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剛
2017 年12 月,賈小軍、武鑫合著的《魏晉十六國河西鎮(zhèn)墓文、墓券整理研究》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①賈小軍、武鑫:《魏晉十六國河西鎮(zhèn)墓文、墓券匯編》,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年。。作者在上卷《魏晉十六國河西鎮(zhèn)墓文、墓券匯編》中,搜集整理了截至2017 年以甘肅河西走廊為主,包括青海西寧、新疆吐魯番地區(qū)發(fā)現(xiàn)的魏晉十六國時期的鎮(zhèn)墓文、墓券等各種類型的墓葬文獻共129 件。在參考學界研究成果的基礎上,作者對相關(guān)墓葬文獻進行了釋讀、斷句工作,并附以實物圖版或文字摹本,方便讀者對照核實。盡管如此,仍難免有遺漏者,此前筆者撰寫書評補充書中漏收的12 件文獻②魏軍剛:《〈魏晉十六國河西鎮(zhèn)墓文、墓券整理研究〉介評》,載李學勤主編《出土文獻》第14輯,上海:中西書局,2019年,第422~432頁。,但僅羅列了文獻名稱而未錄釋文。其后,學界又公布2014—2016 年敦煌佛爺廟灣-新店臺墓群新發(fā)現(xiàn)的65 件鎮(zhèn)墓文,2022 年7 月該書第2 次印刷時補入書中,至此總計有194 件,是目前有關(guān)河西魏晉十六國墓葬文獻整理研究之重要著作。茲仿該書上卷體例,補充第2次訂補后仍缺漏的河西出土的魏晉十六國墓葬文獻19件,按照鎮(zhèn)墓文、衣物疏、墓券、棺板題記和磚銘進行分類整理,包括文獻移錄、釋讀斷句、文字校補和著錄情況等內(nèi)容。
校補說明:1.墓中成對出現(xiàn)且屬同一墓主的鎮(zhèn)墓文(墓券),互校補缺;2.比照學界公布鎮(zhèn)墓文(墓券)圖版(或摹本),進行釋文校對;3.參照已公布鎮(zhèn)墓文(墓券)格式、內(nèi)容和用詞習慣以及學者研究成果,進行釋文校補;4.簡報所釋鎮(zhèn)墓文(墓券)誤、脫字直接改寫并作注說明,鎮(zhèn)墓文(墓券)本身衍、訛字加[]改正,脫、補字用()標明;5.鎮(zhèn)墓瓶(墓券)殘損或文字漫漶不清,若是字數(shù)明確用“□”表示,字數(shù)不確定則用“……”表示;6.凡校補文字用橫線標出。
敦煌新店臺87DXM204:19陶盆,出土時已破碎,后雖粘合但仍有殘缺。敞口,外卷唇,圓腹平底??趶?6.2厘米、地徑14.5厘米,高9.5厘米。盆外朱書鎮(zhèn)墓文24行,盆內(nèi)4行,殘行2-6字。文曰:
天注、地注、氣注、行注、非行注、游散注、風注、水注、土注、不受屬注、客死注,不得還相注,皆自收去。天帝使者知汝名,千秋萬歲,不共相管。生者受[壽]如南□(山)。
女淮心□,孫子□□□,孫女五□□,孫婦訓議,婦子訓心,君令傳尹少明、天保、天壽、鄧令世、李狗兒、韓石。
時謗人張定受[度]。左青龍,右帛[白][虎],前朱雀,□□□……□□□(不得還)相注。皆收去,出去。急急!
