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淡淡淡藍
作為一個標準的“社交恐懼癥患者”,非非是被逼無奈來參加某協(xié)會組織的學習培訓的。今年再不參加培訓,估計協(xié)會就要將她除名了。
到達會場,座位已經(jīng)安排好了。非非快速看一眼桌上的名牌,松一口氣。還好還好,左鄰右舍都是陌生人。
非非定睛看了看她左鄰的名字,這名字她一定是熟悉的,是在報紙副刊還是在雜志,抑或是在本地的電視臺出現(xiàn)過?非非想不起來。
聽了10分鐘臺上的講話,非非就走神了。左鄰在百無聊賴地刷手機,右舍在認真地做筆記,非非的樂趣是把手冊上會員的名字和人核對起來。然后她發(fā)現(xiàn),右舍來自她的老家,還和她的同學在一個單位,這讓非非有了“搭訕”的欲望。非非竊笑了一下,原來她并不是徹底沒救的“社恐”。偶爾,她也是有“社交厲害癥”的。非非報了她同學的名字,然而,右舍眨巴著她漂亮的大眼睛,說:“不熟悉?!狈欠菒澣蝗羰АT掝}自然也進行不下去了。
非非又去研究左鄰,她是一個職院的老師。非非悄悄在百度輸入左鄰的名字,首頁跳出來十幾條新聞,非非肅然起敬,可不敢隨意“搭訕”了。
“摸魚”到吃飯時間。非非和左鄰幾乎同時站起來,他們迅速走出會議室沖向電梯。左鄰還拉了一下非非的胳膊,意思是“我們跑快點”。午餐是自助餐,她倆是第一時間到達餐廳的。等他們挑選好滿滿兩大盤食物坐到餐桌前,大部隊已經(jīng)排起了長龍。她倆心照不宣地對視微笑,神奇的化學反應悄然產(chǎn)生了。
等吃過午餐,他們已經(jīng)談笑風生,美食拉近了他們的距離。他們的話題從眼前的食物,聊到了旅行。左鄰說她4月剛?cè)ミ^甘南,非非說她去年去了川西。她問非非去稻城了嗎,爬到牛奶湖看到五色海了嗎?非非告訴她,那是她川西之行最難忘的一次回憶,因為在距五色海最后約200米的地方,非非放棄了……兩人聊得眉飛色舞,難舍難分。
下午的主題是換會議室分組討論。走進會議室,非非驚訝極了。她的右舍已經(jīng)分到了另一組,而她和左鄰不僅在一組,連位置也仍然在一起。
其間有一個朗讀環(huán)節(jié),老師讓會員上臺去念他的詩。非非低著頭怕被老師點名,而左鄰鼓勵她:“你那么喜歡詩,應該上去朗讀?!币痪湓捵尫欠乔榫w紛飛,他們才認識幾小時,她竟然就“讀出”非非喜歡詩。
兩天的會議結(jié)束時,他們互加了好友,仿佛成了相識多年的朋友,有許多的話題,有許多的共鳴。他們聊寫作、旅行、美食,聊工作、投稿、生活;他們看著別人只是吃幾片水果的晚餐,再看看自己面前,每個品種都不能錯過的美食,默契地大笑。
非非感覺奇妙極了。她從來沒有在一次會議上和一個陌生人說過這么多話。她一直以為中年的自己再也不想結(jié)識新的朋友了。但是現(xiàn)在她明白了,她只是先入為主地把“社恐”的標簽擺在了自己面前。遇到一個同頻的朋友太難了,她不想付出精力和努力,但能遇到一個同頻的朋友,是一件多么難得又開心的事啊。
無奈的開始,美妙的結(jié)局。非非騎著單車回家,快樂像風一樣飄起來。她想,回家要馬上打電話給那個孤孤單單在外工作的臭兒子,告訴他,不要再天天和游戲做伴了,要多出去走走逛逛。只有走出去,才能遇到同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