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鋼
摘要:作為進化的現(xiàn)代說書人,網絡作家的民間性基因,通過身份表征、生活基礎等方面得以顯形辨識,并在文化傳承、普及、啟蒙以及娛樂等方面,發(fā)揮著最為廣泛最為基礎性的作用。民間性元素滋養(yǎng)了網絡作家,網絡作家的創(chuàng)作反過來也有效充實并豐富了民間性的構成。
關鍵詞:網絡文學;民間;說書人;網絡作家
經過20多年的快速發(fā)展,網絡文學可謂度過了成長期的初級階段,進入了更為宏闊的生長空間,參與和影響整個文學生態(tài)的力量正日漸凸顯。無疑這得益于媒介革命性變化的強大背景支持和基礎性的力量驅動,以及新技術與人們潛在向往的內在同構共謀。對于網絡文學創(chuàng)作、傳播等當下的態(tài)勢和特性,我們已經取得了一些共識。然而,有關網絡文學在文化歷史和文學譜系中的身份等根本性的問題,依然存有很多的討論可能。僅從狹義的網絡文學即網絡小說而言,究竟有多少是進化而來的?血統(tǒng)的質地和成分,涉及網絡文學與傳統(tǒng)文學、網絡文學與大眾(民間)文學等諸多方面的關系。網絡文學的前世,在當下和未來都有著不可忽視的意義。本文認為,網絡文學在創(chuàng)作本體、傳播情境、受眾模式、故事內核等方面,天然帶有民間屬性的基因。在此前提下,探討網絡作家與民間說書人(講故事人)的身份轉換,闡述其表達方式、講述場景和素材來源在精神和行為上都具有承繼性。
一、進化的說書人:
網絡作家身份的民間性
聽故事,歷來是民間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家庭內部和社會空間中,都不乏會講故事和愛聽故事的。這是家庭生活的重要場景,更是社會生活的常規(guī)景觀。某種程度上,在相當長的時期里,講與聽,成為文明傳承的重要路徑。作家莫言的爺爺“從三皇五帝至明清民國的歷史變遷,改朝換代的名人軼事,他可以一樁樁一件件講得頭頭是道,不少詩詞戲文他能夠背誦。他滿肚子的神仙鬼怪故事,名人名勝的傳說,更是子孫輩夏日河堤上、冬季炕頭上百聽不厭的精神食糧。”1在家庭內部,講故事特別是隔代講故事,是娛樂,也是教化。就是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以前,這樣的情形依然鮮活于鄉(xiāng)村家庭。與此相比,城里人娛樂活動要豐富些,接受信息的機會和途徑要多些,如此的講與聽,雖有所弱化,但也比比皆是。而在公共空間,比如曬場上、老槐樹下、巷口、公園里,人們閑散地圍在一起聽故事。這些講故事的,都是業(yè)余的,許多時候,他們又會聽別人講故事,成為傾聽者。角色的輕易轉換,使得生活化更為鮮明。在實際生活中,不少“說故事的人”帶有準職業(yè)性的特點。一個村莊或某個地域內,總有幾個聲名遠揚的“說故事的好手”。他們肚子里的故事淘不盡,講起來繪聲繪色,是眾人追捧的對象。他們除有這方面的天賦外,也在自覺意識下進行故事的收集儲備和創(chuàng)作。
