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艷
梁實秋說:“少年讀書而要考試,中年做事而要謀生,老年悠閑而要衰病,這都是人生苦事。”既然如此,那我們不妨苦中作樂,忙里偷閑,放松自己,暫停腳步去品嘗一下生活的滋味,權(quán)當(dāng)是給自己“充電保養(yǎng)”。
生活每天繼續(xù),人類的感情也是“冷暖自知”,爾后在“悲喜自渡”中從容悠然地度過一生。如若途中有一位“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的良配與己攜手共度一生,那便此生無憾了。
當(dāng)從熱戀進(jìn)入穩(wěn)固的婚姻以后,要想保持夫妻的伉儷情深是需要張馳有度的。
我有一位同學(xué),她從小做事就有板有眼,氣場強大,頂著一個令人艷羨的學(xué)霸光環(huán)。可就是這樣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孩子,在步入婚姻殿堂以后卻是和丈夫“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
丈夫說她活得就像是一張拉滿了的弓,讓人疲憊不堪。原來她是一位極度自律的人,不但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而且還愛學(xué)習(xí),幾乎沒有娛樂活動。她的丈夫卻是一位比較隨性的人,下班回到家里偏愛來一個“葛優(yōu)躺”,然后輕輕松松地玩幾把游戲,但每次他剛進(jìn)門,妻子就開始了說教:鞋子要擺放有序,接下來要換好睡衣,用過的物品要精確地放回原位。長此以往,丈夫感覺活得沒滋沒味,處處受限制,仿若失去了自由之身。
直到某次,他去看望一位畫家朋友,那位朋友正在指導(dǎo)一位學(xué)生臨摹繪畫大師米羅的作品——《藍(lán)色二號》。只見畫紙涂上了藍(lán)色的底色,僅僅靠一條紅色豎線和大大小小幾個黑色的圓點就撐起了整個畫面,給人一種舒適感。他以為這幅作品很好,但事實卻是,那位學(xué)生的習(xí)作顯然張力不夠。朋友解釋道:“畫畫布局很重要,色彩的飽和度也要了然于心,任何一種顏色深一分則太深,淺一分則太淺。”原來自由也是有邊界的,不能像洪水一樣漫漶無邊、四處泛濫。觀眾眼里的輕松自在,其實是藝術(shù)家苦心搭配出來的效果。回想妻子平日里忙東忙西,而自己卻不太成熟,只會“擺爛”,一味追求放松,卻吝嗇付出,才使得妻子的絮絮叨叨不斷升級。
后來他找妻子進(jìn)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談,表達(dá)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妻子也意識到:家不是講理的地方,而是講愛的地方,不能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沒完沒了地“上綱上線”,把原本溫馨的港灣變成劍拔弩張的“戰(zhàn)場”。
自打他參與了做家務(wù),懂得了尊重對方的勞動成果,妻子的眼睛自然也不再焦聚他的“短板”,即使他偶爾“擺爛”。人人都說生命的過程,就是消費時間的過程,活出松弛感的人才不枉此生,沒必要處處斤斤計較,但享受放松也是有前提與規(guī)則的,如同畫畫所流露出來的輕松和隨意,隱藏于內(nèi)的永遠(yuǎn)都是“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的嚴(yán)謹(jǐn)。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人生苦短,既要學(xué)會順其自然,不驕不躁,又要活出像蘇軾“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般的灑脫。花苗需疏朗有致的生存空間,人類需張弛有度的生活,適度的松馳感不但解壓,而且還為生活注入了新的“涌泉”。
責(zé)編/高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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