畫畫，我媽媽在這里工作”。該空間能讓兒童回憶起與母親之間的親密互動，與兒童的情感發(fā)生了聯(lián)結(jié)，因而成為其內(nèi)心認可的秘密空間。

2.窄小的空間容量，帶給兒童被包裹感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在空間容量方面往往呈現(xiàn)出窄小的特點，給兒童帶來被包裹感，詳見表3。兒童會通過感知自身體型大小，并將之與所選空間的大小進行對照，判斷其是否符合自己的預(yù)期——能容納身體，能在其中開展小范圍的活動。兒童喜歡被窄小的空間包裹，如有兒童認為，衣柜像一個小房子，躲在里面就像蜷縮其中。但有時空間太過于小或窄，也可能引起部分兒童的不適甚至窒息感。

3.幽暗的空間光線，帶給兒童舒緩感與愉悅感

本研究依據(jù)兒童拍攝的家庭秘密空間照片及其在兒童之旅中的描述，發(fā)現(xiàn)兒童認為的家庭秘密空間呈現(xiàn)出這樣的特點：整體是亮的，部分是暗的，家庭秘密空間將部分光線進行了遮擋。詳見表4。

在幽暗的光線之下，一方面，兒童感受到了情緒的舒緩。個體基于獨處或逃避壓力源的需要，“傾向于選擇安靜的環(huán)境，通過降低自身感覺的喚醒水平，紓解負面情緒，由此減少對身體的傷害”?！?1〕身處幽暗的環(huán)境能降低兒童對刺激的感受度，使其體驗到精神的放松。另一方面，兒童能體驗到愉悅的游戲體驗。兒童“躲”在幽暗的空間，“隱蔽”在黑暗中，不讓自身被身處光亮處的他人察覺與發(fā)現(xiàn)，再在他人尋找后“顯現(xiàn)”，在“隱蔽”與“顯現(xiàn)”之間，兒童體會到了愉悅感。

三、兒童視角下的家庭秘密空間樣態(tài)之于家庭教育的啟示

（一）成人要深入認識兒童的家庭秘密空間，形成科學(xué)的兒童秘密觀

環(huán)境與兒童的行為是一個整體，空間體現(xiàn)著兒童的情感和與自我、與他人的關(guān)系。成人應(yīng)基于兒童的視角，正視兒童對于家庭秘密空間的需求、理解與體驗，形成科學(xué)的兒童秘密觀。兒童在家庭秘密空間這一空間載體中認識自我、理解自我、感受自我，由此滿足自身多層次的內(nèi)在需求。家庭秘密空間提供了兒童探索社會關(guān)系的空間。在探索過程中，兒童逐漸意識到自己與他人在身體、心理各方面的區(qū)別，感受與人交往的邊界。家庭秘密空間之于兒童的特殊之處還在于其建立在兒童與家人強烈的情感聯(lián)結(jié)基礎(chǔ)之上，在其中，兒童能感受到家庭氛圍帶來的安全感。

（二）成人要正確看待家庭秘密空間的作用，真正關(guān)注兒童

所謂關(guān)注兒童、尊重兒童的家庭秘密空間，就是要做到關(guān)心而不窺探，關(guān)注而不干涉。一方面，成人應(yīng)給予兒童選擇或創(chuàng)設(shè)家庭秘密空間的自由，允許兒童在其中游戲、宣泄、體驗自我，逐步獲得心理成長。另一方面，應(yīng)給予適當?shù)年P(guān)注與關(guān)心。當兒童處于負面情緒狀態(tài)時，成人應(yīng)留給兒童舒緩情緒的空間，也要及時發(fā)現(xiàn)和滿足兒童的情感需要，在必要時通過有效溝通與陪伴助其紓解情緒。

（三）成人應(yīng)合理設(shè)置家庭秘密空間，讓成人空間與兒童空間和諧共存

在家庭中，成人空間應(yīng)與兒童的秘密空間和諧共存。在進行家庭室內(nèi)設(shè)計時，宜留足兒童專屬空間，供其自由建構(gòu)、玩耍。成人還應(yīng)給予兒童一定的心理空間與想象時間。現(xiàn)代生活中，部分兒童的心理空間與想象空間被成人設(shè)計的各種空間所占領(lǐng)，按照成人預(yù)設(shè)的日程和程序生活，缺乏空閑時間去體驗自我，也難以擁有私密感。對此，成人不應(yīng)不斷干擾兒童自主的活動。家庭生活應(yīng)具有靈活性和隨意性，讓兒童能在自主活動的家庭秘密空間中體驗自我、舒緩自我、愉悅自我。

總而言之，兒童擁有看待世界的獨特視角。成人通過兒童視角去看待兒童的秘密空間，方能發(fā)現(xiàn)兒童在家庭秘密空間中進行著屬于兒童的活動，看見屬于兒童的廣闊世界。

參考文獻：

〔1〕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wù)院.國務(wù)院關(guān)于印發(fā)中國婦女發(fā)展綱要和中國兒童發(fā)展綱要的通知〔EB/OL〕.〔2023-01-19〕.http：//www.gov.cn.

〔2〕王海英.學(xué)前教育社會學(xué)〔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9：208．

〔3〕〔6〕范梅南，萊維林.兒童的秘密：秘密、隱私和自我的重新認識〔M〕.北京：教育科學(xué)出版社，2004：25.

〔4〕CORSON K，COLWELL M J.Whispers in the ear：Preschool children’s conceptualisation of secrets and confidants〔J〕.Early Child Development and Care，2013，183（9）：1222.

〔5〕CLARK A.How to listen to very young children：The mosaic approach〔J〕.Child Care in Practice，2001，7（4）：334.

〔7〕程金生.“空間”與永恒：實踐哲學(xué)視域中的價值問題〔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4：267.

〔8〕丁海東.兒童游戲與人文追求的自由：關(guān)于兒童游戲的一種文化學(xué)審視〔J〕.學(xué)前教育研究，2008，161（5）：54.

〔9〕程麟.環(huán)境心理學(xué)的體系及其應(yīng)用研究〔M〕.北京：中國水利水電出版社，2019：130.

〔10〕〔11〕肯特.建筑心理學(xué)〔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1988：121.

The Research on Family Secret Spac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ldren Aged 5-6

Pan Yun 1， Li Shanze 2

（1 Guangxi College for Preschool Education， Nanning， Guangxi， 530022）

（2 Faculty of Educ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This research focuses on 12 top-class children aged 5 to 6 who attend a public kindergarten in Nanning City， Guangxi. Using the mosaic research method， it explores the patterns of family secret spac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ldren. The research findings indicate that children perceive family secret spaces as having ontological properties that allow for accommodation and concealment， as well as functional properties that facilitate the hiding of secrets and children themselves. Family secret spaces also provide children with opportunities to engage in games， explore relationships， and regulate emotions. The physical characteristics of family secret spaces， which are semi-enclosed， narrow， and dimly lit， evoke various psychological experiences for children. Based on these findings， this study proposes relevant suggestions for family education.

【Keywords】children aged 5 to 6; family secret spaces; the perspective of children; family education

*本文為2023年度廣西高校中青年教師科研基礎(chǔ)能力提升項目“家庭教育促進法下廣西農(nóng)村留守幼兒家庭閱讀指導(dǎo)服務(wù)研究”的研究成果之一，項目批準號：2023KY0988。

**通信作者：李姍澤，西南大學(xué)教育學(xué)部教授，電子郵箱：1624744101@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