職業(yè)講故事說書的,有兩種,一種是流動的,走鄉(xiāng)串村,開始以講故事謀生?!绊n起祥(1915年—1989年)民間說書藝人,出生于陜西橫山。3歲失明,10歲喪父,13歲開始學說書,從此走村串鄉(xiāng),為農民群眾演出,他具有驚人的記憶力,30歲時即能說很多長篇大書,但他與眾不同之處并不是這些。說書是陜北民間非常流行的口頭文學之一種,農民把說書藝人請到家里去,男女老少圍坐在炕上,聽那些古今故事的敘述。陜北農村幾乎所有的老百姓都把說書人請到家里說過書,因為在陜北,說書既是一種消遣,又作為一種“敬神”“還愿”的方式,因此它實際上是民眾信仰生活的一部分,也正是這個原因,它能在陜北民間長期存在,而且說書人數(shù)量很多?!?陜北這樣的現(xiàn)象,帶有很強的普遍性。像韓起祥這樣的說書人,是鄉(xiāng)村在靜態(tài)下接受流動的重要方式之一。一種是在固定的場所,并逐漸成為職業(yè)說書人。到宋代的瓦舍勾欄,說書人的職業(yè)化已比較成熟,并成為文化經濟的一分子。老舍曾經生動地描繪過民間說書的場景:“在宋代,無論城鄉(xiāng),無論大街小巷,常有大群大群的聽眾,眼睛瞪得大大的,聚精會神地傾聽說書藝人講述中國過去真實的或傳說中的人物的英雄事跡或冒險傳奇?!彼€特別強調:“時至今日,街頭說書人在中國仍然存在,人們可以在中國各地看到他們在興致勃勃的聽眾包圍中講故事?!?是的,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書場、書館呈蓬勃之勢,說書藝人也漸成龐大的群體。
近年來,隨著經濟的發(fā)展,人們過去那種密集的經常性的聚焦,已漸漸成為回憶。村莊里的人少了,城里人的生活更多彩了,過去那種聽故事的場景,也被幾個老人一起聊天所代替。老人與孩子間的關系似乎多數(shù)也如兩條河,老人即使想講故事,孩子也不愛聽了。信息新的交流、傳遞方式的更新?lián)Q代,人們生活方式、交際模式的大幅度變化,說書和聽書的空間被無限擠壓,說書人的形象漸漸模糊。無論在家庭還是公共空間,講故事與聽故事之間出現(xiàn)了傳播的斷裂。網絡興起后,架設了新的通道、造設了新情境,在虛擬世界回應了說書人的現(xiàn)實。
為了便于論述,我們將講故事的人和說書人統(tǒng)歸于廣義的說書人之中。同時,將說書人限定于原創(chuàng)或原創(chuàng)行為、改編程度主要成分的說書人。事實上,他們的區(qū)別基本上也只是在業(yè)余與職業(yè)的區(qū)分。無論是生活化的業(yè)余說書人,還是職業(yè)說書人,除去不創(chuàng)作只復述的,原創(chuàng)作者和改編者,其實所占比例也是不小的。僅以職業(yè)說書人而言,他們的民間性也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就在生活在民間,或者說,他們就是民間的一部分。這應該是不需要論證的事實。
稍加梳理,我們可以看出網絡作家與說書人的身份有著眾多的重合之處。一是他們的身份同根同源,是基于文化血統(tǒng)的生活進化。二是他們與受眾者都保持著最大限度的“親密關系”,有著自然而然的親和,屬于同位的流動。因為同處于民間,是民間生態(tài)整體之中不可切割的一部分。三是他們都處于文化生活的堅實底部,是大眾文化生生不息的支撐性力量。在文化傳承、普及、啟蒙以及娛樂等方面,發(fā)揮了最為廣泛最為基礎性的作用,具有其他群體無法替代的獨特性。四是在商品經濟中,他們都是文化產品的生產者,都形成產業(yè)的上游端。在以文學為主要內容和特征的產業(yè)里,他們是最大的上游主體,并直接聚合甚至是生成了海量級的受眾群體和消費群體。
如上所述,網絡作家其實就是當代說書人,是說書人從歷史深處一路走來的身影。重要的區(qū)別只在于,說書人在生活現(xiàn)場以個人形象進行立體性的真實展示和直觀的表演,而網絡作家把語言、表情、姿勢等都轉化成了文字。但語言的生活化和通俗化,被保留了下來。網絡作家在網的這一端,面對想象中的讀者講故事,只是消解了說書人那樣的表演。當然,網絡作家與說書人的年齡,有著較大差別,網絡作家以年輕人為主,而說書人以中青年偏多。這會影響創(chuàng)作沖動和行為的激烈程度,但未涉及本質性。