據(jù)張勛燎、白彬《中國道教考古》(第一卷),線裝書局2006 年版,第491-495 頁;吳浩軍《河西鎮(zhèn)墓文叢考(四)——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五》,《敦煌學輯刊》2015年第3期。
敦煌新店臺87DXM204:20陶盆,出土時已破碎,后雖粘合但仍有殘缺。敞口,外卷唇,圓腹平底??趶?6.2厘米、地徑14.5厘米,高9.5厘米。盆外朱書鎮(zhèn)墓文24行,盆內(nèi)4行,殘行2-6字。文曰:
天注、帝[地]注、(氣)注、行注、非行注、游散注、風注、水注、土注、不受屬注、客死注,不得還相注,皆自收去。天帝使者知汝名,千秋萬歲,不共相管。生者受[壽]如南□(山)。
孫子□□□,孫女五□□,孫婦訓議,婦子訓心,君令傳尹少明、天保、天壽、□□、鄧令世、李狗兒、韓石。
□□□□□,諸□(注)盡自□□(收去),出去。急急!據(jù)張勛燎、白彬《中國道教考古》(第一卷),線裝書局2006 年版,第491-495 頁;吳浩軍《河西鎮(zhèn)墓文叢考(四)——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五》,《敦煌學輯刊》2015年第3期。
現(xiàn)藏北京市古陶文明博物館。木牘,長11.6厘米、寬29厘米,厚1.2厘米,楷體墨書衣物疏,保存完整。具體出土地、入藏過程情況均不詳,日本學者白須凈真推測該衣物疏出土地在甘肅省高臺縣西南駱駝城遺址附近。正面右側(cè)1 行,左側(cè)自上而下分5 欄,第1、3-5 欄自右向左10 行,第2欄9行;背面右側(cè)1行。白須凈真首次釋文,并附衣物疏正反面圖版;竇磊對釋文進行補釋。文曰:
(正面)
1.晉故酒泉表是都鄉(xiāng)仁業(yè)里大女夏侯妙妙衣物疏(右側(cè)第1行)
2.故紫?發(fā)一枚
3.故髲一枚
4.故發(fā)梳一枚
5.散莦二枚
6.故紫約耳一枚
7.故緘繥一枚
8.故采樹一具
9.故銀當一具
10.故銀叉一雙
12.故緘枕一枚
13.故白練□□一領(lǐng)
14.故紫兩當一領(lǐng)
15.故綠襦一領(lǐng)
16.故紫福衫一領(lǐng)
17.故青白帬一牒
18.故縹裈一量
19.故緘袴一量
20.故白布一量(以上第二欄)
21.故白布被一領(lǐng)
22.故皂爪囊一具
23.故皂舜囊一具
24.故全黃白紡囊一具
25.故皂焉支囊一具
26.故白練紡囊一具
27.故縹裹囊一具
28.故嚴器一具
29.故白練手巾縷囊一具
30.故白練手巾□枚(以上第三欄)
31.故白帶綿霜一具
32.故銅壺一具
33.故貫壺糸五縱
34.故縹纟末一量
35.故紫帶系履一量
36.故白遮一量
37.故銅怒基郭一具
38.故銅刀尺一具
39.故黃遠?一升
40.故官中幃□送(以上第四欄)
41.故金餅廿枚
42.故緜百斤
43.故大帶一枚
44.故官中□□枚
45.故靈牀一具
46.故官中灰一斛
47.故脂漚四枚
48.故牧緜?cè)?/p>
49.故□白安卅七
50.故松官一口(以上第五欄)
(背面)
51.□興五年十一月一日隨身衣物疏凡卌九種
據(jù)白須凈真撰,裴成國譯《晉建興五年夏侯妙妙衣物疏初探——古陶文明博物館所藏新資料介紹》,載朱玉麒主編《西域文史》(第8輯),科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95-103頁;竇磊《夏侯妙妙衣物疏補釋》,載張德芳主編《甘肅省第三屆簡牘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海辭書出版社2017年版,第611-616頁。
2000年高臺縣駱駝城遺址出土,現(xiàn)藏高臺縣博物館。木牘,長、寬、厚信息不詳,墨書衣物疏,保存完整但字跡漫漶不清。該衣物疏墓葬發(fā)掘報告未正式發(fā)表,吳浩軍先生據(jù)館藏實物照片錄文,僅見正面釋文,自上而下分5欄,全約33行。文曰:
