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蘇省揚州市江都區(qū)邵伯鎮(zhèn)中學 楊婷婷
周末,我跟爺爺去收稻子。
等我們到達田里時,已經(jīng)有五六個農(nóng)人在忙活了。他們的背朝天弓著,像幾座小丘;臉深埋著,讓我看不真切。但他們濕透的衣裳告訴我:收稻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不是嘛!我能看到時不時竄出來的田蛙和蟲子,為此大驚失色。我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稻子鋒利的葉割了一道,疼痛不已。面對這一切,爺爺卻絲毫不為所動。我以為他有經(jīng)驗,無意中卻看到他擼起的袖子下,皮膚上的道道血痕。那些蟲子也是在他的腳上,爬上又爬下。
風吹稻浪涌,我沉默了。
我想起一幅幅金黃的畫,一首首金黃的詩。稻田是作家和畫家的朋友,同時也是農(nóng)人生活的依靠。這么些年來,我只愛遠遠地看著稻田,大師般感嘆幾句,卻從未真正了解過它,也從未體會過它所蘊藏的悲歡。但這一次,我看了很久。我似乎讀懂了農(nóng)人對土地的那份赤誠的愛,也似乎讀懂了他們的辛勞與奉獻。
我緊緊地跟在爺爺后面。只見他握著鐮刀,左手攬住一把稻,鐮刀貼著根,向下一割,再用草繩一捆,放進打谷機里,動作是那么嫻熟。他那自信又驕傲的神情,就像我考了高分時的模樣。
忙碌了一會兒,爺爺領(lǐng)著我到田邊坐下?!澳憧?,這穗子多飽滿,”爺爺手里拿著一把稻穗,“等來年春天再播種的時候,一把一把還要撒勻嘍……”我聽著,忽然覺得縱使小如稻谷,也有一套生命輪回的大學問呢。
黃昏來臨,晚霞漸漸暈染開來。稻穗彎著腰,互相依偎,釀出一抹金黃。
很多人只會用空洞的文字贊頌稻田的美,卻遠不及種稻的農(nóng)人用他們泥濘的褲管和緊握鐮刀的手在稻谷上寫下的詩行——釀一抹金黃敬時光。
“嘿啰——收稻子嘍!”我的耳畔,又響起農(nóng)人嘹亮的吆喝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