二、真誠的守門人:
網絡作家創(chuàng)作行為的民間性
創(chuàng)作者身份具有本真的民間性,并非就能創(chuàng)作同等民間性的文學?!懊耖g”是90年代由陳思和先生在《民間的浮沉》和《民間的還原》兩篇論文中系統(tǒng)提出的。他認為“民間”是一個多維度、多層次的概念,主要具有三個特點:1.它是在國家權力控制相對薄弱的領域產生的,保存了相對自由活潑的形式,能夠比較真實地表現(xiàn)民間社會生活的面貌和下層人民的情緒世界。2.自由自在是它最基本的審美風格。民間的傳統(tǒng)意味著人類原始的生命力緊緊擁抱生活本身的過程,由此迸發(fā)出對生活的愛和憎,對人類欲望的追求。3.民間的傳統(tǒng)構成了復雜的民主性的精華和封建性的糟粕相雜糅的狀態(tài),很難對它作一個簡單的價值判斷?!懊耖g性”正是針對這些特點而言的。1與此近似的是西方將文化區(qū)分為大傳統(tǒng)和小傳統(tǒng)。大傳統(tǒng)是代表國家意志的上層文化或精英文化,“它的背景是國家權力意識形態(tài)方面的控制力”。小傳統(tǒng)則“往往是國家權力不可能完全控制,或者控制力相對薄弱的邊緣地帶。”能夠葆有自己的審美和倫理道德判斷,是“具有原始的自在的文化形式?!?繞開話語權的強勢控制,從原生的欲望出發(fā),保持沖動的生活強度,自在行走于廣闊的自由空間,自在言說自身的立場和價值,當是文學民間性的本質所在、關鍵所在。
民間,是文學的起源地,也是文學最初的生存和發(fā)展的大地。后來的通俗文學是原生態(tài)文學的一種發(fā)展形式,但實質上因為寫作者的緣故和立場精神的純度,這樣的相似,其實已經是“仿民間性的文學”或只具備民間性文學的某些外在形態(tài)。通俗文學的寫作者,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不具備民間性的身份,只是力圖回歸或接近民間身份在寫作。站在民間立場,與本就在民間立場之中,有著根本性的差異,正如“為百姓寫作”與“身為百姓寫作”完全不同。縱然是通俗文學,但在發(fā)表和傳播過程中受到權力或精英的把控,那么其精神氣質已不再是民間性。換而言之,是否享有最大可能的自在性,是否富有質地醇正的民間精神,才是判斷文學民間性的基礎性標準。民間文學,如果只著重于生存的物理空間和敘述的民間腔調,那么與民間性文學也是有質的差別。我們應該看到,口口相傳的故事以及在民間自在生長的文學,遠離廟堂的制約,仍在堅守中執(zhí)著前行。說書人便是這原生態(tài)文學的守門人。與說書人一脈相承的網絡作家,在創(chuàng)作行為上自然也與說書人有著同質化的民間性。與人人都是潛在的講故事者相對應的,是人人都可以成為網絡作家。網絡作家的創(chuàng)作與說書人一樣的自由,沒有門檻,沒有限制。網絡精神與民間精神具有高度的同質性,換而言,網絡精神是對民間精神的場域轉移。這是網絡文學橫空出世的根本原因,而網絡的出現(xiàn)和發(fā)展,只是技術性、物質性的誘發(fā)和催動。歐陽友權認為“網絡的最大特點是自由,文學的精神本質也是自由,網絡之接納文學或者文學之走進網絡,就在于它們存在兼容的共振點:自由。可以說,‘自由是文學與網絡的最佳結合部,是藝術與信息科技的黏合劑,網絡文學最核心的精神本性就在于它的自由性,網絡的自由性為人類藝術審美的自由精神提供了又一個新奇別致的理想家園?!?