(正面)
故結(jié)發(fā)二枚,故早頭衣一枚,故紙樹二枚,故□幘一枚,故銀□一具,故白練衫一領(lǐng),故青裈一牒,故守[手]綿一斤,故□緋一領(lǐng),故□□□□,故□□□□,故□□□□,□□□□□,故□□一枚,□□□□□一枚……右卅種……
(背面)
……(吳浩軍推測有“建興廿五年”和“祈立智”的字樣)
據(jù)吳浩軍《河西衣物疏叢考——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三》,載張德芳主編《甘肅省第二屆簡牘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308頁。
1985 年武威市松樹鄉(xiāng)上畦村旱灘坡墓葬出土,編號85WHM19:5。木牘,松木質(zhì),長27 厘米、寬7 厘米,墨書衣物疏,保存基本完整。正面自上而下分5 欄,第1~3 欄自右向左7 行,第4~5 欄6行;背面2行。文曰:
(正面)
1.故練綿袍一領(lǐng)
2.故結(jié)紫米袖一領(lǐng)
3.故碧襦一兩
4.故褐幘一立
5.故白襦衽一立
6.故黑袍□□百枚
7.故面衣一枚(以上第一欄)
8.故門巾一枚
9.故銀釧二具
10.故練纟庶一枚
11.故絹衾一領(lǐng)
12.故玉沫鏡斂一具
13.故鏡一枚
14.故長袴一立(以上第二欄)
15.故黃羅襦兩當一領(lǐng)
16.故褐紫英衫一領(lǐng)
17.故丹羅緷襦一領(lǐng)
18.故黃練二兩
19.故輸錢一枚
20.故練尖一枚
21.故銀環(huán)指鐲二枚(以上第三欄)
22.故紫績一枚
23.故絹被一領(lǐng)
24.故柏器一口
25.故□□一枚
26.故銀□□一枚
27.故□□一具(以上第四欄)
28.故□百
29.故□□
30.故□□二枚
31.故□□□
32.故□□□□
33.故□□□□(以上第五欄)
(背面)
□咸康四年十一月十日,假涼都督故□妻正□□□有□□□□隨具[身]物疎[梳](因未見衣物疏實物或圖版,暫不作分行錄文)
據(jù)李均明、何雙全《散見簡牘合輯》,文物出版社1990 年版,第28~29 頁;王素、李方《魏晉南北朝敦煌文獻編年》,臺灣新文豐出版公司1997 年版,第84~86 頁;中國簡牘集成編輯委員會編:《中國簡牘集成(四)》,敦煌文藝出版社2001 年版,第241~245 頁;何雙全《遙望星宿——甘肅考古文化叢書:簡牘》,敦煌文藝出版社2004 年版,第80~82 頁;張俊民《武威旱坡頭十九號前涼墓出土木牘考》,《考古與文物》2005 年第3 期;吳浩軍《河西衣物疏叢考——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三》,載張德芳主編《甘肅省第二屆簡牘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年版,第308~309 頁;田河《武威旱灘坡十九號前涼墓衣物疏考釋》,《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12 年第6 期。
現(xiàn)為美國伊利諾伊州麥克林氏私藏。木牘,長37.2厘米、寬6.5~6.9厘米,厚0.6~1.1厘米,楷體墨書,保存完整。具體出土地、收藏過程情況均不詳,研究者據(jù)衣物疏內(nèi)容推測出土地在甘肅省武威市。正面右側(cè)1行,左側(cè)自上而下分5欄,第1~4欄自右向左6行,第5欄9行;背面自右向左3列,列字數(shù)不等。張立東首次釋文,并附衣物疏正反面圖版。文曰:
(正面)
1.故將綿二斤
2.故緋白對繡兩當二領(lǐng)
3.故黃絹單衫一領(lǐng)
4.故黃絹?襦一領(lǐng)
5.故緋襦一領(lǐng)
6.故黃絹袴一立(以上第一欄)
7.故?將裈一立
8.故丹絹裈一立
9.故緋?帬一立
