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福 圖/李支昌
《西游記》里有很多妖怪,要問誰的戰(zhàn)斗力最強,不太好說,要說誰最“怪”,那黑熊怪絕對榜上有名。
《西游記》第十七回,孫悟空上門討還他師傅的袈裟,黑熊怪問孫悟空:“我不曾會你,有甚么手段,說來我聽?!睂O悟空也不謙虛,口若懸河吹了個夠:“我兒子,你站穩(wěn)著,仔細聽之!我:自小神通手段高,隨風(fēng)變化逞英豪。養(yǎng)性修真熬日月,跳出輪回把命逃……你去乾坤四海問一問,我是歷代馳名第一妖!”
要說這黑熊怪也是夠有禮貌的,它睜著一雙毛嘟嘟的大眼睛,靜靜地聽著,也不反駁,完了只笑著回了一句:“你原來是那鬧天宮的弼馬溫么?”這個黑熊怪,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孫悟空在那兒一頓忙活,“吹”了大半天,它可倒好,一句話就把孫悟空打回了“原形”。孫悟空大怒,“罵道:‘你這賊怪!偷了袈裟不還,倒傷老爺!不要走!看棍!’”一場廝殺是在所難免了。
作為一個妖怪,它還是一個“熱心腸”。那天,黑熊怪本來睡得正香,半夜一翻身,發(fā)現(xiàn)窗門透亮,“起來看時,卻是正北下的火光晃亮,妖精大驚道:‘呀!這必是觀音院里失了火!這些和尚好不小心!我看時,與他救一救來?!彪m然最后它并沒救火,還順手拿走了錦襕袈裟,不過黑熊怪剛開始確實是奔著救火去的。
黑熊怪是孫悟空在取經(jīng)路上遇到的第一個實力強大的對手。孫悟空和黑熊怪第一次交手,兩人“斗了十數(shù)回合,不分勝負?!边@時候黑熊怪“發(fā)話”了:“孫行者,我兩個且收兵,等我進了膳來,再與你賭斗?!焙谛芄诌@么說可不是因為體力不支,怕了孫悟空,它“虛幌一槍,撤身入洞,關(guān)了石門,收回小怪,且安排筵宴,書寫請?zhí)痹瓉?,黑熊怪是要做生日去了?/p>
再看第二次“猴熊大戰(zhàn)”:“他兩個從洞口打上山頭,自山頭殺在云外,吐霧噴風(fēng),飛砂走石,只斗到紅日沉西,不分勝敗?!本瓦@么呼哧呼哧打到天黑,還是沒有分出勝負。黑熊怪“故伎重演”:“姓孫的,你且住了手。今日天晚,不好相持。你去,你去!待明早來,與你定個死活?!币姾谛芄诌@個“熊樣”,孫悟空氣得張嘴就罵:“兒子莫走!要戰(zhàn)便像個戰(zhàn)的,不可以天晚相推。”可不管孫悟空怎么叫罵,黑熊怪一概不放在心上,化成一陣清風(fēng)回洞睡覺去了。
生氣歸生氣,孫悟空也無可奈何。回到觀音院以后,唐僧問孫悟空:“你手段比他何如?”孫悟空說:“我也硬不多兒,只戰(zhàn)個手平?!焙髞韺O悟空向觀音菩薩求助時,觀音菩薩道:“那怪物有許多神通,卻也不亞于你。”
先看黑熊怪的請?zhí)笆躺芰`頓首拜,啟上大闡金池老上人丹房:屢承佳惠,感激淵深。夜觀回祿之難,有失救護,諒仙機必?zé)o他害。生偶得佛衣一件,欲作雅會,謹具花酌,奉扳清賞。至期,千乞仙駕過臨一敘。”文采斐然,雅致內(nèi)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文人雅士寫的呢!再看黑熊怪住的地方:“那門前時催花發(fā),風(fēng)送花香。臨堤綠柳轉(zhuǎn)黃鸝,傍岸夭桃翻粉蝶。雖然曠野不堪夸,卻賽蓬萊山下景。”美吧?煙霧繚
繞,松樹長青,鳥語花香,像蓬萊仙境。走進它的洞府,只見雕梁畫棟,彩戶明窗,孫悟空驚呆了,暗暗說道:“這廝也是個脫垢離塵,知命的怪物?!眲e說孫悟空,黑熊怪親自“設(shè)計裝修”的洞府,觀音菩薩看了,“心中暗喜道:‘這業(yè)畜占了這座山洞,卻是也有些道分?!虼诵闹幸汛擞袀€慈悲?!蹦憧?,黑熊怪的藝術(shù)修養(yǎng)竟讓觀音菩薩生出了慈悲之心。
后來觀音菩薩命他還了袈裟,
饒他性命:“菩薩方墜落祥光,又與他摩頂受戒,教他執(zhí)了長槍,跟隨左右?!边€讓它做了守山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