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劉歡
我叫劉歡,今年25歲,是陜西省神木市公安局鐘樓派出所的一名民警。在成為社區(qū)民警的十個多月里,我經(jīng)歷了從迷茫到篤定,再到奮勇前進的心路歷程。
在分配成為一名社區(qū)民警之前,我在神木市公安局政工監(jiān)督室綜合科實習,負責文件收發(fā)、上傳下達、整理匯報等工作。對于剛踏進公安隊伍的我來說,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大大小小的疑問和因不熟悉工作帶來的畏懼感油然而生。
2021年9月中旬,第八個國家烈士紀念日即將來臨。因為科室其他人都任務滿滿,組織民警、輔警到烈士陵園參加公祭活動的任務責無旁貸地落到我身上。第一次組織活動的我很慌張,從活動前期籌備、人員車輛安排,到活動結束之后稿件宣發(fā),都是手忙腳亂。我認識到了自己能力的不足,常內疚于對細節(jié)的把控不夠到位。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牢記第一次獨立組織活動的失敗經(jīng)驗,努力鍛煉自己,從剛開始進電梯碰見局領導緊張得說不出話,到后來熟練地安排會議通知、人事抽調、總結匯報等工作,收獲越來越多。
一年的實習期很快結束了,我被正式分配到鐘樓派出所工作,恰巧被分配到烈士陵園網(wǎng)格當社區(qū)民警,這大概是對“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的另一種詮釋。
開始社區(qū)工作的第一周,我差點被居民報警當成“假”警察。
那是一個周三的清晨,我獨自一人去入戶走訪,想著先熟悉一下轄區(qū)情況。當我來到一個大院內,一位大媽對我的到來表示懷疑,生面孔、新警服、年輕小伙、問東問西……這讓我陷入了穿著警服如何證明自己是社區(qū)民警的悖論,結果吃了一個閉門羹。
社區(qū)工作事務龐雜,目之所及的所有事情都和派出所有關,這讓我產生了許多不適應。炎炎夏日,群眾報警稱自己的車窗玻璃被人砸了,出警后破案了,系車內空氣清新劑曬炸了;八旬老太太天天來派出所報案,說自己的兒子被人綁架了,系老年癡呆,送回家中……
瑣碎,繁雜,雞毛蒜皮,雞飛狗跳。就像電視劇《警察榮譽》里面的趙繼偉剛接觸社區(qū)時一樣,有不解、有拉扯。
我暗想自己可是“科班出身”,警校畢業(yè),難道連社區(qū)民警的工作都做不好?可要怎么樣才能做好一個社區(qū)民警呢?
剛報到那幾天,白所長說給我找一個師傅,可幾天過去了,事情有點沒影了。后來我懂了,沒有師傅的意思是大家都是師傅。自此以后,我天天跟著西大街警務長高改芳跑社區(qū),跟著辦案隊勇哥談筆錄、調監(jiān)控、辦案子,跟著白所長學習群體性事件警情怎么處理,跟著教導員學調解——他喝杯水的工夫就能讓兩個二手車販子握手言和。漸漸地,我上道了、開竅了。
有一次出警,兩家人因為貼瓷磚工錢問題吵架。二百元錢的事情,帶回所里調解。我默念著教導員教給我的方法,第一,找準問題的關鍵;第二,了解報警人的訴求;第三,針對他們的實際情況對癥下藥。我觀察了當事人半天,雙方都在氣頭上,還是存在誤解。于是坐下來分別與二人單獨談話聊天,慢慢把話題說開,矛盾自然就化解了。
因為所內人事變動,陵園路社區(qū)的龍眼山坡轄區(qū)也劃分給了我。龍眼山系巖石山,遠望上去像天外游龍,龍頭有孔如眼,霞光透孔,猶如龍眼放光,名“龍眼透日”。奈何這絕景我是沒看到,山上82戶235名群眾,卻是仔細認了個遍。龍眼山坡系省級地質災害區(qū),每逢雨季來臨,我們都要配合社區(qū)及時動員群眾撤離。我們張貼宣傳告示,挨家挨戶走訪勸說,將汛期降雨情況清楚地告知群眾,讓群眾準確掌握當前防汛形勢的嚴峻性和緊迫性。但群眾一招破萬語:自己祖祖輩輩在山下生活都平安無事,現(xiàn)在雨還沒有落下來,往哪里撤?群眾的抗拒情緒在家家戶戶傳播,于是又是一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勸說,針對群眾的抗拒理由逐條進行解釋,召集車輛方便老弱病殘孕群眾先行撤離。大家漸漸地從拒絕到同意,最終八十二戶全部安全撤離。凌晨一點,大雨如期而至。我守在山坡下望著黑漆漆的龍眼,心里五味雜陳。
工作久了之后,我明白了為什么群眾更愿意和老民警打交道,因為他們更有經(jīng)驗、更懂技巧,也更熟悉轄區(qū)情況。作為年輕人,我知道這是我的短板,得彌補。我開始經(jīng)常往社區(qū)跑,一頭扎進社區(qū)。大規(guī)模核酸采樣去維持秩序的時候,和大爺大媽們聊聊天;去轄區(qū)店鋪檢查“五位一體”疫情防控和消防器材的時候,打持久戰(zhàn)勸說配備滅火器;大清早拿上宣傳資料去和曬太陽的大媽聊天,聊聊養(yǎng)老詐騙,順便幫大媽下載“國家反詐中心”App。在和群眾的相處過程中,我逐漸明白在社區(qū)里“泡”得夠久,很多事情才“喊得答應”。家長里短的瑣事中,都藏著人情世故?;钤谏鐓^(qū),群眾才認你、聽你的。
9月份,是我做社區(qū)民警的第十個月,工作開始變得得心應手,管轄的社區(qū)整體治安情況平穩(wěn),大家也都慢慢認識了社區(qū)新來的小劉警官。我在社區(qū)自信游走,那種作為警察的獲得感和榮譽感重新裝載,像電流般布滿全身。