10.故丹絹生帬一立
11.故麻履一量
12.故絹襪一量(以上第二欄)
13.故緋繡把二枚
14.故繒花一具
15.故斑黃絹一丈
16.故彩雜白百匹
17.故黑麥鏡籨一合
18.中物皆自副(以上第三欄)
19.故?白粉囊一枚
20.故同鏡一枚
21.故銀釵一雙
22.故鍮石釵一只
23.故銀脂鐶十具
24.故緋結(jié)發(fā)一枚(以上第四欄)
25.故銀釧二具
26.故青湏一枚
27.故耳當一具
28.故席一領(lǐng)
29.故鍼五枚(以上第五欄)
(背面)
30.故布疊被各一領(lǐng)
31.故青白灰各一斛
32.故橫栢棺一口(以上右側(cè)第一欄)
33.故鐵釘五枚
34.故審衤射各一枚
35.疏一枚(以上右側(cè)第二欄)
36.故將斑丹絹一丈(以上右側(cè)第三欄)
37.和平二年二月癸酉朔廿五日丁酉姑臧陰漢妻郭富貴所有隨身衣物麤細皆是生時(以上左側(cè)第一列)
38.所有蒿里有仞名者案疏不取如律(以上左側(cè)第二列)
39.令(以上左側(cè)第三列)
據(jù)張立東《和平二年(356)陰漢妻郭富貴衣物疏》,《西域研究》2017年第2期。
1998 年高臺縣駱駝城遺址出土,現(xiàn)藏于高臺縣博物館。木牘,材質(zhì)、尺寸均不詳,單面墨書衣物疏。自上而下分3欄,全26行,行6~12字。報告未出,高臺縣博物館展出,吳浩軍參觀時發(fā)現(xiàn)該衣物疏,指出其文字漫漶,難以辨識,故僅錄目未作釋文,但提供有衣物疏“升平廿三年”紀年信息。
據(jù)吳浩軍《河西衣物疏叢考——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三》,載張德芳主編《甘肅省第二屆簡牘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322頁。
2009 年玉門市清泉鄉(xiāng)金雞梁5 號墓出土,編號M5:17,現(xiàn)藏于甘肅省文物考古所。木牘,材質(zhì)、尺寸均不詳,隸書墨書衣物疏。紀年信息殘缺,吳浩軍據(jù)同墓出土“升平六年(362)”棺板題記信息判斷,該衣物疏與之同年。殘斷成兩塊,一塊一面有文字,另一塊正背兩面均有文字。《甘肅玉門金雞梁十六國墓葬發(fā)掘簡報》首錄釋文并附衣物疏單面彩色圖版,吳浩軍釋文與之不同,茲暫作兩存處理。文曰:
□月十七日大女趙年□年從南山赤松子
□青龍右白虎知券
衣物疏
故雜?襲一枚
羅□一領(lǐng)
□□被一領(lǐng)
故雜?四匹(以上為《甘肅玉門金雞梁十六國墓葬發(fā)掘簡報》釋文)
衣物疏
故□刀一枚,故雜?襲一枚,故練手由一枚,故黃紿一枚,羅□一領(lǐng),故雜?四匹。
□月十七日大女趙年□年從南山赤松子?!酰ㄗ螅┣帻堄野谆⒅?。(以上為吳浩軍釋文)
據(jù)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肅玉門金雞梁十六國墓葬發(fā)掘簡報》,《文物》2011 年第2 期;吳浩軍《河西衣物疏叢考——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三》,載張德芳主編《甘肅省第二屆簡牘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310~311頁。
2002年玉門市花海鄉(xiāng)畢家灘3號墓出土,現(xiàn)藏于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木牘,松木質(zhì),長24厘米、寬4.5 厘米、厚0.2 厘米,保存完整,墨書衣物疏。張俊民首錄釋文,吳浩軍釋文與之不同,茲暫作兩存處理。文曰:
青縿頭一枚 絳地絲履一量 黃綖手巾一枚 雜繒鍼桐一枚 同狐一雙
絳木帶一枚 絓綾襪一量 絳黃粉囊一枚 青鍼衣一枚
衣物踈[疏] 赤銅叉二雙 桃支叉二雙 纟公綖粉囊一枚 斑踈[疏]蘞一合
