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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在青春的沙漠里掙扎

2023-03-03 12:14青爭
中學(xué)生博覽 2023年22期
關(guān)鍵詞:狼狽尖叫聲日子

青爭

我曾在無數(shù)個偷偷流淚的夜晚,問著自己,“我會懷念這段日子嗎?”

怎么會呢?我恨這段日子,恨這段被荊棘扎得鮮血淋漓的日子。

每天在母親的尖叫聲與鬧鐘的吵鬧聲中掙扎著起來穿衣,可當(dāng)睡意壓倒一切時,我又繼續(xù)摔在床上,享受片刻的安逸,然后在母親更大的尖叫聲中驚醒,完成洗漱,在睡眼蒙眬中被送去學(xué)校。

那時的街道,早已失去鮮花與綠枝的襯托,只剩下枯枝。

天還微微亮,卻早已布滿了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

我看著學(xué)校門口的倒計(jì)時,仿佛時間只有在那個數(shù)字改變的時候,才是流動的。

進(jìn)入教室,每個人桌子上疊著厚厚的書。

坐到位子上,忽然一片茫然,我的青春好像只能埋在書海里了。

可茫然了一下,又瞬間被突然響起的讀書聲敲醒。

我的青春一片烏黑,當(dāng)許多人在下課后選擇沐浴在陽光底下,我卻固執(zhí)地呆在教室,強(qiáng)迫自己拿起筆。明明向往陽光,卻又害怕,我只敢緊緊地握住筆,不敢邁出那一步。陽光的明媚,誰不曾向往?誰又愿意窩在那個被書占滿的籠子里,除了書,只有使人透不過來氣的高考,一片黑暗。

當(dāng)所有人迅速奔出校門,我尾隨在隊(duì)伍的末端,看著自己的影子在燈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感慨:“真如我的未來呀!”走到門口,聽見母親在叫我的名字,我依然慢吞吞走到她的面前。一路上,她總是試圖找些話題,我也只會“嗯”的一聲附和。

母親知道我的心里并不好受,接二連三的??汲煽円恢痹诘?,有次已經(jīng)跌到線外,明明她是最盼望我考上的,可她也沒有抱怨什么,只是不停地安慰著我,買來我最愛的零食。高三折磨著我,也折磨著她。我讓她晚上陪我到凌晨,而她早上還要早起幫我做早餐——過度的疲勞已讓她瘦了些許,弟弟也早已被她忽視。

遠(yuǎn)處的樹開始冒起了新芽,天氣也開始回暖。我的成績已經(jīng)掉無可掉,我的狀態(tài)差到極點(diǎn)。母親的尖聲已經(jīng)開始叫不動我了,我開始害怕學(xué)校,害怕早已沒有任何長進(jìn)的成績。

我開始頻繁請假,可之后卻又是眼睛紅腫地被推進(jìn)學(xué)?!?yàn)槟赣H會把我從床上拽下,拖著我的頭發(fā),似乎想喚醒我的靈魂。可我只是坐在地上,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惡狠狠地對她說:“我不讀了,反正也考不上!”她看著我,之后無奈地對我說:“你起碼讀下去,還有最后幾十天,實(shí)在不行,讀完就去打工?!蔽遗c她對峙著,直到被生拉硬拽地推去學(xué)校。

那段時間,我的靈魂似乎留在了那里,我如行尸走肉般地活著,沒有靈魂般地拼了命地努力,但結(jié)果甚微,淚已流干。

高考如一列火車不停地行進(jìn),而我只是中途下車后便再未有機(jī)會上車的旅客。

最后,我考出了一個正常又不正常的成績——我逃出了那年所有的痛苦,以最狼狽的姿勢到了站。

后來,那些隱隱作痛的傷口成為了青春,我笑著撫摸傷口,回憶起那段狼狽的時光,讓思維像鐵軌般延伸到青春的最深處。

年少的磨難,或多或少,在你到站時便已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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