由此,邢小群作出這樣的追問:“傳統(tǒng)媒介文學和網絡文學,誰更能接近個體的心靈的本身?最初的文學,不管是源起于關關雎鳩,還是源起于杭唷杭唷,不就是自由隨意地表達出來的嗎?那時誰還會想到求得什么名利?比起投稿——篩選——編輯——出版——發(fā)行——評獎——成名作家,這套現(xiàn)行的文學體制,網絡文學難道不是返璞歸真嗎?”2顯然,這里的“真”,就是文學的原生態(tài),就是說書人所堅守的民間性文學和故事的立場與精神。
網絡作家身上都具有濃郁的民間氣息,在民間立場上,以民間的方式,在民間內部參與和成就文學。他們的個人表達與為群體代言,存生于同一有機體之中,之于文學的民間精神沒有流失和異化。
在具體創(chuàng)作中,網絡作家也在虛擬空間呼應說書人講故事的口語化和生活化。正如萬建中所言:“網絡寫作帶有民間口語的書寫特征,寫者總是在努力保持‘說話或‘聊的在場效果?!?網絡作家力求把故事講得通俗易懂,講得好玩好聽。娛樂大多數(shù),是他們共同的目標。正因為如此,網絡文學在抵近平常生活和心頭夢境兩個向度,最接近生活的本真,最應合民間的敘事審美。
網絡文學書寫語言、方式以及閱讀上的平易近人,與純文學看似有著俗雅之分,與通俗文學在敘述層面和接受審美等方面有相似之處,但網絡文學在立場和精神上具有純文學及通俗文學無法替代的價值。在社會功能層面,網絡文學與純文學是客觀存在的互補關系,但作為文學本身而言,網絡文學又是相對獨立的生命體。在文化發(fā)展和歷史進程中,使命無高下之分,就好比純文學是人的雙手,網絡文學是人的雙腳,只是在人的生命中擔負的功能不一樣而已。網絡文學與純文學,是由創(chuàng)作者構建的兩種不同的生態(tài),并沒有可比性。因為我們至今并沒有建立一套獨立于這兩種文學之外的評價系統(tǒng),所謂的比較,都是偏向于某一種樣式的價值體系標準。由此,形成了網絡文學與純文學的對立甚至是對抗。這樣的比較缺乏應有的科學性,是不公正的、是無效的,會影響文學大生態(tài)的發(fā)展,阻礙兩種文學間的交流和互助。
三、世俗的修行者:網絡作家傳播情境
和受眾模式的民間性
說書人的講述活動,既有相對封閉的家庭內部空間,也有開放性的田間地頭和瓦舍勾欄。雖然場所有別,但相同的是講述者與受眾總是面對面,可以進行全程性、全景式的直接交流互動。講述者通過觀察聽眾的表情、話語、肢體動作等獲取相關信息,并實時做出調整。而聽眾者常常也會打斷講述,干涉和左右接下來的講述。許多說書人在平時也善于搜集別人對自己講述的方式和內容的意見與建議,并相應做出“對胃口”的變動。當然,說書人的妥協(xié)總是有限的,不觸及本質,以雙贏為主要收獲。離場的多數(shù)是“持不同興趣者”,對說書人的網絡和行為不會產生致命性的現(xiàn)實結果。
貼吧、論壇、留言板等,雖是虛擬空間,但網絡作家與讀者之間以文字、語音等電子化手段再現(xiàn)了說書人的在場情境。雖然有著現(xiàn)實與虛擬之別,但營建的“共情時刻”效應是相近的,有著本質特征的一致性。這是網絡文學創(chuàng)作的重要程式,也是網絡作家真實的寫作狀態(tài)?!熬W絡真正的力量在于互動性。因為互動性創(chuàng)造了社區(qū)并且聯(lián)合全社區(qū)內的使用者;互動性讓人們對作品、主題、趨勢和當中的想法產生興趣,同時讓作品有生命,不斷進化,維持使用者的參與程度。”1因為網絡的無限可能,受眾者(粉絲)突破了傳統(tǒng)的空間和時間的限制,在參與的廣泛程度和單位時間里的量級等方面,借助網絡得到了不可想象的提升。而在路徑和方法等方面,更呈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壯觀景象。在互動形式上,以點對點、有限公開或完全開放的方法就有“點贊或打賞”“推薦、分享”“催更”“探討、質疑或糾正”“批評”“續(xù)寫”“接龍和超文本”等。這不但覆蓋了網絡文學生成的全過程,而且對網絡作家的情緒、心理以及具體的創(chuàng)作策略、目標向往等有著無處不在的滲透。
