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凝寒在北戴河參加新聞骨干集訓班時留影。
端午節(jié)那天晚上,我拿出父親當年送我的鋼筆,寫了一封長信,向他匯報近期工作和生活情況。2018年6月,我從軍校畢業(yè)前往某部報到,父親到火車站為我送行。臨別時,他遞給我一支鋼筆。
父親是記者,20世紀80年代,曾作為戰(zhàn)地記者前往邊境采訪。這支鋼筆是他的心愛之物,曾陪他走過前線,浸染著榮光。
受父親影響,我從小就愛讀書、寫作,也向往軍營。2012年冬,我報名參軍,兩年后考入軍校。正當我躊躇滿志想有一番作為時,卻在一次障礙訓練中不慎跌落,造成左腳跟粉碎性骨折。
父親來醫(yī)院看我時,我正緊皺眉頭、疼得直冒汗。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心濕漉漉的……
恢復的過程非常艱辛,每次與父親通話,他都會說:“兒啊,軍人要經(jīng)得起錘打,前進中‘不怕慢、就怕站……”
“不怕慢,就怕站?!蔽曳磸途捉乐赣H的這句話。
養(yǎng)傷期間,我拿起筆,開始學寫時評文章。我至今記得,第一篇時評文章發(fā)表時的驚喜和興奮。
戴著一枚三等功獎章,我畢業(yè)了。
“兒啊,希望你用它寫出不一樣的輝煌?!边f給我那支鋼筆時,父親鄭重地說。
到部隊不久,我參加了一次新聞集訓班,認識了許多從業(yè)多年的“大咖”。與他們相比的差距,以及后來的一次次退稿,讓我感覺自己離目標越來越遠。
父親鼓勵我:“新聞是‘好漢子不愛干、懶漢子干不好的活,要非常努力,才能毫不費力。”
我重新鼓起勇氣,不斷修正寫作方向,發(fā)表的文章逐漸增多。
帶著父親的那支鋼筆,我采訪了許多官兵、去了很多地方——有遠離霓虹的偏遠倉庫,有與山為伴的深山洞庫,還有交通閉塞的小小哨所……
其中,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去燕山腳下的“英勇神速”連采訪。我提出到訓練場看一看,連長周鵬說:“新訓練場還沒建成,大山就是訓練場?!?/p>
周鵬給我看了一段視頻,是連隊野戰(zhàn)訓練的錄像。鏡頭里,官兵舉著旗幟,在山路上一路飛奔;隊伍中,一根背包繩連接著每一名官兵……“為了不‘掉鏈子,我們用了先輩們在永豐戰(zhàn)斗中的辦法?!敝荠i告訴我。在我眼里,那根背包繩有另一個名字——傳承。
我和另一名戰(zhàn)友把采訪稿改了一遍又一遍。2020年8月,《解放軍報》5版整版刊發(fā)了這篇關于“英勇神速”連的報道——《我的戰(zhàn)旗我的連》。
父親看了那期報紙后,給我電話:“兒啊,好樣的!”
…………
信寫好后,我把鋼筆輕輕擰好,放進筆筒里。這支見證過父親記者年華的鋼筆,將繼續(xù)激勵我在火熱軍營里鏗鏘前行。
(作者為聯(lián)勤保障部隊某部干事)
編輯/李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