故青黎頭一枚 黑角叉一雙 白銀一枚 紦青粉囊一枚 同竟[銅鏡]一枚
故革履一量 兜石叉一雙 萇生二雙 齋支囊青一枚 同[銅]尺刀各一枚
等墨叉一雙 弩算郭一枚M3A(正面)
雜采[?]白四匹 絳褕一領(lǐng)生時所衣 故布纟鳥襂一領(lǐng) ?黃褲一量
桓眇親衣踈[疏] 白帬一領(lǐng)生時所衣 故絳褕申一領(lǐng) 白練纟山一枚
白布五匹絓綾绔一量新布帬一枚 白練纟幣一枚
守絮二斤 帤二枚白練單褕一領(lǐng)故帬一枚 故綿內(nèi)衣一枚
故布單褕一領(lǐng) 黃綖被一領(lǐng)故雞一枚M3B(背面)(以上為張俊民釋文)
衣物梳:故青黎頭一枚,故革履一量,青縿頭一枚,絳木帶一枚,赤銅叉二雙,黑角叉一雙,兜石叉一雙,等墨叉一雙,絳地絲履一量,絓綾襪一量,桃支[枝]叉[釵]二雙,白銀一枚,萇生二雙,黃綖手巾一枚,絳黃粉囊一枚,纟公綖粉囊一枚,紦青粉囊一枚,齋支囊青一枚,雜繒鍼桐一枚青鍼衣一枚,斑疏蘞一合,同竟[銅鏡]一枚,同[銅]尺刀各一枚,弩算郭一枚,同狐一雙,雜采白四匹,桓眇親衣疏,白布五匹,守絮二斤,帤二枚,絳褕一領(lǐng)生時所衣,白帬一領(lǐng)生時所衣,絓綾绔一量,白練單褕一領(lǐng),故布單褕一領(lǐng),故布纟鳥襂一領(lǐng),故絳褕申一領(lǐng),新布帬一枚,故帬一枚,黃綖被一領(lǐng),?黃褲一量,白練纟山一枚,白練纟幣一枚,故綿內(nèi)衣一枚,故雞一枚。(以上為吳浩軍釋文)
據(jù)張俊民《甘肅玉門畢家灘出土的衣物疏初探》,《湖南省博物館館刊》第7 輯,岳麓書社2010年版;吳浩軍《河西衣物疏叢考——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三》,載張德芳主編《甘肅省第二屆簡牘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326-327頁。
1998 年高臺縣駱駝城遺址出土,現(xiàn)藏高臺縣博物館。木牘,尺寸信息不詳,正背墨書衣物疏,左右側(cè)均有殘缺,殘存10 行,行6~13 字。該衣物疏墓葬發(fā)掘報告未正式發(fā)表,吳浩軍先生據(jù)館藏實物照片錄文,僅見正面釋文,并從展列“夏侯榮勝衣物疏”信息推測背面有文字。陳列標簽斷代為“魏晉”,吳浩軍認為與其他同地出土衣物疏時代相當,暫以“前涼”系之。文曰:
(正面)
……,□□□□一牒,故白布裙一牒,故白布被一領(lǐng),故布□□一枚,故□□一斤,□□□□□□,故青麻履一量。
——右雜衣物十二種,皆生時所有,今得□衣,上至倉[蒼]天,下至黃泉,所有不得□□?!酢酢酰奔保┤缏闪?!
(背面)
……
據(jù)吳浩軍《河西衣物疏叢考——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三》,載張德芳主編《甘肅省第二屆簡牘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版,第322頁。
2016年11月臨澤縣沙河鎮(zhèn)化音灘砂石料廠墓葬出土,編號M1:40。木牘,長24厘米、寬7.5厘米、厚0.3 厘米,保存完整,字跡清晰。墨書衣物疏,分上下兩部分,上半部自右向左2 行,下半部自右向左5行?!杜R澤化音漢晉墓葬發(fā)掘簡報》首次釋文,并附衣物疏彩色圖版和手繪摹本。文曰:
2.悉是嫁衣物
3.絮五斤,繟裈一領(lǐng),單衵一領(lǐng),絳褕一領(lǐng),
4.大單補一領(lǐng),單裙一領(lǐng),絳绔一領(lǐng),
5.大裙一領(lǐng),絮(一)匹,帛五十斤,
6.叉[釵]四雙,紫袵一枚,
7.絮巾一枚,絲履一量,鏡一枚,疏具一枚。
據(jù)張掖市文物保護研究所《臨澤化音漢晉墓葬發(fā)掘簡報》,《隴右文博》2022 年第4 期;張掖市文物保護研究所、臨澤縣博物館《甘肅臨澤化音漢墓發(fā)掘簡報》,《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23年第2期。
