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葉

小粉和小黃，猛一聽像是春天的花兒，但這些“小可愛”可不只是花兒。

單位里一對小情侶外出踏青，女孩對男孩說：“你騎一輛‘小藍(lán)，我騎一輛‘小綠?！绷钊巳炭〔唤麄冎傅氖墙诌叺墓蚕韱诬?。有了“小”字加持，原本冷冰冰的鐵具就有了靈魂，好像是乖巧的小毛驢，載著兩顆快樂的心，一路沖向春天的原野。

我將此事講給孩子聽，兒子見怪不怪地說：“對呀，就是‘小藍(lán)和‘小綠呀，我們都這么叫。”

這真是一種充滿愛意的稱呼啊。

我記得小時(shí)候，爸媽也很少完整地叫我的乳名，而是前面冠以“小”字，甚至充滿了濃濃的土味兒，如“小二妮”“小淘氣”。兒子五歲的時(shí)候，因?yàn)槎贺埍晃覌層?xùn)斥，兒子哭著問我：“姥姥是不是不喜歡我？”我說怎么會呢，沒聽見姥姥整天都在叫你“小熊孩兒”嗎？那真是“生氣并深愛著”，這樣叫你的人必是無須客套的骨血至親。

剛結(jié)婚時(shí)，我不夠成熟，時(shí)常耍點(diǎn)兒小脾氣，甚至有時(shí)候會無故找茬，愛人不舍得發(fā)怒，便百般哄著：“你這個(gè)小丫頭”“再生氣，小臉就不漂亮啦”。于是我破涕為笑。在愛人眼里，對方有“小”的心性、“小”的瑕疵，寬容待之，這樣的婚姻多半穩(wěn)定而長久。給對方一個(gè)帶有暖意的昵稱，讓人看到的卻是大大的胸懷、可依靠的臂彎。

女兒三歲，當(dāng)她依偎著作為媽媽的我的時(shí)候，便情不自禁來一句“一只小媽媽”。我問她，媽媽為何是“一只”呢？她說，因?yàn)閶寢屧谒睦锸且恢豢蓯鄣男“淄?，真要笑出眼淚了。為了女兒眼中的“小”，我不敢老去，每天就真的保持著雀躍如同小兔子的狀態(tài)，把“小日子”過得多滋多味。

生活中，除了特定領(lǐng)域帶有“小”字為貶義外，比如“小偷”“小人”“小鞋”等，其余多數(shù)稱謂都是帶有暖意的。

就在這個(gè)爛漫的春天的周末，愛人慫恿我跟他去小河邊釣魚，我沒有釣魚的耐心，不肯去，他急赤白臉地告訴我：“那里有‘小粉和‘小黃。”我嫌棄地說：“不就是共享單車嗎？”他說，那是一條開滿櫻花的“小粉路”，旁邊還有開著西府海棠和黃薔薇的“小花園”！

我瞪著驚喜的眼睛還沒回答，女兒便搶話道：“我也去，我要去看小蝴蝶！”

生活中的小可愛、小幸福實(shí)在太多了，一個(gè)“小”字，藏著對熱氣騰騰的生活的愛。

（阿建摘自《燕趙晚報(bào)》2023年4月25日 圖/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