無論是說書人還是網絡作家,他們以及其作品與受眾者的聚合,在極其自然之中建立起精神上的命運共同體。這是傳播情境和受眾模式的靈魂所在,也是民間性得以彰顯獨立和生命力持久強勁的根本原因。以下幾個方面,是這一命運共同體的特征。一是身份意識和立場及精神訴求,具有高度的統(tǒng)一性。受眾者因為真切地喜歡某一作品(類似的情況還有,一些人是因為喜愛某個說書人或網絡作家,成為縱情式、沖動性的擁躉)而形成小群體小圈子,共建帶有血緣性的精神家園和靈魂棲息地。在價值取向、審美接受等方面志趣相投,是“人以群分”的完美踐行。二是所有受眾者對作品都滿懷向好的期待,其互動總是積極的,建設性的。動機上的純粹,在遭遇方法等技術層面的沖突時,最后也能心甘懷情愿地和解。三是對于書寫的訴求,是基于堅守立場、更充分表達精神這一原點。在很大程度上,這是在為創(chuàng)作者“不改初心”和“盡善盡美”保駕護航。
在這一命運共同體里,創(chuàng)作者的個人意志處于霸主地位,這由他及其作品的魅力主導產生,而受眾者的“臣服”是主動而積極的。盡管因為喜好不同,類型化小說受眾者不同的群體間,抑或不同的創(chuàng)作者之間的“群”常常是閉合的,彼此間有抗衡甚至呈“敵對”之勢。但無論說書人的現(xiàn)實生活還是網絡作家的虛擬空間,如此近似主仆的關系和江湖義氣牢固而和諧,激蕩共情性的蓬勃生命力。
從更廣泛的意義上考察,受眾者偏愛的焦點多是題材、類型及講述手法等,其“爽點”來自故事的可讀性和人物形象的神奇且可親。而在普遍性的立場和精神上,在進場時已經充分認可,因而具有親緣關系。也就是一個個小群體,如肢體和器官一樣共同參與建構了“民間”這一生命體。因為受眾如此這般地參與,沐浴其中的網絡作家和網絡文學,水平和作品質量在上升的過程中,產生了個性化的抗體,內在的豐富和正義大多呈排他性的成長風景,從而堅定地走在既定的理想之路上。這其實也是網絡發(fā)展的原動力之一,并在發(fā)展過程中顯示了強大的慣性力。
網絡作家的民間身份特別是精神上的民間身份,其行為的原汁原味的民間性,催生并渲染了網絡特有的傳播情境和受眾行為模式的民間性。其所迸發(fā)的力量,是網絡作家之所以為網絡作家重要的原生力,自然也是網絡文學從出世到當下的原生力。這樣的原生力,之于類型化小說的作用更為顯著。我們甚至可以認為正因為有這樣的原生力,類型化小說才得以從弱小到強大,繼而在當下的網絡文學中處于高原地帶。
同樣,如此原生力的源泉得益于民間性的樸素情懷以及與生命純真的欲望。也正因為如此,網絡文學助力大眾在虛擬世界狂歡,打開了生活的另一個空間。這既是對現(xiàn)實的延伸和補充,也是在心靈層面上的另一種現(xiàn)實生活。如果沒有民間性這一血液性元素的滋養(yǎng),這樣的情境將是蒼白的,無血色的,網絡文學也會因此而缺乏足夠的生命力和精神光華。認識到這一點,我們對未來網絡文學的期待會更加清晰。
作者單位:中國作家協(xi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