2011 年4 月金塔縣板灘墓葬出土。木牘,殘斷為3 塊,右側(cè)基本完整,但上下兩端均有缺損,左側(cè)上端則殘損嚴重。殘長15 厘米、寬上端4.3 厘米、下端6.5 厘米,厚0.4~0.6 厘米。字跡模糊不清,自右向左墨書豎寫衣物疏,殘存8 行。據(jù)殘余文字判斷自上而下共4 欄。陶玉樂首次釋文,但未附衣物疏圖版,茲據(jù)陶文按行重錄。文曰:
1.故布衫一領(lǐng)故□□□二量□□□□故□□
2.□二□故纑群[裙]二領(lǐng)故布群[裙]三領(lǐng)故□□
3.□□故□一具□□冥器一口故□□□
4.故□履一量故□履一量故□□
5.……二雙 故□
6.……雙 采帶□
7.……雜衣物五十六種□
8.……□□□□□
據(jù)陶玉樂《淺談金塔漢晉墓出土的衣物疏》,載李國民主編《金塔文化遺產(chǎn)研究文集》,甘肅文化出版社2014年版,第249頁。
2009 年玉門市清泉鄉(xiāng)金雞梁17 號墓出土,編號M17:4。該墓磚,青灰色,長方形,長33 厘米、寬16厘米、厚4厘米。斷裂成兩塊,斷裂上部右下角有殘缺,銘文自右向左共5行,行9-14字不等,墨書,字跡潦草但較清晰?!逗唸蟆肥卒洿u銘釋文并附實物圖版。銘文曰:
2.車谷土上日與三百七此奴便入死
4.□白四出坐□哉五□□□豐□
5.升平九年二月廿二日□□
據(jù)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肅玉門金雞梁十六國墓葬發(fā)掘簡報》,《文物》2011年第2期。
1977 年5~6 月酒泉市果園公社丁家閘大隊1 號墓出土,現(xiàn)藏于甘肅省博物館。墓表磚質(zhì),僅存碑首,旁有磚刻碑座,但不見碑身,發(fā)掘者推測碑身為木制,已經(jīng)朽毀不存。碑首圓形,高23 厘米,下寬35厘米,隸書,自右向左2行,行4字,共8字。墓表曰:
1.鎮(zhèn)軍梁府
2.君之墓表
據(jù)甘肅省博物館《酒泉、嘉峪關(guān)晉墓的發(fā)掘》,《文物》1979 年第6 期;張銘心《十六國碑形墓志源流考》,《文史》2008年第2輯。
2013年酒泉市肅州區(qū)豐樂鄉(xiāng)三壩村號墓出土1號出土。編號M1:27的墓券,木牘,柏木質(zhì),長25.6 厘米,寬5 厘米,厚0.3 厘米,保存完整。單面朱書文字,草書體,自右向左4 行,行字數(shù)不等?!逗唸蟆肥状喂坚屛牟⒏讲噬珗D版,茲照錄如下。文曰:
咸熙二年十二月庚戌朔,十五日甲子,直開。酒泉樂涫南鄉(xiāng)朋里大男焦興勝妻王女,從左青龍,右白乕[虎],前朱爵[雀],后玄武,買①《甘肅酒泉豐樂三壩灣魏晉墓2013年發(fā)掘簡報》作“求(?)”,改作“求”。古田為冢地。東伯、西伯、丘中墓伯,賈直②《甘肅酒泉豐樂三壩灣魏晉墓2013年發(fā)掘簡報》作“米(?)”,改作“米”。錢萬五千,上至蒼天,下至黃泉,錢即日畢。東仟[阡],西仟[阡]。丘中死人,不得優(yōu)[擾]爭。死者王甲赍扶[符]券□,詣丘丞墓,以時自理。不肯理者,詣黃泉使者,使者言之如律令。
據(jù)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肅酒泉豐樂三壩灣魏晉墓2013 年發(fā)掘簡報》,《考古與文物》2020年第1期。
2013年酒泉市肅州區(qū)豐樂鄉(xiāng)三壩村號墓出土1號出土。編號M1:28的墓券,木牘,柏木質(zhì),長23.7厘米,寬7.2厘米,厚0.8厘米,保存完整。單面墨書文字,草書體,自右向左4行,行字數(shù)不等。文曰:
據(jù)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肅酒泉豐樂三壩灣魏晉墓2013 年發(fā)掘簡報》,《考古與文物》2020年第1期。
1990年高臺縣許三灣古墓出土。木牘,長23厘米,寬5厘米,單面墨書文字,行數(shù)不詳。文曰:
□□入□,朱雀入□,上程萬卷,□復九陽,不得□□,□□烏氏,生卒右死,入地黃泉,旌持葬于蒿里,下應□□,奉得銅錢,界道橋,不得禁止,此責父母,甚□□子,今日至將,終身死已,生人富貴。下葬終止,第穴力右,各丹書鐵券,□……旁
人: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媒人:赤松子。
建興八年正月廿六日壬戌奏。
據(jù)何雙全、狄曉霞《甘肅省近年來新出土三國兩晉簡帛綜述》,《西北師大學報(社科版)》2007年第5期;[日]町田隆吉《甘肅省高臺縣出土魏晉十六國漢語文書編年》,載中共高臺縣委等編《高臺魏晉墓與河西歷史文化研究》,甘肅教育出版社2012年版,第161頁;吳浩軍《河西買地券叢考——敦煌墓葬文獻研究系列之四》,載張德芳主編《甘肅省第三屆簡牘學國際學術(shù)研討會論文集》,上海辭書出版社2017年版,第493頁。
2013 年金昌市金川區(qū)寧遠堡鎮(zhèn)白澇池2 號墓出土,現(xiàn)藏于金川區(qū)博物館。木牘,松木質(zhì),長16.5 厘米,寬4.8 厘米,上端保存完整,下部殘缺。正面,自右向左4 行,背面自右向左亦4 行,行字數(shù)不等,均朱書文字,但漫漶不清。丁得天、侯運廣首次釋文,并附墓券正背面圖版。文曰:
(正面)
4.□□常歲□□□□□□……□□□□天□□□□□
(背面)
7.十雞子主雛米□六斛陛□嫏祿千秋車一□乃得□□二丘□□日旌晵……
8.亭長冬案以聇部收□往□□修陰者官□所惟夢事□未□□□
據(jù)丁得天、侯運廣《甘肅金川區(qū)白澇池前涼墓出土陪葬品的實驗與研究——兼談漢晉時期的燈具及燃料》,載段小強、李麗主編《敦煌學·絲綢之路考古研究——杜斗城教授榮退紀念文集》,甘肅教育出版社2016年版。
2009年玉門市清泉鄉(xiāng)金雞梁5號墓出土。棺板上墨書文字1行,隸書體,位置居中偏左,但《簡報》未介紹棺板材質(zhì)、尺寸信息。題記曰:
升平六年九月五日大男趙□據(jù)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甘肅玉門金雞梁十六國墓葬發(fā)掘簡報》,《文物》2011年第2期?!逗唸蟆肥状吾屛牟⒏焦装逦淖帜”緢D版。
綜上,依賈著上編《魏晉十六國河西鎮(zhèn)墓文、墓券匯編》體例,增補了河西出土的魏晉十六國墓葬文獻19件。包括敦煌出土的鎮(zhèn)墓文2例,玉門、金塔、高臺、臨澤、武威出土的衣物疏10例,玉門、酒泉出土磚銘、墓表2例,酒泉、高臺、金昌出土的墓券4例,玉門出土棺板題記1例。大部分經(jīng)科學考古發(fā)掘獲得,主要藏于各地博物館或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或以考古簡報,或以單篇論文,或以博物館展出形式的公布。另外,在酒泉、金昌出土的墓券,金塔、臨澤出土的衣物疏等,在當?shù)貙儆谑状伟l(fā)現(xiàn),值得重視。
從本文搜補的資料結(jié)合賈著收錄情況看,鎮(zhèn)墓文主要集中在敦煌地區(qū),僅有少量發(fā)現(xiàn)于嘉峪關(guān)和酒泉,最東到金昌市。以衣物疏、墓券為主的墓葬文書,則分布在玉門、酒泉、金塔、高臺、臨澤、金昌、武威等地,主要在古代酒泉、張掖、武威三郡轄境。在魏晉十六國時期隸屬涼州的金城和西平二郡目前尚未發(fā)現(xiàn)此類墓葬文獻。若從喪葬習俗上講,反映了魏晉十六國時期河西地域文化內(nèi)部存在微小的差異性。另外,甘肅河西各地出土的衣物疏、墓券等,主要書寫于木牘之上,與新疆吐魯番出土的高昌郡時期(327—460)衣物疏的書寫材質(zhì)(紙張)又有區(qū)別,也值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